“旋律这样对不对?”她忽地停住,兴奋地问。“我们现在就来试试好不好?”跃跃欲试。
“我打通电话叫伙伴来,现在,先去吃点东西吧。”滕煜口中的伙伴是阿不,多年来一直是他同甘共苦的好搭档,大多替他负责音控的工作。
温凯娣努努嘴,不情不愿地被拱上楼,急惊风遇上慢郎中,差点没被梗在胸口的气给堵得脑部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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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阿不驱车来到滕煜家,一见到标致的温凯娣便猛向滕煜瞟以暖昧的眼神。
经过滕煜和他短暂的一番浅谈,阿不也了解了大致的情况,知道她将是滕煜不容错过的一个大好机会——人气佳、条件优,最主要的,还有大老板肯出钱捧!
要是滕煜创作的歌曲被挑上,甚至幸运担任她的唱片制作人,那咸鱼翻身是可以预见的!
“哇塞!真是性感尤物耶!难怪她现在这么受欢迎。”阿不夸张地说,睐了滕煜一记饶富兴味的眼神。
“做你的事吧!多话。”猛地一拍他的背,滕煜赏他白眼,啐道。
坐在音控室里,滕煜朝录音室内已准备好的温凯娣做了个OK的手势,她自信满满地戴上立体声耳机,向他们点点头,阿不随后按下操作。
八个小节的前奏里,不知温凯歌喉如何的心情令滕煜和阿不充满期待,还有一丝忐忑?
终于,歌声响起,不消几秒,滕煜和阿不的眉也随之错愕地拢起。
天啊!五音不全……
果然!上帝造人绝对是公平的,给了她姣好的外在,也不偏心地给她配了副破锣嗓子。
他们呆滞地看着温凯娣得意忘形地唱着,甚至偶尔会卖弄风情地抛来一记媚眼,两人不知该做何表情才好,连滕煜也错愕地都忘了根本
到了副歌部份,情况加剧,温凯过于投入,妖娆娇躯随着旋律忘情舞动,简直和鬼哭神号没两样!
救“狼”喔!满地鸡皮疙瘩来不及扫,赫然又被一声走了调的惊悚高音给拉回神,受到打击的阿不错愕地僵着脸,缓缓将视线调向一旁脸色苍白的滕煜,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打着惊”!
察觉到阿不投来怜悯的视线,滕煜也唇角抽搐地转过头来和他无奈互视,希望宣告破灭。
“我不想糟蹋我创作的心血……”滕煜呐呐地说,这几首歌,是他近期相当用心的作品,没有意料到竟会被人诠释得这么惨不忍“闻”!
“我了解。”阿不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每个作曲人都希望为自己的心血结晶找到最佳的诠释者。
“怎么告诉她,她的嗓子不适合唱?”滕煜头痛地说,思索怎么开口才能婉转表达不伤人。
毫无疑问的,宿醉引起的头痛,因听了温凯娣的歌声而加剧。
“还用得着说,待会儿放给她自己听不就得了,这么鬼吼鬼叫的,她不可能没有自知之明。”阿不直截了当地指出。
两人就这么等里头的温凯娣唱完,然后兴高采烈地要求听听自己的表现。当温凯娣听完后,他们还好心地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她,谁知——
“哈哈……我的表现很优异吧!你们看,我第一次进录音室就唱得这么好,这表示我有歌唱的天份唷!我再唱一次看看能不能更好,好吗?煜,你这几首歌都给我唱,我去跟杨老板说,唱片就由你制作,这几天我们多录几首,拿去给他们听……”她沾沾自喜,说得口沫横飞。
哇咧……难不成,这女人,还患有严重的听觉障碍?!明明像杀猪,她竟觉得自己唱得很好?!
她说出的话让滕煜和阿不当场瞠目结舌,只差没口吐白沫,也证实了阿不所谓的“自知之明”,在温凯娣身上是完全不存在的。
滕煜淡漠、阿不敦厚,两个都不是反应极快的人,再遇上温凯娣无人能敌的极度自恋,对于自己的缺点一切从盲,简直被打败。
“呃……好吧!再试一次看看,你再用心点唱,OK?我和阿不会用一些特殊的装置来修饰你的嗓音。”膝煜的语气隐约带有恳求,声音可以修,但是也不能糟得太夸张啊!
好吧!仁慈点,不要一次判生死,冒着耳膜被摧残的痛苦,他也由衷希望温凯娣唱得好,给她机会也就等于给自己机会!
不过,在这之前,滕煜心里还有个但书,即使,他能为了现实、前景,昧着良心替她做唱片,但那也只是拿别人的歌来让她唱,绝不代表他可以忍受自己的宝贝作品被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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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整整三天不人道的疲劳轰炸,滕煜再也无法忍受处在高分贝噪音的痛苦中,他胡诌一通,以有事为由,将噪音制造机温凯娣丢给抗压度较高的阿不,很没道义地让他去承受魔音穿脑的折磨。
也不能怪他没义气啦!一来,他被吵得快“起宵”;二来,阿不这名音控师索价不菲,他既然付了酬劳就得物尽其用,算起来他是阿不的老板啊!当然有理由交派任务给他喽!
拖着疲惫的身子,独自一人再次来到PUB。讽刺得很,原本觉得喧闹的音乐,在此刻听来,还好过温凯娣荒腔走板的歌声。
他不否认,火辣辣的温凯娣是个很好的床伴,在生理上,他的身体是喜欢她的,相信也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她,她的热情也正好互补了他的淡漠;然而,这几天下来,他不只得在白天忍受她的哀叫歌声,连晚上也得……听她近距离的夸张呻吟……滕煜忽地起了一阵“加冷笋”!
热情如火等于需索无度?没错!夜路走多总让他碰上鬼了!滕煜不得不给温凯颁个精力旺盛奖!
不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男欢女爱本是你情我愿,可她仿佛想榨干他似的……四个晚上了,他没有一天能够好好地、安稳地睡一觉!
看来,有点被吓到的他也许会有一段时间对鱼水之欢失去兴趣了!而这始作俑者,非温凯娣莫属。
在疲累的状态下特别容易醉,因此,滕煜才喝没几杯酒就混混沌沌,一阵猛然的睡意来袭,他差点在吧台前“度咕”!
行动电话传来的振动让滕煜奋力睁开眼,他瞄了眼来电显示——阿不,遂按下通话键。
“喂,她唱够了吗?”滕煜拖长了语音,懒懒地开口。
“还没咧!你老兄真够义气,放我一个人饱受摧残,自己跑去快活?!”阿不叫苦连天,温凯娣在录音室里唱,可怜他躲在音控台下偷打电话吐苦水。
“大不了加你薪水!你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的口吻让滕煜听了忍不住嗤笑出声。
“免了!我跟你说,我试过好几次了,就是没办法让她的歌声听起来好一点,待会儿等她唱过瘾了,我就跟她说差不多了,叫她有空去找丁立文听听,让他去当坏人敲醒她的美梦,好尽快结束我们水深火热的日子。”阿不劈哩啪啦地说,可见他是真的受到了莫大的折磨才被刺激的。
“也好,坏人让丁立文去做,看凯娣这么满心欢喜,我也不忍心浇她冷水。”赞同地应和,滕煜的个性虽是淡漠了点,总是满不在乎的模样,事实上,他心地很好。
“喂,好了,她唱完了。Bye!”一听音乐播完,阿不忙收线。
嗤笑摇头,滕煜对自己这几天来处境的转变感到莞尔。
想要有片刻安宁,家暂时是回不去了!叹口气,仰首干尽杯中冰凉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