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有人插手我的私事,”冷火的眼眸危险地眯起,“这就是为什么尽管同你一起长大,我却始终不喜欢你的原因。”
“不是因为嫉妒?”
“嫉妒?”冷火似乎颇为奇怪主教的这个问题,“有这种必要吗?”
“那么,”主教继续手上的工作,“你就用不着气势汹汹来找我了。”
“Kay要我转告,你的任务来了。”
“知道了,我会去见他的。”
冷火转身正欲离去,主教突然出声止住了他的脚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任务失败而死的话,会让天使伤心?”
“你在诅咒我吗?”
“只是问问。”
冷火唇角一挑,露出个自信与傲慢的微笑,“绝不可能有这一天,因为我是最好的杀手!不会犯那些低级愚蠢的错误!”
“是吗……”主教没有否定他略嫌自大的说法,接着问,“那么……你知道幸福是什么颜色的吗?”
冷火狐疑地瞥他一眼,“这种无聊的东西我从来没想过。”
他懒得再听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转身离开,主教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如果她对于你真的这么重要,就绝不要轻易放手,否则……你会受到天罚!”
*** *** ***
“天使,该吃药了。”
推门而入的冷火,在看到琴室里的景象时,瞬间僵在了门口。
天使倒伏在地板上,琴凳翻倒在一旁,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也没有了。
一滩鲜血从她的身下浸出,染红了洁白的地毯,留下触目惊心的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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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到底哪里受伤了?有没有危险?”
刚走出房门的女巫,就被冷火劈头奉上一连串问题。她举起一只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你不用担心,她没出什么事,一切都很正常。”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她流了好多血!”
女巫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女孩子都会这样的。”
“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天使的月事开始了,虽然二十岁才有初潮晚了许多,不过总算是来了。从今天起,她完全具备了女性应有的一切生理特质,换句话说,天使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了。”
冷火的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冰蓝色的眼眸在一瞬间凝固成千年化石,看不到丝毫情感的波动,一种冷漠甚至冷酷的气息,从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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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到底出了什么事?”
半小时后,Kay气急败坏外加迷惑不解地冲进来,“冷火那小子拿走了最近一个月里的所有客户资料!他难道打算一个人去完成四项任务不成?女巫,他是否疯了?”
“也许吧,”女巫耸耸肩,“我可不是精神病专家。”
“Shit!”Kay难得骂出一句粗话,“主教刚走,疾风他们几个又还没回来……女巫,你去暗中盯着冷火,必要时帮他一把。”
“你疯啦?要我去跟踪一个潜伏猎杀专家?你什么时候见过家猫去伏击猎豹的!”女巫瞠大猫眼石般的绿眸,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瞪着Kay。
“我愿意陪女巫小姐一起去,”幽灵般倏忽而来的是修特·奥拉比——病毒,“可否有这个荣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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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洲某国·凌晨互1:10分
百万豪宅黑沉沉一片静寂,除了定时轮班的全副武装带着狼犬来回巡视的警卫外,一切都由睡魔统治。
这是某国政要的私人宅邸,据传此人以走私贩毒起家,又在军事政变中押对了宝,一跃成为新政府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政治上的飞黄腾达更方便他进行黑幕交易,数年间此人已成为中美洲最大的走私集团首脑。
能够俯瞰这片豪宅的隐蔽制高点,此刻正有两个人影静静地潜伏着。
“如果是我,就不会选择在敌人的大本营交锋。”病毒贴在女巫耳边,细细地嘀咕着,说话的热气轻拂她耳际与颈项,带着些微暧昧的颜色。
杀手们的规矩,是尽可能避免露面,尽可能避免与对手正面拼搏,能暗杀猎物于百步外,绝不接近至九十九步内,一击即走,不攻则已,攻则必中!冷火身为INC组织的潜伏猎杀专家,不该犯这种深入敌阵的兵家大忌。
女巫没有躲开,半侧过头来,也贴近病毒,低声说道:“如果是我,就不会笨到浪费时间去向一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大献殷勤。”
“我应该假设这是在影射我吗?”
“不用影射,我就是在说你。”
“啊,女巫小姐,你无情的话语伤了我可怜的心灵了。”
“如果你的心这么容易受伤,那还真是脆弱呀。”女巫对他嗤之以鼻。
夜色浓重,静谧的空气隐隐起了一丝波动。灯光像被泼了油的火焰,又像猛兽的怒瞳,骤然在这片漆黑的幕布上蔓延开来,凄厉的警报和人声犬吠交杂,以密集的枪声为背景,演出一场震撼激战!
“糟了!”女巫紧皱双眉,目不转睛地以红外望远镜注视着下面的状况——凭冷火的身手和经验,这个目标只是小菜而已,没有理由会出差错,惟一的解释就是他已丧失了杀手应有的心态与判断力,用心不专可是行动的大忌!
此刻必须静观其变,随意出手只会越帮越乱——这个原本非常正确的想法在看到冷火被警卫的火力困在庭院一角时却如春雪般消融。女巫迅速收起望远镜,拔出了枪,“行动!”
“等一等!”病毒没有响应她的话,“你应该看得出来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话没有说完,银色考尔特新M199lA的枪口已倏地对准他,低温的声音比夜风更冷冽。
“我说行动!你听不懂英语吗?”
当她转身打算奔向战团时,病毒悠悠地问了一句:“其实你心里喜欢的人——是冷火吧?”
女巫微微一震,随即跃入黑暗,窈窕的身影像流星般在虚空中划出一条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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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以冲锋枪作连续扫射的警卫门哼一声,抛枪而倒,殷红的血从眉间涌出。
“快!围住他!”警卫队长有些心跳气喘,这个暗杀者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厉害到如此地步!二十多名荷枪实弹训练有素的警卫同时以最大火力压制,他竟然还能抓住间隙神准无误地枪到命除!
密集的枪声中突然又增添了新的乐章,从血火交织的包围网中硬生生撕开一角。银色考尔特和西班牙之“星”喷出灼热的金属颗粒,不断有人传出惨叫。
新的入侵者,还是暗杀者的同伙?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绝对不妙!警卫队长心头猛惊,脑中转了三四个念头——主子眼见已被一枪毙命死透了,为了一个死人陪上自己和部属的性命未免太傻,以他们的表现实在已对得起这些年的薪水!
当机立断打出手势,命令手下减缓火力,空出逃生路线,各自退让总比互相残杀至死要好!
一前一后,三条黑影迅速脱离战场,转移至安全的无人地带。
“你受伤了!”女巫敏锐地注意到他微微凝窒的身形,停下脚步,扫视过他全身上下后视线停留在染血的左肩。
比雕像更硬、比冰更无情的目光刀一般刺了过来,冷火紧闭双唇,眉间凝聚着危险与暴戾的乌云。数件任务马不停蹄地奔走后,他的忍耐力已达极限,心理上的疲惫比肉体上的劳累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