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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这场雨下得好久、好久。

  雨不停的下,像是哭诉天地间最大的冤屈与不甘,借着雨势道出无言语的冤情。

  小姑娘面无表情地以推车将横死于大宅里的尸首拖到板车上.再吃力推着板车,将尸体送到刚挖好的大坑。

  一趟又一趟,来回十六次,小小的心灵也伤了十六回,她亲手将亲人奴仆的尸首送进大坑,复上黄土。

  她抱着木板,握着一把早就钝掉的小刀刻上“韩氏合墓冢”后,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削尖处用力地插进土里。

  眼神茫然看着墓碑,以及那深埋土堆里的家人许久……突地她直直跪下,原本的面无表情瞬间崩解。

  “爷爷、爹、娘,你们告诉我,为什么我抓虾回来,你们全遇害了?究竟是谁杀了你们?”

  嘤嘤哭泣声夹杂于雨声里,小巧的肩膀因啜泣而抽动,看来好不可怜。

  不到半日,她美满和乐的家庭竟遭如此大的剧变。教她如何接受?

  她直挺挺跪地,双手握成拳、紧闭眸子,小小的身子承受着滂沱大雨。

  “倘若守住风水宝地是韩家人之责,我对你们、对天、对地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会守住这块风水宝地,绝不让有心人以它为乱。”

  承诺一出,上天似乎听到她的话,雨势慢慢停下来,太阳拨开灰云撒落清新光亮,天空逐渐恢复清明。

  结实地朝家人磕过三个响头,她毅然站起身,不再眷恋地走离新墓。

  从今以后,过去的一切再也与她无关,她重新给自己一个新身分,盼将来的生活——一切如新。

  第一章

  晨风花雾间,意外地发现你最美的容颜。

  端庄秀雅的女子端着热茶悄然来到书生身后,瞧见白纸上绘着一名捧着莲花的女子,容颜掩在烟花柳雾里別有一种朦胧之美。

  瞧见到留白处的提字,女子脸上泛起嫣红。

  书生发觉身后有人.拿趄画纸,自言自语地道:“是画中的姑娘美,还是我妻子美呢?”

  “当然是我生得美。”

  书生温温一笑,接过妻子奉上的香茗,示意她坐在一旁,牵起她的小手回忆从前。

  “那娘子还记得我们相识的那一日吗?”

  “记得。”想起一年前的今日,她笑容可掬地点头。

  去年的春天是他们相识的季节,春意宜人,她与家中女眷游湖时,柔风吹开垂柳绿帘,她意外瞧见柳树另一头他的俊颜,之后两人情投意合欲结为夫妇。

  然而虽然他们两家都是有名的神算之家,却因长年交恶以致双方的感情受到多重阻碍,家人甚至用卦象算出他们今生无法结为夫妻。

  上天注定的命数经他们俩的努力,逆天理、借寿改命.求得仅有十五年的夫妻生活。

  而他们的努力也让两家尽释前嫌、重修旧好。谁说命运不能改的?只要努力便会出现连老天爷都无法预知的变数。

  但个人的命数比得了天下安乐的变数吗?

  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增其新制,人心逐渐归顺朝廷;但创业维艰,守成不易,要如何永保盛世,不只是居高位者的责任,也是他们夫妻烦恼的问题.因为他们实在不想再见百姓因战乱而颠沛流离。

  见夫婿心神不稳,女子持笔写了个“囚”字后,将纸移到他面前。

  “这字有什么意思?”

  她捧起杯子,悠闲地啜了一口热茶后,淡道:“我曾以两仪四相八卦排出一个风水阵,将最好的正气囚于最佳的风水地;可是娘子我才疏学浅,探究得不够深透,需人帮忙。”

  他们结发一年,他当然晓得妻子心里所想,她想借他之力排出一个得以稳定天下局势的风水阵,反正自从改变命数后,他们夫妻俩命中注定无子送终,或许再逆天也无妨。

  “以咱们俩的力量,不怕排不出一个周密的风水阵。”

  “那好,咱们俩就用一年的时间,发挥毕生所学为朝庭做一个风水局,也算是咱们之间的竞赛。”这样事情会变得有趣得多。

  “好,到时别输不起,耍赖喔。”

  春风夹带柔花飞过他们之间,在彼此的眼里,他们看到人间最诚挚的情感。

  书生玩心一起,用沾有颜料的毛笔戏点妻子的脸蛋,再迅快抓起画纸,跑给气羞的妻子追。

  红杏枝头春意闹。

  垂柳千条、花团锦簇,弥漫的花香沁人每个角落,公告众人春神的来到。

  但他不喜欢这个教人沉迷的季节,只顾眼前温暖丽却忘了过往寒苦,大多数人无忧的挥霍这美好时光。

  连梦里都是春暖花开的景象;他相信自己未曾见过梦里那对夫妻可为何醒过来后却觉得自个曾经历过这样的浓情蜜意?

  “晨风花雾间,意外地发现你最美的容颜……”段临郡不经意念梦里那幅画的题字,瞬间陷人某种情绪里。

  他摇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点。

  束好发、着好装,他拉开房门,迎接一天的开始。

  “头儿早。”

  山寨众兄弟,看见他精神抖擞道早。

  天龙寨,在黄河中游名声十分响亮,数十年前天下陷入混战局面,天龙寨民为求温饱不得已只好干起行抢勾当,如今天下安定,寨民便不再打家劫舍,而过着自给自足、安居乐业的生活,日子与一般百姓无异。

  照惯例,段临郡先到议事房和下属讨论要事,之后便走出大宅,骑上下人为他备妥的爱马,缓行穿过街巷、果园田间,像位领主般巡逻他的一切。

  马儿来到一间小宅院,在门外他就听朗朗背诵声,敏捷地翻身下马,拿着二十多颗热包子立于门口探头探脑,见到孩子们捧书摇头念读唐诗,他不觉莞尔。

  “头儿叔叔!”

  一名迟到的孩子欢喜的高喊声引起所有人注意。

  “头儿叔叔好。”孩子们有礼的高喊。

  “王师傅,我有点事想同您谈,可以吗?”

  教书的老儒生点点头,交代嬉闹的孩子们,“你们先把刚才教的诗背熟,等会夫子再点人默背。”此话一出,孩子们不是皱眉就是发出哀嚎声。

  段临郡幸灾乐祸地扬扬唇,奉上热食。“这些包子拿去吃,老师傅等会就还给你们。”

  两人来到阴凉的树下。

  “师傅.您该好好待在衙门里,读书写字的事交给其他人就行了。”

  王师傅欢畅笑着,“有你这寨主在,我总是无事可做。”他转头看向欢笑的孩子们,“教他们认字写字,日子过得快活点。”

  天龙寨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寨主之位釆父死子继的方法,所以一直有人带领寨民,安排他们的生汁,不过朝廷很怕他们“重操旧业”,于是在十多年前派来他这名遭同僚排挤的五品芝麻官来监督他们,年过五十的他只想过些顺心的日子,于是纡尊降贵当起私塾夫子,教授他擅长的四书五经,快乐逍遥过日也博得大伙的尊敬。

  “阿郡,什么事恼着你?”王师傅笑问,这孩子有解决不了的事时,便会来同他说说话。

  段临郡抚着低头食草的骏马,若有所思。

  “师傅,人有前世今生吗?”

  “我信。”

  “我觉得我二十岁过后,愈来愈感觉到似乎有某件事情正等着我去完成。”他愁眉不解地道。

  “是不是长年来的梦境困扰你?”之前曾听他说过。

  “是。”他坦诚不讳。

  王师傅负手而立,历经沧桑的面庞有着睿智的光芒。“梦有时会提醒人们该注意或忘记的事,你既长期梦着相同的事物,何不以平常心待之。反正寨子无事,你去擎天堡逗逗那位佳人,心情可能会愉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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