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在白老鼠解药测试成功后,解药用在他身上起了良好的变化,只要营养方面长期调养与观察,就能和昔日一样健康。
当药剂研发成功后,中心多名研究人员也累得病倒,其中以程思欣病得最为严重,在病床上整整睡了两天后,体力才恢复。
一恢复健康的程思欣立刻拎着手提袋,走进黑冠杰的病房。“喂,我带了一颗六百块的水蜜桃来喽。”
“先放着,等我把文件打完后就吃。”
他大病初愈就投入工作,可恶!他又不是机器人修一修马上能用,总得好好休息一番,他舅舅实在太过分了,一定要打电话向舅妈告状。
“不许工作!”
“我再打两页就好。”
生病的人没权力工作,她管他要打几页。
玉掌一拍,笔记型电脑立刻合上。
“程思欣,这份文件很重要的耶。”虽然舅舅交代他好好休息,但这件企划案是他经手的,反正病也好了一大半,他就请助理把资料带来医院,尽快处理累积两个多月的工作量,顺便打发时间。
这件病毒外泄事件引起一连串效应。
马修的另一个身分曝光后,那笔五百万美元的投资因这件事宣告终止,但晶达的研发团队吸引其他更多有兴趣者询问,而程思欣在与黄锦达多次沟通后,也接下研发保养品的工作。
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能说动她进集团帮忙是最好不过。
“伯父伯母要我带水果及晚饭过来,你吃完再工作也不迟。”她将电脑移开,把热腾腾的双层饭盒放好,奉上筷子。“都是伯母做的,当然我也有出一点力。”
黑冠杰接过筷子,瞄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饭盒,讽刺的笑问:“你煮的东西没几样能入口的,这个焦黑的蛋卷想必是你的杰作。”
“狗嘴吐不出象牙,伯母都称赞我做得很好吃,只是卖相不好看。”她抢过筷子,夹起蛋卷放进嘴里。“明明很好吃啊,你这个不识货的家伙。”
她可是费了好多时间与伯母学做道地的菜,他竟不赏脸的嫌东嫌西,以后别妄想她再下厨。
黑冠杰夺回筷子,慢咀一块蛋卷,说出评语,“还挺好吃的,一定是我妈帮你调味的。”
“吃个饭哪来这么多话。”她找出水果刀,切好两颗贵死人的水蜜桃。“我帮你切好水果,等会一定要吃喔。”他嘴巴很挑,从小就讨厌吃那种口感软趴趴的水果,所以她非盯着他吞下不可。
床上的病人在慢慢享用晚饭时,程思欣像头猫儿般盘起双脚,窝进提供家属休息的折叠床,专注的看着打发时间用的八卦杂志,无意间,他的目光注意到她乌溜的长发多了些许灰白的发。
两个月来,她为了救他不眠不休的研发药剂,脑力激荡过度,白发悄悄地占据她乌黑的秀发。
历史上伍子胥用脑过度一夜白发,而她却为了研发解药救他而早生华发。
黑冠杰从不怀疑她的能力,也很感谢她努力救回他的生命,却心怜她美丽的长发染上不该存在的颜色。
“再过几日我就可以回家休息,离开医院后,我们一块到理发院整理头发。”
他头发从没留得这么长过,他去理发,她也能染个发。
程思欣放下杂志,眼眸漾着笑意。
“你又在打我头发的主意?”自从上回被他们父女俩拐进美容中心“大整理”后,她实在不爱跟他到处走动。
“反正你近来也很闲,就陪我去,也顺道去染个发。”他朝她勾勾手,好奇心重的程思欣放下杂志挨近他时,被他的大手轻巧的拉入怀里,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手掌轻抚她的发。“女孩子都爱美,去染个头发、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这样做老公的我才有面子。”
“谁说我一定要嫁给你。”
黑冠杰双手使劲地搂紧她,温柔的俊容因她的不驯而浮现微愠。
“容我提醒,我已经求过多次婚,我相信天才博士应该没那么健忘,如今我从鬼门关走一遭,你该不该给我点实质的礼物。”
程思欣脸埋在他因病变得有点单薄的胸膛,心头甜蜜,脸上却带着恶作剧的笑容。
“有吗,你有向我求过婚吗?”
“你!”
她抬起脸,挑衅的笑了笑,一副“你奈我何”的可恶模样。
黑冠杰气冲冲的半挑着眉,然后看破她的调皮后,绽出愉悦笑容,轻笑着吻上她,想借亲吻让这位芳邻瞧见他全然的真心。
香甜的吻令程思欣脸红心跳,欣喜沉浸在两情相悦的温暖里。
他总是这样,以这种很贼的手法让她甘心投降。
前两天是她二十四岁生日,他却还住在医院,无法带她到餐厅吃大餐庆生,他只好请美琪烘焙一个生日蛋糕,一伙人将病房吵得闹哄哄的,直到她送走前来为她庆生的客人及盼语,返回病房收拾善后时,一个精巧的银戒指就这样套上她的手指。
据黑冠杰的说法,她近来钱财流失太多,戴个戒指可补财库漏洞,她太了解他了,喜悦的收下这个礼物,双方都不去点破另一个含意。
当他晓得盼语是他女儿后,明示暗示无不希望她早日点头嫁给他,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而她却始终不点头,直到他病危时托人带出纸张,上面简短的几行字,大方表露他鲜少坦白的真情。
而黑家夫妇得知独子重病的消息时,也连忙赶回来照料,得知他他竟有名七岁大的孙女后,两老高兴得乐不可支,成天带着盼语到处玩,似乎想把这七年疏离的亲情一次补足;但长辈无形的压力,让她深知他们一定要有个结果才能交代。
他们会结婚的,但她得亲口听到那三个字才肯点头嫁人。
缠吻许久后,他拉开她,面容上有着罕见的腼腆温柔。
“妈说,下个月有许多好日子,我们办一个婚礼好不好?”父母亲向来疼爱程思欣,得知他们俩多年前做过那档糊涂事又有了小孩,非得看他们走进礼堂,在结婚证书中盖上印章不可。
“伯母也这样跟我提过耶。”程思欣坐上病床,端起饭盒亲手喂他。“我与所有的亲戚断绝一切关系,所以我不要婚礼,倒是同意一块到户政事务所办好结婚登记。”如果真的需要一张证书,她很乐意去办个手续,顺便登记好盼语父亲栏的名字。
黑冠杰一怔,万万没想到她的回应是这般爽快。
“婚礼还是要举行的,婚纱你要米兰还是法国的,珠宝首饰你想添购多少,在我能力范围我尽可能送你。”他认真的打点她的行头,因为他十分确定他们这一辈子只会结一次婚,所以婚礼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不想委屈她。
“我不爱太招摇,简单就行。”程思欣夹了一口菜送进他笑开的嘴里,继续道:“还有,我得听到一句话才愿意嫁人。”
“什么话啊?”
程思欣放下饭盒,将小心翼翼收藏好的纸张由口袋里取出来,摊在他面前,眉稍得意飞扬的笑说:“还认得这张字迹丑丑的纸吗?”
“我写的当然认得。”
“本小姐想请你当着我的面说出最后的三个字,看看你诚意够不够该不该今年嫁给你。”
黑冠杰笑了笑,内心另有打算。
“用写的就够表明我的心意,说出来就不美了。”这女人果然纵容不得,愈来愈得寸进尺。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只是要你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有这么难吗?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不会甜言蜜语哄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