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我才不要……”
她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这么说,因为他们没有仁心,无法将心比心,因此她只能视而不见,一天又一天毫无目的地生活。
“你应该要感谢你的父亲,他没有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杀了你!”
是这子的吗?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敢改变未来,因此他只能够留她活着,不是吗?
其实他们都是胆小鬼,而她也是胆小鬼。
明明知道拿刀子在手上划下一刀就能够解放,但是当她的手接触到冰冷的刀柄时,她没用地哭了。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呢?”她哭着笑道。
是的,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一个人再怎么不幸,也有他存活的理由,否则上天为什么要给他一条生命?给她一口气活?
于是她试着去接近他们,讨好他们,却只换来一身伤。
“这是……你的东西吗?”她捡起弟弟不小心滚过来的球,想还个他,却被他无情地伤害。
“你拿过的东西我不要,会传染杀人病。”
杀人病……是吗?
在学校,她试图想警告一个曾帮助过她的人,结果却换来一顿骂。
“都是你!要不是你不说那些话,我也不会因为害怕而被车撞!你看我的脚!我的脚还是受伤!你这个瘟神!”
他根本不知道,其实她挡掉了他大部分的恶运,没让他的脚残废,只是受了伤而已。
她却遭受命运反噬,躺了三天病床才能够去学校……
够了,如果这真是她的命,那么她认了。
他们说她会当个杀人犯是吗?那么她就活着认命吧!是否她那一天会因此发狂,杀了那个男人,一了百了!
而在这之前,她会努力活下去……就算再痛苦也无所谓。
生来本为死,而死本为升呀!
“我要……一直坚持下去……”翟修罗被噩梦惊醒,坐在床上发汗,盯着黑暗中的两手说道。
即使是十年、二十年……她依旧无法忘却那些过去的创伤,然而他几乎都快忘了,她曾经也有过坚持过的事。
也许是白天时,池文矢说她没有目标的事,刺激着她,让她回想起来了。
“我要活下去。”她又告诉自己一次,“活着确定,有人来告诉我,他死了,千真万确地死了……”
而在这之前,她会活得好好,就等着他们来找她复仇。
只是叔叔他……收容过她,他应该没事吧?!
担心之情滥于言表,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替叔叔卜其吉凶,也许……她该找机会回美国一趟?
蓦地,一阵敲门声让她回到了现实之中,随后,一个低沉、浑厚,又充满关心的声音便穿来。
“你没事吧?”
是言海澈?!
难道她刚刚做梦的时候说了什么,惊动他了吗?
翟修罗皱起眉来,因为她根本不想让他知道,她丑陋又痛苦的过去,她只要他看着现在的她就好了……
该死的,她又开始有所期待了,难不成是因为她开始贪恋在他身上那种安定又温柔的感觉吗?
不,她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我可以进去吗?”言海澈站在门口又问道。
他耐心地等着,按奈着着心里的千万焦虑。
因为他方才听到她在大声尖叫,虽然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不过那个声音仿佛是在向他求援,因此他立刻跳下床,奔至她的房门前。
但是这会而,房内倒安静了下来,反倒令他更担心。
“修罗?”言海澈敲敲门,“你听到了吗?”
但是她仍然没有任何的回音,就像如同突然对他关上了心门似的,不再响应。
怎么了?难道就因为池文矢的那些玩笑话吗?
思及此,他的嘴角不由出现一丝苦笑。
因为他发现他不能否认,他的确是喜欢上她了。
“唉。”叹了一口气,言海澈坐在翟修罗的房门口,缓缓开口说道,“现在,我希望能够跟你一样,有那种窥探人心的能力就好了。”
房里,翟修罗无言地僵住。
本来她想出言反驳,说能够预知未来、通晓人心有什么用?这种只会为她带来不幸的能力,一点也不好……
但是她却听到他继续说道:“因为我想分享你的痛苦,分享你不愿意被我知道的痛苦,如果没有一点超能力,好象办不到。”
没错,翟修罗本来是慢慢地开始对他敞开心扉了,但是没有想到经过池文矢的一席话,又另她开始武装自己。
唉,但是他又何尝不是在苦恼,他是爱上她了,而且是在第一眼瞧见她的时候,爱苗早已在他心里着床,发了芽。
一直到他开始察觉自己的目光老是追着她跑,还被池文矢给识破,他才真的了悟,原来他早就开始付出真心了。
奈何,翟修罗这小妮子看来像是在钻什么牛角尖,从下午回到家开始就不发一语,而现在又将他拒之门外……
所以,他的确是蛮需要像她一样,能够看穿人心的能力。
“你还在意文矢说的话吗?”言海澈径自说道,“说老实话,我也想了很久,而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翟修罗微楞,安静地骚动起来,响应着言海澈的话了。
“我是喜欢你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用你的能力,亲自确定。”
亲自确定……
闻言,翟修罗扯起唇角,发现她的手在颤抖。
她又……何尝不想呢?!
但是就是因为她害怕知道他的心,所以她开始不敢接近他、触碰他,就怕看见他的心,会让她忍不住想响应他。
人,就算她身上有与众不同的灵力,她也还是个人。
就因为她是人,因此她会哭、会笑,当然也会想要谈恋爱……
在他的身边是那么的温暖呀!
那些人即便是发现她的不同,也不会对她有不同的待遇。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了她的过去,他们是不是会像那些狠心用语言伤害她的人一般,狠心将她视而不见?!
不,她没有办法忍耐这些事,她……需要现在的温暖,因为只有他们……会让她觉得她还是一个人和其他人没有两样……
她真的……好需要他们……
掩着脸,翟修罗更无法忍受他可能会用厌恶的目光盯着她看,更无法忍受他可能用语言辱骂她。
倘若有一天,她将真的经历这一切,那么她会……她会心碎而死的。
所以她现在没有办法响应他,只希望时间停止下来,不要让她失去这一切呀!
“你们吵架了吗?”池文矢将手搭在言海澈的肩上,压低声音问道。
言海澈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又和沈微露有一句没一句搭话的翟修罗,皱起浓眉,摇了摇头。
“我们没有。”
如果事情只是吵架那么简单,那也就好了。
至少,言海澈是怎么想的。
如果只是吵架,那么他们就会有和好如初的机会,但问题是,他现在连她的想法都捉摸不定,又如何有下一步动作呢?
池文矢郑重其事地摸摸下巴,略有愧疚地道:“难不成……是我前几天的多话,让你们心里有疙瘩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还真是千古罪人……啊,不行,为了他和莫无鞅是如此打赌的大餐着想,还是帮帮他们吧。
于是池文矢拍拍言海澈的肩膀,兀自说下去:“哪,海澈,不如这样吧!我帮你制造机会让你和她单独相处,你呢,就和她好好谈谈。”
“要谈什么?”言海澈扬扬眉问道。
翟修罗要是什么都不肯说,也不愿意听他的话,那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