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欣一想到此,无力的垮下肩,放下手上的试管,她的人生因他的出现逐渐转成黑白。
这时,实验室的铁门无声地打开,黑冠杰将盼语扛在肩上,父女俩开心的走进她工作的天地。
“我在研究试剂,你们要玩就到外头玩。”她不爱工作时有人打扰,就怕一个无心之过搞垮了研发成果。
黑冠杰放下女儿,“我与盼语要出门买点东西,傍晚才会回家。”对他而言,这里是他下班后最温暖的小窝。
程思欣到洗手台洗个手,蹲下身帮女儿绑好两条可爱的辫子。“妈咪有很重要的实验要做,你先跟爸爸出去玩,还有,要带着妈咪买给你的手机,找不到爸爸可以打简讯求助知道吗?”她嘤嘤叮咛。自从上回在书店把盼语搞丢后,她立即办了一支轻巧新颖的手机给她,往后就不怕她走丢。
盼语用力地点点头,小手拎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
“你这么聪明,不必妈咪教一定会使用。”程思欣整理好女儿的衣服,站起身回到实验桌前,戴起手套。“女儿交给你,记得平安带回来啊。”
黑冠杰轻拉女儿的小辫子,铁臂一伸抱起体重过轻的盼语。“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买好看的衣服,将盼语打扮得像公主一样漂亮。”
程思欣因他的双关语而挑高秀眉,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她不会养女儿?“小心她被你宠坏。”
“爸爸宠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况且盼语很乖不会被我宠坏。对了,我希望傍晚回家能看到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要她与瓦斯炉搏斗,干脆去买自助餐来吃比较快。
但在盼语期盼的眼神下,她又很没原则的点了下头,脸颊立刻换来他偷袭的一吻。
“你!”他竟敢在女儿面前这么做,气死她了。
“慢慢搞你的研究,我们出去喽。”
“别玩得太晚,尽早回家。”此话一出,她骇然僵住。
回家?!她刚刚竟然认同他的存在。
别闹了,这是她与盼语的家,哪有他立足的地位。
眼光不经意瞧见那对快乐父女的背影,唇畔不由自主的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jjwxc jjwxc jjwxc
程思欣特地抽空,在厨房挥汗如雨的折腾了两小时后,才做出一桌还像样的饭菜。
她看了段整点新闻后,才注意到太阳都下山了,但那对父女却还没回来。
“明明说好会早点回来,都过了七点怎么还不见人影!”她叽叽咕咕的碎碎念。
正想拿起电话找人时,一辆帅气的哈雷机车驶进宁静的社区,技术精湛惊险的与一名老伯伯擦身,利落的拐进程家小院子里,轰隆隆的引擎声引来附近邻居探头查看,程思欣不得不先放下电话,开门看看究竟是谁来。
身着紧身皮衣的骑士下了车,拿下全罩式安全帽后,美丽的面孔、傲然的眼神教出门观望的邻居屏息。
“若雪,你怎么来了?”程思欣不明白她这名大忙人为何会来到她的住处。“可以进门谈谈吗?”
“当然可以,快进来。”她特地来一趟想必有要事商量。
安若雪一进屋子后,由背包内取出一个精巧的仪器,透过上头黄绿两个灯的跳动显示,侦测这里是否有被人安装窃听器。做他们这一行的,任何资料都不能流露出去,这些机密不只会影响社会安危,甚至会动摇国家根本。
她收好仪器,不经意瞧见饭桌上的佳肴,未点唇彩的菱唇勾起浅浅一笑。“不请我吃顿饭?”安若雪假意问着。
听美琪透露,隔壁那位黑冠杰先生是盼语的生父,却没想到那男人手脚这么快便潜入她们母女俩的生活里。
“你还没吃饭吗?来来来,陪我一块吃。”
她笑了笑,“那是你用心为家人烹煮的饭,我怎么好意思分享,往后有机会再请我大吃一顿好了。”
程思欣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友语中的调侃,芳颊一红。
惨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晓得她和黑冠杰有过什么,她愈来愈难做人了。
“我是代表美琪过来的。”安若雪将一个方形小盒推到她面前。“近来我们接到消息,有人蠢蠢欲动要抢夺‘T1催老病毒’,不管哪个组织有意抢夺病毒,我们都会做好最好的防堵工作,这个盒子里是研究员透过你传来的程式,研发出来的初级解药,但药效赶不上病毒老化细胞的速度。”
“也就是说我传过去的程式是失败的。”她前些日子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你要不要到中心来与其他研究人员一同研发,那里的设备比家里好,大家一块合作加上你的专业,解药一定能制造出来的。”他们得紧快做出解药,以防有心人抢走病毒后造成灾害。
要去中心研究室住段时日,程思欣有点为难。
“我也想快点研发好解药,但我不放心盼语。”
安若雪端起饮料喝了一口,笑道:“有黑冠杰在,你还怕小孩没人照顾?”
“一个男人能照顾好盼语吗?况且他白天要上班,总不能把小孩带到公司!”她大声反驳,总觉得她背了七年的甜蜜负担被他取代,愈想愈不甘心。
“如果真的不放心盼语我也不勉强,你就在家里研发,多注意居家安全,有任何事情务必与中心联络。”
“好。”两人谈笑约莫半小时后,安若雪因医院来电必须告辞,送她出门后,时间都快八点了。
程思欣站在门口引颈期盼,愈等愈担心父女俩会出什么意外,返回屋里正要打通电话催他们回家时,一辆类似宅急便的车子驶进院子,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拿了一个包里朝她走来。“请问是程思欣小姐吗?”
“我是。”
“这是你的包裹,请你签收。”他笑容可掬的奉上包裹及笔。她有订购任何东西吗?但三连单上的确是她的名字。
她微笑以对的接过手,但鼻子突然被人捂住,脑袋顿时昏沉让她站不住脚,靠着门跌坐在地面。
昏眩之际,她看到刚才那位年轻人将虚弱无力的她抱进小货车里。完全昏迷前,她才发现惨了,她中计了。
jjwxc jjwxc jjwxc
不晓得昏迷了多久,程思欣清醒后只觉得身体十分酸痛,可见对方下了很重的药。
她忍住呕吐感,想伸手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却发现双手被人反绑,双脚亦是,只能窝在柔软的床榻上动弹不得。
到底是谁与她有深仇大恨非得把她绑到这里来?
程思欣愈想愈气,在床上像只蠕动的虫,可是无论怎么挣扎仍无法坐起来。
“需要帮忙吗?”
她缓慢的抬起头,瞧见房门口站着一名身着西服的男子,眯起眼睛一瞧,竟是多日前黄锦达宴会上那个外国金主——马修。
他一身名牌,带着绅士般的笑容来到床边,手上拎着一杯琥珀色的佳酿,欣赏表情惊慌的她。
“我中文说的不道地,请容许我以英文交谈。”他不待她回应,以温醇好听的异国嗓音缓慢的说:“程小姐是最年轻、最有前程的生化博士,你专攻细菌与病毒的研究,这也让你的研究成果享誉国际,因此我上司有个交易想邀请你参与。”
原来他还有顶头上司,那么他到台湾投资不就别有目的。“你以这种方式‘邀请’我过来,是否太隆重了点。”她冷声哼道,听说外国男子很尊重淑女,但这位先生的做法教她有点改观,看来他的礼仪有待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