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迷恋与欢喜让水水一时之间愣住了。
“又不是你的小孩,高兴什么,神经病!”水水冷冷的下了诊疗台。
宋悠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色非常严肃凝重。
“就在娶你的同时,这个孩子已经属于我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出这样的话,否则不仅伤了孩子,也会伤到你自己。”
他的认真眼神让水水心口突然猛烈撞击一下,擦撞出的火花烧灼了她,烧得她又热又疼,她有片刻说不出话。
一会儿后她皱着眉头。
“你抓得我好痛。”
“对不起。”他立刻反转她的手为她按摩。“还痛吗?”
水水用力抽回手,狠狠瞪他一眼。
“少趁机吃我的豆腐!死色男!”说完她转身走出诊疗室。
宋悠城好一会儿只能瞪着门发呆,心中的酸涩像漏水一般悄悄渗入他的血液里,怎样也关不住。
他何时才能暖化这块冰呢?
拿起手中的底片瞧了一眼。这是她的孩子,也会是他的。
笑容逐渐爬上他的脸,他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努力让她真正变成他的,不是吗?
宋悠城再度打起精神追向水水。
???
“宋式造纸”目前在台湾是属一属二的造纸厂,在面临日本纸浆供货量锐减及全世界大吹环保风而禁止不当伐木等种种纸业危机时,“宋式造纸”皆安然度过。这得拜宋瑜陵的高瞻眼光;宋家很早就在国外买下自己的山坡地,有计划的栽种树木及研究树质,所以他们的纸浆来源不但不虞匮乏,而且价格非常稳定,品质更不会打折。
在宋慕城接手后,更是推展许多纸业促销活动,包括以纸制品取代当时人们爱用的保丽龙、各种办公室用品、纸制成衣以及各种工业用纸等等,将“宋式造纸”推上了高峰,销售量占全台湾三分之一强。
三年前宋悠城接下家族事业时,正碰到电脑业蓬勃发展,全世界纸业严重衰退之际,许多造纸厂因此而倒闭,而“宋式造纸”当然也免不了受到波及,业绩滑落了近四分之一。“宋式造纸”靠着自身不错的财力加上与银行界的良好关系,勉强在这一波冲击里稳住阵脚,但是也已大伤元气。
当时年方二十三岁的宋悠城刚在美国纽约大学完成硕士学位准备攻读博士,听说宋慕城因此而累得病倒,于是他立刻收拾行李回台湾,二话不说就接下了父亲的位子。
宋悠城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立G.G.,也就是CREENGROUP,由他亲自领军,研发与绿色产业有关的生技产品。在美国念书时,他就已经知道生化科技未来会成为世界性热潮,不输电子产业;要让“宋式造纸”传统产业再创纸业第二春,他就必须开发出纸张的新功能,而将微生物与纸张结合就是他想创造的另一个商机。
三年来,G.G.终于有了进展,最近已进入试验的阶段,所以宋悠城这段时间也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大大小小的会议之外,水水的事也让他很焦心。
已经六个月身孕的她,最近脾气相当烦躁不安,尤其是晚上,可能是肚子大了不好睡,翻来覆去到最后仍不舒服就会掉东西骂人。隔天他打听清楚后便去买了一堆抱枕回来给她,终于看到她微笑着入睡,他也忍不住笑得开心。
看到她怀孕这般难受,宋悠城暗自发誓,以后若有机会,他肯定是不会再让她受这种苦了。
“总经理。”
这一声让宋悠城回过神来,这才想起现在还在开生技会议,而他竟然分神想着水水的事。
“什么事?”宋悠城望向会议桌上的十几位开会同仁镇定问道。
“这个方案可以吗?”负责的高级专员黄智尧再次问道。
“一切就按照你们的计划进行,这个方案何时可以完成?”他立刻进入状况。
“现在正在实验阶段,如果顺利,下个月就可以正式对外发表。”黄智尧笑着回道。
“好,如果这次计划成功,G.G.就给假两星期、奖金六个月以作为鼓励。”宋悠城笑道。他对员工一向大方。
会议室立刻响起一片欢呼声。
“各位同仁,”宋悠城起身看着所有研究小组成员。“这项计划没有对外发表前,希望各位能够紧闭嘴巴,不要对外界透露任何讯息,有问题吗?”
“没问题!”他们有力而开心的回答。
宋悠城满意的点头。
“好,散会。”
回到办公室后,他面对满桌的公文,心里想的却是家里的水水。他毫不犹豫的拨起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那一头响起水水慵懒的声音。
“你昨天半夜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放柔了声音问道。
他很少上班时间打电话回家,所以水水怔愣片刻,好久之后才僵硬地回答: “脚突然抽筋。”
“怎么会突然抽筋呢?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他担忧问道。
“不用了,后来就好了。”她冷淡地说。
“万一又发生怎么办?我看你昨夜大叫一声,好像很痛哪。”他仍是不放心。
“反正死不了就好!”
“傻瓜,说那什么话!”他皱眉斥道。“下午我陪你去看医生吧。”
“就跟你说不用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哪!没事做你就去公司找事做啊,别来烦我啦!”她口气不耐烦地说。
他仍然好脾气的在那一头说着:“如果你不去看医生,那你晚上不要关房门,好吗?”
“要干嘛?”
“万一有什么事,我才可以过去帮你啊。”
“才不要咧,万一你跑来偷袭我……”
“你也帮帮忙,挺着一个大肚子,谁有欲望偷袭你啊。”他忍不住失笑。
“你这个大变态可就很难说。”她哼道。
“你这么希望我偷袭你啊?”他沙哑地低语。现在怀孕中的她较丰腴,整个人也有光采,在他眼中是最美的。
水水一呆。
“你这个变态说什么话啊!敢偷袭我就阉了你!”电话里看不到她已然胀红的脸。
他轻叹了一口气。
“以后睡觉暂时别关房门,万一随时有状况,我才不需要破门而入。我绝对不可能伤害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你实在很罗嗦耶,还有什么事?”她充满不耐地问。
宋悠城停顿片刻。
“我很想你。”他情不自禁低哑说道。
想起他们最近的和平相处,他的嘴角就止不住微笑。她现在不再排斥和他一起待在客厅,她看自己的闲书或是玩电玩,而他则用笔记型电脑工作,有时她也会放抒情曲或爵士乐,和谐的气氛就像真正的家一样,这让他觉得幸福极了。
“肉麻死了,无聊!”她喀一声挂断了电话。
望着发出嘟嘟声的话筒,宋悠城只是笑了一笑将它放好;相较于她从前的恶言恶语,现在这种情况真是好太多了,而且他渐渐明白她是刀子口豆腐心,只要她的心愿意给他,他一点也不介意她的刀子口如何伤他。
刚放好电话,内线电话正好响起。
“总经理,有位玛莲娜小姐在二线电话,您要不要接?”
“好。”他按下二线按键。“哈罗,玛莲娜!”
“乔瑟夫,你今晚可以来接我吗?我晚上七点十分到高雄。”玛莲娜一接通后就略哩啪啦用一连串法语快速说道。
“你来台湾做什么?”宋悠城讶异地问。
“我跟我爸大吵一架,干脆离家出走!我想见丹尼斯,所以来台湾。我们先见了面再说吧。”玛莲娜又快速说了航空公司及班次。“七点十分来接我,就这样,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