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练龙再度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也不是练凤小姐,那么他究竟在烦恼什么?
“少爷,你……”
“没事没事,都跟你讲我没事了。”练龙故作轻松地道。
“我是在赏花,你没瞧见这花开得多好。”小喜是他爹娘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他 自然不可能让他以为自己有什么烦恼,以免杭州的爹娘多想,那就不好了。
“赏花?”小喜连连点头,这才放下心。“是啊,我说这皇上对咱们可真好,老爷 已经不当官了,但这座练府非但没被收回,皇上还派人将这屋子打理得如此妥当,真是 个大好人、明君啊!”
没错,现在他们所住的地方就是皇上赐给他爹的豪宅,本以为这房子就算还在,过 了四年也该荒凉一片了,谁料回来后,才发现原本的房子竟被整理得如此妥当,真是皇 恩浩荡!让他多增了一丝苦恼。
“少爷,那你以后可得好好?皇上做事,以报答皇上的恩情。”
练龙叹了口气,这就是他的苦恼所在,万一他真高中,岂不要一辈子留在京城当官 了?
“你明知道我志不在此。”
“少爷,我真不懂你,能够获得皇上青睐,是多?荣耀,而且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 求不来的,像我小喜,若我也有此才德,那不知该有多好。”
“你说的我都懂。”
“那就好,那你就应照夫人的意思好好求取功名,将来在仕途上一展长才,将练家 的名声发扬光大。”小喜脸上出现了万丈光芒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前景。
练龙忍不住翻了翻眼。“我怎?觉得你讲话越来越像我娘?”
“少爷太爱开玩笑了,我怎?能跟夫人比呢?”小喜谦让地笑着。“不过小喜真的 最爱听夫人说话了,小喜觉得夫人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练龙这下子总算知道他娘为何会派这厮跟着来了,原来小喜是他娘的头号“信徒” 。
“少爷,你要好好努力,千万别辜负了夫人的期盼,还有皇上的期盼,我想这座府 邸是他存心留给你的,你一定要记得报答,千万别……”
“够了,我需要安静。”
“可是少爷……”
“你别忘了我还要读书。”练龙干脆拿著书册在他面前晃动。
小喜这才肯死心。“是,那少爷好好念书,小喜不敢吵您了。”
练龙点点头,他这才发现小喜竟然和龚琉璃那么相像,同样的多话,怪的是以前怎 ?全然无觉?莫非……自己的心已不再像从前那般,足以老僧入定地对周遭的人事物全 然无感?
是谁?是谁开为了他的心,让他会去注意到练凤以外的人?
心里浮现了一个人影——龚琉璃?!
呃!不对,好端端的怎?又想起她来了?这……不太对吧!
正懊恼之余,刚走的书僮小喜又一路大叫地跑过来。
“少爷,少爷……”
“又发生了什么事?”练龙烦躁地问。
“太子殿下驾到。”
“龙老弟,在用功吗?”说人人到,只见敬昊走来,优雅迷人的脸上写着诚恳。
可惜练龙认识他已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一眼就看穿这家伙隐隐间还噙着抹诡笑 ,当下暗自警觉着,以免着了他的道。
“大驾光临,有何贵事?”练龙反应冷淡地问。
“喂!咱们好兄弟的,来这里找你??杠不可以吗?”敬昊俊脸拉长,委屈地问。
“太子请用茶。”小喜端来茶后,不待主人说明,立刻抢先道。“太子,咱家少爷 大试在即,如果您要?杠,可不可以再等晚些时候?”
他这回可肩负重任,非盯着小主人考取功名不可。
“龙老弟,你何时请了个代言人?”敬昊俊逸的脸上笑容不变,一言谈间却有股与 生俱来、不怒而威的气魄。
好歹他也是个东宫太子,他当练龙是自家兄弟,揶揄作弄或言语间是无须顾忌的, 但别人可就不同了。
练龙是何等识相的人,自然了解这番道理。
“小喜,还不快道歉,下去。”这厮分明是欠管教,还当自己真是练夫人的化身。
“是是!”小喜没想到一向风趣、不拘小节的太子竟然也会变脸,神色惊慌地赶紧 赔罪道:“太子,奴才多嘴,奴才该死,这就下去。”
说着,他匆匆忙忙的立刻逃也似地离去。
“呵呵”待他离去后,敬昊立刻笑开,浓黑的眸光中写着捉弄人的快意。“这书僮 很烦人吧!”
“是啊,简直和龚琉璃不相上下。”练龙不小心脱口而出。
“嗳?龚琉璃!”兴味爬上了敬昊的脸。
练龙这才发现祸从口出,欲盖弥彰地改紧转开话题道:“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
“呃!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敬昊脸上诡异 的笑容更炽,他喝了口茶道。
“好消息?”看他的表情不太像。
“当然是好消息。”他又啜饮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看着练龙防备的神色。“如果 我没记错,这回的状元之位,你志在必得的,不是吗?”
练龙还是想不透。“那和你的好消息有何关系?”
“当然有。”他笑开来公布答案道。“我那担任主考字的舅父说,只要谁能在这回 的殿试夺冠,就将其?女许配给谁。”
而那女子,正是他方才脱口而出、悬悬念念的女子呀!
呵呵!敬昊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当他们两人以不同的身分见面后,会是怎样一番 有趣的情景。
“什么?”练龙吃惊地喊。
不!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状元之位是他用来换取自由的筹码,可自由 的代价竟然是娶个蛮横的娇骄女?妻?
太可怕,素闻宰相?女顽劣啊,他怎?能这样“陷害”人呢?
“怎?,你脸上的表情好怪异,是太高兴呢,还是突然不想应试了?我看不出来耶 !”敬昊佯装虚心求教问。
练龙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果真是“好兄弟”,就会落井下石。
“敬昊,一句话,到底帮不帮我?”只要他肯答应帮忙,相信若他考中了状元,不 娶宰相之女,这也是可行的。练龙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这个嘛——”
“你还考虑什么?”
哇咧!从没见过有人央人帮忙还这么神气的,尤其对象还是他,当今东宫太子耶, 实在是太过分了。
“好!帮,咱们是好兄弟,那有什么问题。”敬昊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来更加 诚恳些。
帮,他当然是会帮啦!至于要怎?帮呢?
嘿嘿——???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殿试过后,进士及第的榜单也跟着公布了。
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间,一举成名天下知!
在皇榜贴上后,所有考生一拥而上,全都关心着自己未来的前程。
另一方面,练家也接获了喜讯,毫无疑问的,今年的新科状元正是前翰林院之着— —练郢的独生子练龙。
“恭喜恭喜——”
从早到晚,上练家恭贺的不知凡几,几乎要将练家大门给挤爆了。
皇上更是龙心大悦,想当初练龙和练凤这双孪生子的名字还是出自他的金口,二十 多年了,当年的小婴孩长大成人后,不但人品俊秀,还有这般的好成就,对他而言就像 自己的孩子出类拔萃般,叫他如何不开心呢?
在设宴宴请今年的所有进士时,对于这新科状元的关注更是不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