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持续进行着,优胜劣败也逐渐分明。只剩下三组人马角逐最后的冠军。
杰克看着颇具冠军相的墨利及凯文。他俩全是块头粗壮的爱尔兰人,尤其是一头红发的凯文,他脸上醒目的红鼻子更是令人触目惊心。杰克不禁担忧的看向雪曼。
「妳真要和这样的男人共度一夜?」
雪曼扬一扬眉淡淡笑道:「有何不可。」
如果经过今天早上的刺激,肯恩仍无法打开心结承认爱她,或者,他真能眼睁睁任她与其它男人共度一夜,那么,她会彻彻底底死心,从此不再留恋。
这是她对自己的赌注。
她已厌倦和他捉迷藏,也不想为了爱他──赔上所有的自尊。他如果不能认清自己的感觉,她永远必须在这情海中浮浮沉沉,就怕撑不到最后,她已经淹死了。
这叫致之死地而后生吧。
生或死,就在这场赌注里。
杰克深思地看着她。「放弃了吗?」
他目睹了这个月来,肯恩对她的一切冷言冷语,也看到雪曼如何若无其事的接招。老实说,他还真是佩服她的能耐。换作别的女人,恐怕早已哭着逃之夭夭了。
雪曼依旧一副莫测高深的神秘表情。
「你说呢?」不到最后一刻,谁也猜不准最后的结局,不是吗?她仍是信心十足的等待哩。
杰克不禁摇头。这小女孩有时调皮得像个孩子,有时却又成熟得今人惊叹,和她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趣。只是不知道肯恩是否能珍惜这块稀世珍宝。
「耶!我赢了!我赢了!雪曼小姐今晚是我的了!耶!」红发红鼻的凯文果真赢得了这次比赛的冠军。此刻他正兴奋的沿着甲板一圈狂奔呼叫着,唯恐船上人不知他今晚将与雪曼共度一夜。
早已换好裤装的雪曼,笑容可掬的站了起来。
「你还得打赢我才算数哦,凯文先生。」她抄起身旁的西洋剑走向场中央。
凯文立刻放声大笑。
「雪曼小姐,不是我在贬低妳,那么多男人都打不过我了,妳一个弱女子,哈哈!为了得到妳,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哟。」他放肆的说着,眼光已上下溜过雪曼全身。
雪曼强忍住欲呕的感觉。被他这样扫视过,她就忍不住阵阵恶心。万一今晚被他满是毛发的粗手抚过,她可能得先自杀死了算了。
直至此刻,雪曼才发现,除了肯恩,她不要任何人碰她,她只要他。
肯恩,你快来吧。她心中不禁呼唤着。
「请吧,雪曼小姐。」凯文已擎起剑准备好。
雪曼立刻凝神准备……「等一等。」
雪曼惊喜的回头,但她的笑容在看到出声阻止的杰克时立刻消失无踪。
「怎么了?」凯文不耐地问道。
「按照规定,你还得与最后这个人比赛,才算真正赢得冠军。」杰克不疾不徐说道。
「咦?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人要与我比?是谁?」凯文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我们的船长,肯恩哪。」
雪曼心中一震。
「可是……可是船长不是一向很少参赛?」凯文搔着头,不情愿的说道。
「那是他自愿弃权时。历届以来皆是如此,如果他主动放弃比赛,你才是真正的冠军。」
「但他到现在仍未出现,是不是表示他已弃权?」凯文立刻反驳。
杰克迟疑了一下。「如果超过时间,的确是以弃权论。」
「那么现在……」
「算了吧,杰克。」雪曼一咬牙,冷静说道:「我想他不会来了……」
「妳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别的男人共度一夜吗?」
肯恩提着一把西洋剑走进来,冷冷的说道。
全场的围观群众莫不用力鼓掌大声叫好!与其看着雪曼被粗鲁的凯文蹧蹋,倒不如选择船长还相配些哩。
「还鼓掌,你们居然背着我打雪曼的主意,事后看我怎么处罚你们。」肯恩冷冷的扫视周围。
掌声瞬间灭音,大家全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
突然有个人不怕死的冒出一句话:「谁叫你不赶快把她订下来。」
肯恩闻言,狠狠的瞪了眼出声的人──杰克。
然后出乎大家意外的,他并没有暴怒的咆哮或射出冰眼,他静静的走向雪曼,将她拉出场外。
「等着看我赢。」他附耳低语后便走向场中央。
「抱歉,找这把剑花了我一些时间。」他清楚的解释着,似乎是故意说给场外的雪曼听。然后他举起剑做好备战的动作,瞬间一片冷凝之气布满他周围。
比他高上一个头的凯文,气势上却明显弱很多。但孔武有力的优势仍让技巧卓越的肯恩与他缠斗了近十分钟才结束。
「耶!船长赢了!」
如雷的掌声在肯恩的剑指向凯文脖子时迅速响起。
「很不赖嘛。」肯恩微笑的撞了凯文肩头一拳。
凯文楞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你也不错啊。」
一场君子之争就这么平和落幕。
雪曼微微一笑,换她上场了。
肯恩瞄到雪曼握着剑,准备走向场中央时,他迅速转身拉住她。「妳要干什么?」
「比赛呀。」她轻松说道。
他皱起眉头。「妳在胡闹。」
「咦?你没看这次的规定吗?」
「什么规定?」
「这次比赛的冠军要与我再比一次,分出最后的胜负。」她冷静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鬼规定。」他眉头更沉。
她忍住笑意。「这是全体船员同意的鬼规定。」
肯恩凝视她好半晌。
「妳是认真的吗?」
「再认真不过。」尤其对手是你,雪曼暗中加上一句。看了刚才他高超的技巧,好久没有遇到对手的她,已经忍不住手痒,想与他比划比划。
他瞇起眼瞧她。「为什么?」
她老实的耸一耸肩笑道:「好久没遇到对手了。」
围观的船员全哄堂大笑。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他们全当她在开玩笑。
唯独肯恩认真的盯着她。
她决定暂时顺应民情。
「好吧,老实说,我也想要许愿。」她直视他说道。
他眼底突然出现一抹笑意。
「或许不必比赛,我就可以帮妳达成愿望哦。」
雪曼立刻摇头。
「这样不好,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实在,我喜欢靠自己的能力获得。」她富含深意的凝视他。
他无言的凝神注视,从她的眼溜到她的唇,在她唇上停驻片刻后,才又回到她的眼。
「我答应和妳比赛。」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若我赢了,我也要许个愿,可以吗?」
雪曼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规定,不是吗?」她力持镇定地说道。
「不,我要妳先答应。」他微笑道。
她脱口而出:「难道你也要我陪你一夜?」
他立刻摇头。
血色瞬间从雪曼脸上褪去。难道,他是准备叫她彻底离开他?
肯恩看了她一眼,皱眉道:「先暂停妳脑袋瓜里的任何想法,专心和我比剑,OK?」
雪曼深吸一口气后,走向场中央举剑等候。
肯恩也随即在她对面立定。
这场赌注是生是死,全看她了。
雪曼吐纳数口气后,全神贯汪向前一刺。她一向喜欢攻其不备,让对方措手不及,因为男人总主观认定女人不会主动出击。
果然,不只肯恩,连全场的船员也柀她凌厉的攻击吓了一大跳。这下子没有人敢再以看好戏的心情笑她。
缠斗了十分钟以上之后,全场已鸦雀无声。任谁都看得出船长并未放水,两人的实力似乎势均力敌,许多人已开始用崇拜的眼神盯着雪曼。
站在一旁的凯文更暗呼幸运。所幸他没有真和她比剑,否则输给一个弱女子,这一传出去,他以后也没脸在爱尔兰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