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你手上的绳索放开!”
对方的一记冷笑激怒段临郡,见茹芯被拖行着,更忧心她娇弱的身子受不起。
“若不识时务,我会亲手送你一程的。”他想留活口问事实,是以压抑下满腔的怒火。
“我若没完成任务,主公也会送我上黄泉。”
为拯救茹芯,段临郡心一狠,手上短刀准确无误地射中对方的手,他吃痛地放开手中长绳,在马后被拖行的人儿也因此获救。
对方吃痛拔刀,点穴止血,愤恨回头瞪他一眼后,自知势力单薄便逃逸无踪。
段临郡翻身下马,着急来到茹芯面前,解开绳仔细查她有没受伤。
还好脸蛋没伤,但回去后手脚得上些伤药。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她气虚地问。
“因为我要解决对方以保你安全.”
她睁着迷茫大眼望着他,原本藏在心中的爱意因他的柔情顿时尽泄,伸出受伤的双手环住他的颈,用全副心神去领受他的温柔,但身体的疼痛却教她昏厥在他怀里。
段临郡察觉不对劲,拥住他的手有种黏稠感,定眼一看竟是血。
翻过她的身,看见她背部经拖拉磨擦出惨不忍睹的伤痕,一颗心顿时紧揪在一起。
第八章
段临郡抱着茹芯狂冲回寨里的模样,吓坏许多午后偷闲的兄弟,他们纷纷放下手上的工作来到他的宅院一探究竟。
他小心地抱着受伤的茹芯回房,大声传唤却无人回应,忍不住在房门口前怒骂,“那两个死丫头都跑去哪了?”
请她们宋是帮他打理宅院,顺道帮忙照顾茹芯,如今人却不知跑哪去打混,教他如何不发火。
一位中年男子赶快追上解释,“头儿,您宅子里那位两位小姑娘告两天假回家帮忙农务。”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真是太没规矩了!
“她们是临时被唤回去的,走前有交代我跟头儿说一声。看样子夫人好像受了伤,不知有无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
段临郡扫视那些在房外关心的兄弟,压下怒气。“我需要点热水。”
“好,我马上去烧水,烧妥就提到你房门外,你快去照料夫人啊。”中年男子连忙答应,顺道赶走其他人。
关上房门转过身,段临郡一眼就瞧见趴睡在床的茹芯那血迹斑斑的背部,心一时酸软,热泪盈眶。
她到底得罪了谁?那些人的手法毫不怜香惜玉,似乎不论死活都要将她逮到!
段临郡找出剪子,小心冀翼地剪开破损的衣眼看到触目惊心的伤痕,更加心疼她所受的苦.随即拧干一块净布,动作极轻柔地帮她处理背后的伤口,生怕她痛醒。
门传来轻敲声,他放下床幔,起身应门。
“头儿,热水就在外头,我在前厅与兄弟们谈事,你有任何需要喊一声就成了。”
“谢谢。”
段临郡将热水提进房,舀些混入冷水中,再度拧千布巾,轻慢地处理她的伤痕,岂知一个力道拿捏未妥,令茹芯疼得睁开眼。
“好痛——”
“我会轻一点的。”他的动作更加轻柔,生怕又弄疼她,发现她咬紧绣枕承受着疼痛,那坚强忍痛的模样令他心生敬佩。
他迅快拭净她背上惨不忍睹的伤口,翻出柜子里常用的药膏正要为她擦上时,脑海突地闪过一个念头,手停在半空中。
这些他惯用的药,很有效,但却会留下伤疤,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爱美的,他不想茹芯心有遗憾。
“阿郡,怎、怎么了?”她脸色益发苍白,睁开迷濛的眼,不明白他为何手执药瓶却迟迟未上药?
“这药不适合你,我去请大夫帮你治疗。”
茹芯心细如发,光瞧他的表情、眼神,便猜中他的顾虑。
“毋需请大夫,我包袱里有治伤口的药粉及生肌养肤的药膏,搭配使用我会好得快些。”她气虚道着。
对了,他怎么忘了,古初月是当代神医的传人。为茹芯准备的嫁妆里头,除了一堆金银珍品外,就是好几瓶千金难买的药粉、药膏。
段临郡从梳妆台上的包袱翻出她收藏的药瓶,转过身正要为她上药时,却见她阖上眼陷入睡梦中。
轻轻帮她点上药粉后,找出一件柔软且轻薄的丝质罩衣为她覆上,再盖上被子保暖;长指由精巧的下颚往上滑过她的秀颊,来到她的额头时意外发现温度高得骇人,猜想应是伤口引起
的发烧。
原本想留给佳人一室清静的念头忽地打消。
段临郡再度拧干布巾,轻拭她趴睡的侧脸,给予她舒适感,只盼她早日痊愈。
“你要快点好喔,不然你相公我可是会很担心的。”他在她耳畔轻道,忍不住猜想那名逃走的恶徒口中的主公是谁?
若让他查出来绝不轻饶!
两日前,段临郡与寨子里其他兄弟去解决陕北某地盘的纠纷,直至今天日落前才赶回寨里,拎着几样零嘴才刚踏进宅院,却意外发现有几位兄弟在等他。
“你们是在等我吗?”他声音爽朗地问着。
“头儿,你可总算回来了,有封擎天堡以八百里快马送来的书信要请你过目。”
他拆信一看,看完便将信揉成一团,丟进取暖的火盆里化为灰烬,他气愤地坐在太师椅上,青筋浮现,吓着一旁的几位汉子。
大伙面面相觑,指派一人硬着头皮发问——
“头儿——”
他伸手制止,若有所思地闭起眼。
“吩咐下去,加强寨子内外的巡逻,若有外人进入得立即通报。”
“是。”
汉子连忙到处走告.头儿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他会发布这命令可见近来会有大事发生。
待大厅仅剩下段.临郡一人时,他的神情慢慢缓和下来.
据擎天堡传来的消息,茹芯两次受伤都与锦衣卫脱离不了关系.司徒灭日甚至查出,在他和茹芯暂居西安城的那几日。已有几抹鬼祟人影暗地观察他们。
新婚的快乐竟让他忽略了潜伏的危机,才会让茹芯吃苦受罪。
“锦衣卫是受谁指使抓茹芯,抓一名弱女子做什么?”他思索,喃喃自语着。
突然,段临郡瞠大眼。
难不成有外人晓得她的秘密,想要借她寻得风水宝地?!
这恼人的问题令他伸手捏捏眉心,近日压在心头不安的情绪令他流露疲态。
他是寨主,本身责任就很大,加上茹芯三番两次遭人伤害,让他好生担忧,肩上的压力已超过他能负荷的程度。
突兀,他想起还在病榻养伤的茹芯,赶忙挥开所有烦恼,拎着零嘴去看她。
“韩茹芯!”段临郡实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气得青筋暴露。
她连续发烧两口,好不容易大前天才退烧,他才安心随弟兄出寨子处理要事,出门前再三吩咐丫头小心照料她,要她们得盯着她趴着直到伤好为止,岂知提早回来竟发现该死的事。
“阿郡,你……回来了?!”不是会去三日吗,怎么提前回来?
说话还会结巴,一定是自知理亏。
他火气极大地来到床前,居高临下瞪着茹芯惊惶失措的小脸。
“我出门之前你不是答应我会乖乖地趴在床上养伤。等我回来,多亏我有心还带点零嘴回来想奖励你,你却给我食言!”他气呼呼道。
“我依然待在床上,没食言。”她呐呐地为自个辩解。
没错,是她理亏在先,可是强迫她长期趴着是件不仁道的
事,她也需要活动一下筋骨,再说她又没踏下床、走出房,算是很合作的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