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耘之爽朗地笑了几声,“诺比,给你一个小任务吧,你去把我的包裹拿过来,我就给你一点小费。”
“那当然没问题!”听到有小费可赚,诺比像阵小风一样奔进只有他才知道的树丛小道。
眼见电灯泡一走,连耘之马上提出邀请:“衣熏,今天晚上六点半左右,我开车来接你好吗?”
石衣熏听了,可口的粉颊又淡淡一红。
当然,她可没忘了连耘之邀请她当舞伴一事,因此她只能紧张地点点头,表示在这之前她会准备好。
见她一脸局促不安的模样,连耘之笑着说道:“别扭心,不会跳舞的话,我会教你的。”
“嗯……”石衣熏害羞地点点头。
但是连耘之才正想顺便提出晚餐的邀请,诺比居然又从小树丛里蹦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呼呼,好喘、好喘。”
“诺比,你的动作还真快。”连耘之忍不住苦着脸嘲讽道。
石衣熏闻言,忍不住掩唇而笑。
“呼呼……没……没有,半路上……碰到两个客人……呼,就顺道带他们……过来了。”
真是的,没看到他跑得这么累吗?
待会儿,他一定要多要一点跑腿费才可以。
“有客人?!”连耘之不解,但是石衣熏一听到有不速之客,她全身的神经就立刻绷紧。
连耘之当然发觉到,因此忍不住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
石衣熏全身一震,抬头看着他,却仿佛瞧见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正在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这令她又诧异又感动,全身的紧绷慢慢退去,也让她有勇气。
“啊!他们过来了!”
和诺比不一样,他们是从木屋正面的道路缓缓走过来的,当他们一靠近,诺比又再度大喊:“这里!我们在这里!”
朝他们走过来的,并非他们想象中,那一天对石衣熏动手的法国男子,而是一对有着东方脸孔的夫妻。
此时,连耘之忽地睁大眼,开心地道:“爸、妈,你们来法国怎么没有通知我,我好去机场接你们?”
爸、妈?
难道这两位客人是……
石衣熏慌张地甩开连耘之的手,心惊地退了一步,连耘之却回头看了她一眼,“衣熏?”
“不,我……没什么……”
她只是有点怯场。
许是因为她的个性本来就比较沉静,再加上不擅处理人际关系,因此她周遭的朋友很少。
现在忽然见到了连耘之的父母,她当然难免会有几分紧张。
连耘之注视着她,仿佛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然后才迎向前去。
“那还用说吗?你不回去,只好让我们两老来找你了。”连父脸上充满和连耘之相似的笑容说道。
他的相貌和连耘之也有七分像,看起来就像是他三十年后的样子,依稀看得出他年轻时的俊朗。
而连母虽然风采依旧,不过因为她的模样看来颇为严谨,因此似乎不易让人亲近。
不过虽然如此,连耘之还是笑意盈盈,高兴地给他们两老一个拥抱。
石衣熏羡慕地发现,连母一开始绷着脸,但是等连耘之拥抱她的时候,她的双眼仍是闪着温柔与疼爱,回拥着他。
如果她的父母还在的话……说不定,也会是这样的光景吧?
石衣熏哀愁地忖度,但是却很庆幸,她的父亲也曾经是那么恩爱,而且疼爱着她……
亲子三人闲话家常了番,连耘之便回头注视着石衣熏。
“来,我来帮你们介绍一下。”他立刻将石衣熏介绍给连父、连母,“爸、妈,她叫石衣熏,我来到普罗旺斯迷路时,她帮了我一个大忙。”
石衣熏慌忙地对他们点点头,然后用生涩的中文问了声好; “你们好。”
“衣熏,这是我爸,妈。”
“儿子,这位难道就是……”连父一下子就猜到儿子发亮的眼神里,所属意的女子是哪一位。
连耘之则是笑眯眯,打算默认。
石衣熏虽然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却尽量在脸上保持笑容,好接受连母审视的目光。
连母锐利的视线虽然令她不自在,但是她却毫不回避。
连母看了看她,才点点头。
当然,石衣熏还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倒是一旁的诺比忍不住开口了:“好累哦,我可以进去喝口茶吗?”
诺比刚刚跑来跑去,口渴得很。
石衣熏露出微笑,学连耘之一样,摸摸他的头,“连伯父、连伯母,请你们也一道进来吧。”
当她领着众人走向木屋时,还听到连耘之骄傲的声音,“衣熏她泡的花茶绝对是法国第一,爸、妈,你们喝喝看就知道了。”
石衣熏的嘴角忍不住弯起了更大的弧度,忽然觉得……爱上这个男人,好像就等于得到她一直想要的幸福。
* * *
“儿子,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对吧?”连父在离开了石衣熏的小木屋后,忍不住开口确认。
之前,他们两老在电活里得知儿子有心上人时已是十分的开心,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她了,当然是更加兴奋了。
因此在诺比先行回旅馆之后,他们两老可是急得很。
“是呀!还是老爸了解我。”连耘之苦笑地道。
从小到大,只有这个嬉皮笑脸的父亲会细心地察觉他的想法。
而他的母亲是标准的女强人,工作比他的父亲忙碌上好几倍,待在家里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喜欢他这个外表内敛、严肃、不擅言语,但内心无比温柔的母亲。
“这个女孩看起来太文静了,不过她不错,和你很配。”连父笑呵呵地说道,还一边问妻子的意见, “老婆,你觉得呢?”
连母仍然一脸沉静、稳重,点了点头,“还好,不过怕她没脾气、没体力,身子骨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妈,她身体是有一点差,但她绝对是一个好女孩……”连耘之急忙说道。
但是两老一瞧见儿子慌张的模样,便一同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耘之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在戏弄他。
“老爸!老妈!”
他又好气又好笑,不过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件羞耻的事,相反的,他享受这种无伤大雅的小小玩笑。
“好,好、好,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了,重点是……你到底追上人家了没有?”连父像个喜欢恶作剧的朋友般,用手肘顶着他问道。
当然,这也是他们最急切知道的事了。
连耘之苦笑了下,“老爸,你太高估你儿子的魅力了。”
连父可不赞同他的话,“什么高估!儿子有几分俊俏,我这个做爸爸的会不知道吗?”
连母闻言,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她很明白,就是因为他们父子俩长得像,他才会这么说。
连父像个大顽童抓了抓头,连耘之也笑不可抑。
待笑声渐歇,连耘之才再度开口:“老爸、老妈,如果我说……我希望她将来变成我们家的一分子,你们愿意吗?”
面对儿子的注目,两老虽然诧异了下,但下一秒却随即温柔地微笑。
“儿子,我只想问……你是认真的吗?”连父以少有的谨慎口吻问道。
连耘之潇洒地仰头朗笑,“老爸,就跟你当年对老妈一见钟情一样认真,就跟你当年入赘连家一样认真呀!”
这个答案,让连父大笑出声,令连母又好气又好笑地摇着头。
不过他们都非常高兴,因为儿子终于找到了他的另一半,就如同他们当年一样,找到了彼此呀!
* * *
盯着挂在穿衣镜前的天空蓝女装,石衣熏发呆了好一阵子,才察觉自己在这件衣服前面坐了快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