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彩柔哀叹一声。也许这一辈子,她真的只能当他的妹妹了。
“算了!只要能天天看着你,要我帮你气死耿芙蓉都没问题。”
丘谕堂不回应她的话,只是指着已经在眼前的马车。
“上马车吧!免得老鸨说你大牌拿乔。”
“你不陪我去吗?”
“一个耿芙蓉缠着我不够吗?还想让我到销魂楼去受罪?”
也对,销魂楼里的那些姑娘一见到丘谕堂,全都会以要向他请教怎么取悦男人为由而缠着他不放。“好吧!你还是在家里比较安全。”苏彩柔无奈的坐上马车,不舍地向他挥手。送走了苏彩柔,家门口还有个大麻烦等着他。
丘谕堂眉峰紧皱的回到家门口,耿芙蓉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
奇怪,不该是这样的。他紧张的蹲下身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芙蓉,醒一醒!”
耿芙蓉在迷蒙中听见丘谕堂发怒的声音,想要回答他,逸出喉咙的却是细微的呻吟声。“芙蓉!”她睡死了吗?“快醒来!”
他拍打着她的脸颊。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脸色还红通通的?
丘谕堂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该死!她竟然受了风寒,身体的温度高得吓人。
难怪她脸颊通红、意识迷离,怎么叫都叫不醒。
丘谕堂飞快将她拦腰抱起,穿门过槛的将她放上床,拧了毛巾为她降低额头的温度。良久,她总算是清醒了些,扇了几下长长的眼睫,才缓缓的睁开双眼。
“是你。”她有些惊讶于他脸上担忧的神色。
“你不要命了吗?谁让你在外头吹了三个时辰的风?”他的脸色难看极了,但是语气又充满关怀。耿芙蓉感到喉咙很不舒服,只能微哑的回答:“我在等你……”办完事。后面三个字她硬是说不出口。“等到了又如何?”
耿芙蓉拼命想撑起身子,无奈却力不从心,只能扯着微哑的声音低喃:“我有事想对你说。”
“我现在不想听!”他严厉的拒绝。
“你……非听不可。”
“要我听?你认为现在虚弱不堪的你,有办法与我的利舌辩驳吗?你能将要说的事情说得条理分明吗?”不理会她沙哑的抗议声音,丘谕堂走到房门口。
“等你觉得舒服一点再说吧!”
他心慌的反手关上房门。
耿芙蓉虚弱的模样让他潇洒不起来。
他认识的耿芙蓉总是坚强、自信,处事明快果决,曾几何时像今天这样口齿不清、几乎语无伦次过?是他让她生病的。
他不该将她拒于门外,虽然一点小风寒没什么要紧,但她虚弱的模样却让他心疼不已。他没想到耿芙蓉真的说到做到,竟然在屋外等他三个时辰。
唉!是自己被恨意冲昏了头,他早该想到耿芙蓉的确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女人,他不该轻忽她倔强的脾气。该死!他竟然因为她感染了小小的风寒而心慌意乱,甚至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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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谕堂再度走进房里,凝视着耿芙蓉带着疲倦的睡容。
她为什么还要来他这里受屈辱?
难道他给她的伤害还不够吗?
他伸出大掌抚上她如白莲般的睡颜,流连在她秀丽又坚毅的脸上。
他不懂,这样一张与世无争的美丽容颜,怎么会为了秦家的财产而出卖自己?但事实摆在眼前。
她若非觊觎秦家的财产,为何会对一个弃她如敝屣的男人惟命是从,任由他糟蹋而不还口?就因为秦天生能给她锦衣玉食吗?
更气人的是她既然甘心为秦天生暖床,又为何要与他缠绵?
他更恨自己把心失落在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身上!
他硬生生的收回流连在她粉嫩双颊上的手,忆起耿芙蓉看见他所绘的春宫画册时受伤的神情。他故意绘下那不堪入目的画,再派人送去给秦天生,也料到秦天生会为此事去质问她。这一切都依着他的算计顺利进行,但是他没料到秦天生竟然会无动于衷,反而是自己在看见她受伤的神情时,恨不得能剁掉自己这双伤害她的手。说来可笑,受他报复的秦天生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意是不为所动,而自己的心绪却大受影响。他忍不住嘲弄起自己愚蠢的行为。
他伤害了一个不相干、也不想伤害的人,而最该被伤害的人却依然逍遥自在,还沾沾自喜的庆幸着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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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耿芙蓉梦见了秦谕清。
“谕清,你不能死,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
“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不!谕清,别丢下我!”
“我也不愿意啊!”
“不要,我不要你死,你说过要带我去找回你弟弟的,你要实现你的诺言,我求求你!”“别哭,你要帮我找到……他……”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找!”
“我不行了……把这个交给我弟弟……”
“可是我不认识他啊!”
“放心……他会来找你的,只要你回到秦家去……他会来找你……”
“谕清,别丢下我!”耿芙蓉全身是汗的惊醒。
她茫然了好一会儿。是梦,只是一场梦……
“你做恶梦了?”
一双像秦谕清一样的湛深黑眸出现在她眼前,让她一时误以为是秦谕清,等她看仔细之后才发现,眼前的黑眸属于丘谕堂。“你……一直在照顾我?”她的语气有着不确定,因为她不相信丘谕堂会对她这么好。丘谕堂自然不肯承认自己一直是担心的陪着她。
“我是在房外听见你的叫声才进来的。”他以为这样就能保住自己的自尊。“喔!”耿芙蓉在心里嘲笑自己,她怎么会以为丘谕堂对自己是有情的?他对自己的一切作为,不过是想报复秦天生而已。“饿吗?”他还是不知不觉流露出对她的关心。
“我不饿,我有话……”她想起这里还住着苏彩柔。“苏姑娘在吗?”
“她到销魂楼去了。”
“如果你喜欢她,怎么还让她去销魂楼?”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果然,对上她的是丘谕堂嘲弄的目光。
“失礼了,我不该多嘴。”
“你真的不在乎吗?”他痛恨她的故作无事状。“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难道不明白我对你是怎么一回事吗?”“我知道。”她当然知道丘谕堂接近她只是为了想报复秦天生。
“你最好知道我接近你是怀有目的、是不安好心的,我只是把你当作是一颗棋子耍弄而已。”他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可恶。“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能不能不要一再重复的说自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不要不停的刺激她?“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丘谕堂再也无法平静,他情绪激动的对着她大吼:“回去秦天生的身边,他对你够宽宏大量了,竟然不在乎你偷汉子。”他的神情越来越激动。“为什么他如此作践、糟蹋你,你还死心蹋地的跟着他?”他歇斯底里的胡言乱语,“还是你终于知道自己无法在他心里占有一定的分量,所以才找上我?”越是这样猜测,他心里的无明火就越烧越旺。“我告诉过你,我只是个靠女人吃饭、没什么出息的男人,在我身上捞不到什么油水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图谋谁的家产,或是在哪个人身上捞油水。”对这些侮辱、嘲讽,她已经麻痹了,剩下的只是深深的疲惫。“你还是认定我是那种人吗?”丘谕堂心里清楚,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