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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进去吗?」梅瑭容展现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

  习天傲犹豫了一下,让出路来。

  梅瑭容对他点点头,然後走进这个自习天傲迁居後,便没有进来过的地方。她想来,但是理智阻止了她……

  当初是她自己离开了习天傲,一心想嫁个有钱人,却没有想到,在她离开了没几年後,他居然凭著自己的才华闯出了一片天下。

  她想回到习天傲的身边,好想、好想……

  可自傲却又不容许她这么做。习天傲现在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有名的作曲家,怎能比得上身世过人、家财万贯的汤耀宪呢?不过当她知道习天傲对她馀情未了,她更觉得得意了。

  两人默默走进客厅里,习天傲跟著她在沙发上坐下,没有任何待客之举,她却丝毫不以为忤。

  「你来找我有事吗?」他又问了1次。

  在梅瑭容的脸上,习天傲找到不同於过去的成熟与风尘味。果然,她不再是过去他认识的梅瑭容了,不再是过去他深爱的那个女人。

  他觉得苦涩难当,一切都被纪津绿给料中了。

  现下他能被梅瑭容利用的,只有为了她而创作情歌的才华了。真是可悲呀!

  为什么他早看出这一点,却还一再为她苦恼、神伤呢?旧情难了,难道只是他一个人在苦苦作茧自缚?

  思及此,习天傲只能苦笑。若是他现下的思绪被她察觉,不知又会如何嘲笑他了。

  「我是来看看你的。」梅塘容优雅地微笑著。

  这曾是他最喜欢的容颜和声调,甚至可以为这轻展的笑容付出一切。如今物换星移,他胸臆里的感动还在,眼前的人儿却已非过去。

  习天傲摇摇头,心知肚明地道:「你是来拿曲子的吗?我还没有写好,再等个几天……咳咳……咳咳咳……」

  「你感冒了吗?怎么咳成这样……」

  梅瑭容走了过来,想帮他拍拍背,却道他推拒。

  「不用了,我没事。」

  习天傲将脸撇开,怕自己一瞧见她受伤害的眼神,又会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情来。

  不需要了,他不再需要她来填补空虚,必须——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梅瑭容略带怒意说道。她知道过去欺骗他是她的错,但这并不能怪她呀!她要的他给不起,她当然得另寻目标……

  习天傲并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避开她身上的浓重香水味,这使得他的身体更不舒服了。

  没等候他的答案,梅瑭容半扶起他说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

  她却很坚持,「怎么可以!你从以前就不会照顾自己,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

  蓦地,习天傲粗鲁地推开她,「我不是说不用了吗?」他吼著,抱住自己的头,拒绝再谈起过去的事。

  他是个懦夫、是个笨蛋、是个超级大傻瓜……他还是爱她,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保护自己。

  自从那一天淋了雨,在街头呆坐两三个钟头後,他就彻头彻尾地了悟到,她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的事实。

  虽然当时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并不代表他的内心平静不挣扎。相反的,他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复生的感觉……他是错过了了结的时候,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从错误中再站起来。

  记得那时有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他,将他拖出泥沼……不过那之後的记忆,却在回到家,倒在床上大睡一场後完全失去。

  「势必得做些什么才行,一定得……做些什么才行……」习天傲呢喃箸倒回沙发上,没听到梅瑭容气急败坏地说了一些过分的话,然後转身离去。

  他不在乎了,反正这不是梅瑭容第一次离开他。他内心的苍凉感不再,甚至觉得过去的自己很可笑。

  习天傲不清楚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只晓得当他抬起头来,似乎看到一个短发的俏丽女子张大眼,直盯著他。

  她是谁?

  尽管习天傲努力回想,却眼前一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哈罗!有人在家吗?」

  赵绯云坐著计程车来到这偏僻的半山腰上,心中有些毛毛地盯著眼前这幢白色的建筑物,贼头贼脑地采看。

  因为大门是开著的,而里头似乎半个人也没有。

  她手上抱著愈来愈胖的小灰,还有一袋简单的换洗衣物,两手因而酸痛不已。

  「汪—.汪!」小灰叫了两声,结果周遭也彷佛有狗跟著吠了两声。

  赵绯云垮下嘴角,皱眉忖想:不会吧!连回音都有了,这里还其不是普通的偏僻。

  她放下小灰和行李,再度将头探进房子里。「有人在家吗?我是赵绯云,来找习天傲先生!」

  没有人。还是没有人……

  向来做得比想还快的赵绯云再度提起行李,下定决心地向跟在身旁的小狗说道:「看来主人好像出门了,我们先进去等吧!」

  小灰看了女主人一眼,也不晓得究竟懂了没,却挺识相地跟著蹑手蹑脚的她,没再吠叫。

  赵绯云走进屋内,总算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你好,请问……我想找习天傲先生,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赵绯云连忙整理一下仪容问道。

  看他的模样有些奇怪,於是她蹲在他的面前,却险些被他吓了一跳,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妙。还有,他竟然就是那天她在路上遇到的流浪汉……老天!他们还真是有缘。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谈缘分的时候。赵绯云伸手触碰了下他的额头後,惊跳起来。「我的天!你发烧了!」

  它烫手的程度,简宜可以用来煮火锅……

  「赵绯云,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想吃的?火锅可以过几天再吃,但是眼前这家伙可不能烧坏脑袋……」她一阵自言自语後,便当机立断打电话叫救护车。

  孰料话筒那端那位草菅人命的服务人员竟然这么说:「小姐,对不起,我们的救护车派出去了,感冒发烧只是小病,能不能劳烦你们自行叫计程车或者是自行开车……」

  「吆!我要是叫得到车的话,还用得著打电话给你们吗?」边挂上电话,赵绯云边怒骂道。

  」向心肠软的赵绯云又遇到这种情况,简直是冷静不下来。不晓得为什么,当她一

  遇到这个男人,就会做一些奇怪的事……

  最後,赵绯云泱定打电话跟老板求救。严觐扬二话不说,放下一堆正跟他一起开会的高级主管,开车赶来。

  半个小时後,习天傲被送到医院吊点滴,所幸没有因为感冒发烧而并发其他疾病,及时捡回一条命。

  一醒来,习天傲便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看著前方的白色天花板,便意识到他人在医院里。

  不适感使得习天傲皱起眉来,却察觉他并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手里还有著温暖……

  温暖?!

  习天傲侧过睑,意外瞧见一张陌生的俏丽容颜。

  她长得也许不是顶美,短短的发像轻软的羽毛覆盖在光洁的额头,微浓的眉看起来颇有个性,长长的睫毛家把乌扇,令人直想一窥她盈盈的大眼,笔宜鼻梁很端正,小小的唇看起来像花朵般红艳欲滴……

  习天傲举起手敲敲头,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完全清醒,否则他沉寂已久的心跳,怎么可能又再度失频?

  当他瞧见自己一只手被她握著时,彷佛瞬间被一种奇怪的液体给俺没,久久不能自己。

  有多久了?

  习天傲问著自己。他到底有多久的时间没有再牵女人的手?

  很快,他又摇摇头地自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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