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他、他爱她,然而他却像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破坏这个平衡,他宁可在伤害她之前,让她远离。
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呢?
爱……他又何尝不爱她呢?
贝雪芽再也受不了这种晦暗不明的情况,决定追根究底。“为什么不让我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让贝雪芽说完,饶绎天便狂吼一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他那悲伤又哀恸的俊脸在她面前放大。
“你想要知道理由吗?好!那我就告诉你!”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只金质打火机。“这就是理由!”
“打火机?”
贝雪芽眨了眨大眼,不明白这和分手又有何关系。
饶绎天捏紧她的双屑,恶狠狠的对她说:“你知道那一天当我见到你居然为了那个人渣说话时,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伴随一个清脆的声响,打火机燃上了小小火苗,饶绎天的俊脸在微微火光照耀下,显得十分阴沉。
“我在想,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够让你不被别的男人夺走。”饶绎天可悲地笑了下,继续说:“当时,我摸了下口袋里的打火机,心里竟有一个冲动,要用火将你的脸毁掉,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觊觎你了。”他放开她,缓缓转过身。
所以那个时候,他言不由衷地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将贝雪芽拒在心门外,不听她任何的解释。
他只是想趁稍有理智的时候,避免自己做下任何的撼事。
所以他们现在必须分手,在他有生之年都无法再握她的手,扶持着她,相伴走过一辈子。
他相信长病不如短痛,趁两个人都还没有失去太多的时候就结束,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从此,一刀两断……
然而他却忘了一件事,失去了贝雪芽,他等于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颗心。
贝雪芽因为太过震惊而说不出话来,半跪在地上,她没有想到,这竟会是饶绎天拒绝见她并要分手的理由。
天啊!这么激烈的爱.这就是绎天对她的感情?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她不为饶绎天的言词感到害怕,却觉得某个地方好像脱了轨,等待她去将它拉正。
但是饶绎天并没有等她理出头绪,抓起外套便准备离开。“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比较好。”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贝雪芽一回头,只能瞧见他的背影。
“不,等一下,等等我呀!”
恍然间,他们相遇的情况重现了。
动作比平常人快的饶绎天又从她眼前溜了,但是贝雪芽决定,她不会让他离开太久的。
“我现在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贝雪芽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很快站起身也走出门外。
这份爱,她绝不会让它就此轻易结束。
饶绎天,咱们走着瞧吧!
第十章
开着车在街上乱逛,饶绎天最后还是选择回家,回到一个没有温暖的地方。
他很早以前就没和父母同住,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再雇一些佣人照顾他的生活,另一方面是因为他需要独处的空间,因此在他念大学时,便一个人搬到台北市郊居住。
这里有一排高级住宅,位于半山腰上,空气不错,每户门前还有被墙围起的小草坪,以及停车位。
饶绎天将车停好,像是喝醉了跌跌撞撞进到屋内,一坐上客厅沙发就开始发呆,动也个动。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有什么残缺,否则为什么他老是为了过去,而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就像刚刚,他明明不想将心中疯狂的意念告诉雪芽的,然而她一逼,他就完全崩溃,一古脑地宣泄出来。
这么做的结果导致他和雪芽注定要分离!
饶绎天烦躁地爬着头发,然后在口袋里找出一包烟要抽,但是一看到烟和打火机,他又诅咒连连将它们丢在地上。
“该死!”
他会开始抽烟并不是像一般年轻人为了好奇,而是要学习克服厌恶感,因为一根烟蒂使他失去了太多,因此他痛恨香烟。
而以毒攻毒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所以他烟一抽便是十几年,只要觉得烦恼或烦躁,他就会想抽。
打火机则是使他再度失去了心爱的女人。思及此,饶绎天无法自抑地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永远都学不会教训,不是吗?
说要保护雪芽,结果最想伤害她的人居然是他自己?这还不够讽刺吗?
外面的雨还下着。饶绎天躺在沙发上,仰看着火花板,觉得他失去了一切……
***
贝雪芽坐在池文矢的车内,后座坐着不放心的屈揭晨,三个人一同前往饶绎天的住处。
贝雪芽一心只想见到饶绎天,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池文矢的跑车焕然一新,连车里头的音响都换成最高级的。
屈揭晨打量车内一圈,盯着池文矢的后脑发出疑问。“你的车一定大修了吧?不然怎么连车的颜色都变了?”
车内装满换新就算了,连车身都变成黑色就太夸张了。
然而池文矢只是瞄了后照镜一眼答道:“我又换了一辆新车。”
屈揭晨立刻了然的说:“我知道了,是绎天‘赞助’的吧?”真好,下次他要换新车一定也要请绎天“帮个忙”。
“呃,你们说什么?”陷入沉思的贝雪芽恍饱问听到他们在说话,迷惑地问道。
两个大男人的目光在后照镜里对视,不约而同的道:“没什么。”
不久,车子即开到目的地,停在饶绎天的宅子前。
贝雪芽紧张地下车险些跌倒,要不是屈揭晨好心扶她一把,她肯定跌伤了腿。
“谢谢。”贝雪芽站稳后向屈揭晨道谢,他则是打开雨伞帮她遮雨。
“这雨怎么下个不停?”屈揭晨不禁抱怨道,再看问贝雪芽,才发现她根本对周遭发生的事情浑然未觉。
“等一下。”池文矢瞧见贝雪芽要向前按门铃,立刻阻止了她。“他要是打定主意不见你,你门铃按得再久他都不会出来开门。”
几年的好朋友了,池文矢怎会不了解他。
“让开一点,文失会帮你开门。”
屈揭晨将贝雪芽拉往一旁,池文夫从口袋里拿出一些形状怪异的器具放进钥匙孔里,不到几秒的时间,门应声打开。
一般人看到这样子的表演,肯定好奇得不得了,然而贝雪芽现在心里只有饶绎天,门一开便急忙进入。
屈揭晨拿着伞,本来也想跟进去,但是池文矢阻止了他。
“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文矢,难道你不想进去看热闹吗?”屈揭晨不解的看着他,他立刻笑弯了腰。
“也对,不过如果你现在就进去的话,搞不好立刻就会被他轰出来。”池文矢掏出烟来抽,躲进屈揭晨的伞下。
“嗯,那我们就等雪芽搞定了以后,再进去看完美大结局吧!”
池文矢举起一只手。“我完全赞成。”
***
贝雪芽走进屋内,怀着坚定的心情寻找饶绎天的身影。
当她看到他时,他正用手敲击酒柜上的玻璃,试图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拿到酒,来麻痹自己。
“住手!”
贝雪芽跑了过去,饶绎天一回首,还以为自己看到幻影了,直到一团软玉温香贴紧他,他才惊觉这不是梦。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饶绎天压下快乐的心情,挣脱见雪芽的拥抱,反身背对着她。
两手顿失暖意,她没有退缩,勇敢直视着他,“我来这里,当然是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