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全身脏污、披头散发,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怎么会昏迷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里?
加上之前她无缘无故的离开,让他心中有着许多的疑问,百思不解。
见她久久未醒转,巫烈肆将她扶正,准备运功渡气。
“将军,还是属下来吧!”
朱立层慌张的戒备着,生怕朝中那些不肯死心的奸人会乘机再下毒手,所以不肯让巫烈肆冒险救人。
“立晨,她是我的妻子呀!”巫烈肆根本不理会他的劝告,仍然将内力渡人阮琉璃体内。
良久,见她仍无反应,一股莫名的焦虑由心底窜起,他愈来愈担心阮琉璃的安危。
幸好,怀中的人儿渐渐从虚无缥缈中醒来。
* * *
迷蒙之中,阮琉璃只觉得身轻如燕,浮现在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真实,就像是一场梦。
“水……水……”阮琉璃沙哑的呓语着。
巫烈肆急忙将腰间的水袋解下来,凑到阮琉璃的嘴边。
她像婴孩似的紧紧抓住水袋啜饮,似白葱的玉手柔弱纤瘦得让人心疼。
见她不再喝了,他拉起袖子,轻轻擦拭残留在她唇边的水渍。
“你是谁?”
刚清醒的阮琉璃,一开口就问了一个教巫烈肆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琉璃,你不认得我了吗?”怎么会这样?他的琉璃竟然忘了他!
她认识他吗?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但那有如星子的黑眸却让她悸动。
“你是我要等的人吗?”
“你在等人?谁?你等的人是谁?”难道她的离开就是为了要等另一个男人?
不!
这样的想法令他发狂的想杀人。
“将军,你冷静点儿。”朱立晨唤醒他。
没错,他不能慌,看他把琉璃吓成什么样了。
“琉璃,告诉我,你在等谁?”
“我的名字叫琉璃吗?”她张着大大的眼睛问。
“你……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这…”谁来告诉他,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等一个人,等他来,看他是不是能认得出我?如果认得出,我就跟着他,如果认不出来,我就要回去了……”
阮琉璃说着没头没脑的话。
一旁的朱立晨也十分不解的看着这位将军夫人。怎么将军夫人会不认识自己的丈夫?
懊恼许久之后,巫烈肆恢复沉稳、果断的个性。
也好,反正阮琉璃之前对他中毒时的所作所为有诸多的不谅解,他正好趁现在好好扭转颓势。
“你姓阮,名琉璃,是我定邦将军巫烈肆的妻子,我就是你要等的人,瞧!我认出你来了。明天我就带你回将军府。”
阮琉璃望着俊逸挺拔的巫烈肆,眼中似乎有着怀疑。
“你真的是我在等的人吗?如果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会流落到这荒郊野外的破庙里?”
阮琉璃说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倒好,她把什么都忘光了,然后把她自己恶意离去的罪行说成是他离弃新婚妻子!?
这还有天理吗!
“回去之后我会慢慢说给你听,现在你好好的休息。”巫烈肆安抚着她。
“不,我不能跟你走,我除了在等一个人之外,还要找一样东西。”阮琉璃很认真的想,但就是无法想起她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既然你等的人是我,要找的东西也一定在我这儿,也许回将军府之后就找到了。”巫烈肆为了带她回将军府,不惜撒下漫天大谎。
“真的吗?”阮琉璃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
* * *
将军府
将军府很久都不曾这么热闹了!
阮琉璃坐在阁楼上,望着府里的仆役们进进出出忙碌的张罗着,她实在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丫环们就是没一个敢告诉她。
巫烈肆一进门就看见她哀声叹气的。
“什么事让你心烦?”巫烈肆伸手将她抱离窗边。
“成天被关在这阁楼上,你说烦不烦?”’
他是因为害怕阮琉璃忽然又不见,所以才命人看守着她。他曾经揣测过她离开的理由,但却怎么也猜不着。
原本他应该马上带着阮琉璃去面圣,求皇上赐婚,但是阮琉璃现在这个样子,连他都认不出来,他还真怕她见了皇上之后喊救命,到时候皇上还以为他为了拒绝与候君公主成亲,所以才随便抓了个姑娘充数。
巫烈肆对自己的执着也感到很讶异。再见到她之后,冰冻的心仿佛融化了;她轻易的就进驻他防卫森严的心墙,他竟在和她相处的那几天里,深深的爱恋上她;说来好笑,他先爱上的竟然是当时圆滚滚的胖姑娘呢!
见她心情烦闷,巫烈肆心中十分不舍,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想好好的安慰她。
突然被搂住的阮琉璃吓了一跳,连忙推开巫烈肆,鼓鼓的腮帮子红得如初绽的桃花,无瑕又美丽。
“你不要乱来!”
哦!连生气都这么令他心神荡漾。
巫烈肆想跟她解释这是夫妻间很正常的行为,但是仆人匆匆的跑进来,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
“将军,那……那个……”仆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语不成句。
“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进来之前要先敲门吗?”可恶!这些人为什么忽然都变笨了,随时随地都会打断他与阮琉璃独处的时间。
“干嘛那么凶?”阮琉璃对他生气的表情不以为然。“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她安抚着噤声不敢说话的下人。
那份属于阮琉璃天不怕、地不怕的率直味道总算回来了,巫烈肆高兴得咧开了嘴大笑。
“对!有什么话慢慢说。”
仆人被巫烈肆奇怪的举动吓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虽然将军对待下人一向和蔼,也从来不摆架子,但像这样反复无常的表情,他倒是头一遭见到。
“看你!人都被你吓呆了。”阮琉璃边骂边瞪着巫烈肆。
仆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急忙开口:
“将军,候君公主找上门来了,而且来势汹汹的。”
“那又如何?”巫烈肆根本没放在心上。
“公主说她要来看看将军夫人是何许人。”
“我知道了。”巫烈肆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阮琉璃还不习惯他的冷淡。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来者是客,你怎么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听见她的责难,巫烈肆心中反而升起了一个想法。与其浪费唇舌向阮琉璃解释他们之间的情爱纠葛,不如利用一点小计谋来激起她对自己的情意,这样也许会比较容易些。
最重要的是,还能顺便解决候君公主这个麻烦。
“你先请候君公主到厅上候着,我们随即就到。”巫烈肆吩咐仆人。
仆人下去之后,再来他就要对阮琉璃晓以大义了。
“记得,你是将军夫人,凡事都要有气度,别逞口舌之快,失了自己的分寸。”巫烈肆对她耳提面命。他只是不想让候君公主到皇太后面前嚼舌根,编派阮琉璃的不是,阻碍他和阮琉璃的情路。
谁知他话刚说完,一颗枕头竟不偏不倚的朝他飞过来,虽然被他闪过去,但第二颗枕头跟着又飞到,而且还准确无误的砸在他脸上。
阮琉璃似乎不想罢手,东张西望的找东西想砸他。
巫烈肆阴郁着脸色快步走向她,抓住她的手,用一只大掌紧紧的扣住,接着自己坐在床沿,将她柔软的身子搂抱在怀中,一双大眼带着怒意瞪视着她。
阮琉璃也不甘示弱的与他大眼瞪小眼,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