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响应,他已经大胆的沿着她柔细的颈项啮咬下去,留下一串紫红的亲密痕迹。
他的气息包围着她,令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他宽阔的背,感觉他俩彼此的贴近──只有身体的,雪曼暗自轻叹息。
「肯恩。」她轻唤着,他恍若未闻。「我愿意给你,只要你想要我。但你不觉得若我们之间有爱,做起来会更美?」
「够了。」他霍地站直身厌烦地怒视她。「少跟我说这套无聊的论调,男女之间除了交媾之外,还能有什么新鲜。」
他粗鲁的话语震怒了她。
「你以为你是怎么被生下来的?也是交媾下的产物吗?」
他的表情瞬间结冰。
「我的确是。」他冷声道。「有个男人在一夜交欢后,留下他的种子在我母亲肚子里,然后我便被生了下来。这就是我会出生的真相。」
雪曼静静地凝视着他,突然开口:「你母亲爱你吗?」
肯恩怪异地瞥了她一眼,好半晌才答:「当然,我是她的孩子。」
「那可不,如果孩子不是她想要的……」
「什么意思?」他拧住眉心。
她直视他。「如果,她不爱这个孩子的父亲,又怎么可能爱这个男人留下的孩子?」
「……」他震惊的瞪视她。二十几年的怨恨,难道……全是徒劳的?
「许多事都有另一面,也许你只看到你父亲离开的这一面,并没有再去探究他离开的真正原因,或许他另有苦衷呢……」
「别再说了!」他突然咆哮。「单以他弃我们母子十几年不顾,他就该死!我早当这个杂种死了!当我们不远千里到中国寻亲时,他在哪里?当我母亲的娘家逼她回日本结婚而切断我们所有经济来源时,他在哪里?当我母亲被费家诬陷羞辱而被打得一病不起时,他在哪里?别告诉我他有苦衷,他若有种就不该任一个弱女子带着小孩四处求生存!」
他凶猛的暴戾之气充塞周身,令人不敢逼视。
忍不住已泪流满面的雪曼,不顾一切紧紧抱住了肯恩。她不再怪他的傲慢苛刻,也不再怪他的反复不定,他的这一身刺,全是在多难的环境里被磨出来。十六岁时的他,又是怎样承受失去唯一亲人的痛哪!她多么希望能分一点爱给他,减少他心中的一些恨。
「妳哭什么啦!」他不耐烦的想扯开她。这些陈年往事根本是一堆垃圾,他早把它丢得天边远,若不是她提起……「妳很烦人耶,爱哭的女人最让人倒胃口了。省省妳那不值钱的同情心,离我远点。」
「我就是爱哭嘛,你别管我。」她依旧赖在他身上不肯走开。渐渐明了他是个嘴恶心善的男人。瞧,他骂归骂,手仍搁在她背上,可没一点要赶她走的意思哩。
心情渐渐平静,泪眼也缓缓收干,但雪曼却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她像只小猫般软绵绵地靠着。
「妳究竟耍赖在我身上多久啊?」他不耐的声音再度在她头顶响起,但他滑下背部揽住她腰侧的手却依旧没有离开。
雪曼索性放胆交叉双手在他腰后,紧黏在他身上。
「你的味道好好闻,我喜欢待在这里。」她不害羞地埋首他怀中撒娇。
她突然感受到他的心跳强烈一震。
「妳总是这么勾引男人嘛?」他僵着声音问。
她微微一笑。「这次就让你得意一下吧。这可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主动勾引我喜欢的男人哟。」说完,她还故意微微仰首亲吻他的下巴。
他浑身一震,迅速攫住她下颚咬牙怒道:「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妳这样挑逗我,难道不怕我就在这要了妳吗?妳究竟是无知还是笨蛋?」
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都不是,我只是想做被你爱的小女人。」
他倒抽一口气,猛然推开了她。
他的眼神透着难以置信,好半晌才艰难地开口:「我现在确定妳是个笨蛋。」
尾声迅速消失在门后,他如风般离开了书房。
雪曼唇角缓缓漾起一抹微笑──哼,以后就知道谁才是笨蛋。
※※※
他简直快被她逼疯了!
肯恩呻吟着;无论他的言语多么刻薄难听,眼神多么低温冷酷,她依旧笑容可掬,若无其事般攀着他说笑撒娇,甚至像那天在书房里一般软软地赖在他怀里。
老天!她到底想干嘛?他站在主舵室里头痛地想道。这一个月以来,雪曼不断借机接近他,连「想他」这种肉麻的话也可以当作借口。有时候她就像个傻瓜般坐在书房一角痴瞧着他工作,当然最后仍是被他扔出书房。有她在,他根本无法专心工作。
她这般「追求」他,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接近他的女人,意图都很明显,不是为财即是为性──和他共度一夜的女人不计其数,而他一向来者不拒,因为他清楚她们的目的;除了性,他们之间一乾二净。
但雪曼……?他真的迷惑了。难道,她真是要他的爱?
哈!肯恩真想大笑,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怎么给她?
不可否认的,他喜欢她的程度远超过任何女人。他喜欢碰触她柔细的肌肤,喜欢亲吻她甜如蜜的小嘴,喜欢拥抱她柔软的身子;他也喜欢她机灵巧笑的调皮模样及她的坚强独立,但是,也仅止于此。他不可能会再对她多付出什么,连收她做情妇也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是他最痛恨的中国人,不是吗?目前对她做的一切,已是他最大的容忍度,她别想在他身上索取什么,更遑论什么狗屎爱!
她若再无聊的要求什么爱不爱的,他铁定教她后悔认识他,肯恩在心中发誓。
嘿,才正想着,那无聊的家伙又找来了。
「肯恩,早哇,今天的天气真棒。」雪曼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肯恩只是冷漠的点一下头。
「我现在才发现这里的视野真好,看得好远哦。」她兴奋的站在玻璃窗前喊道。
「有什么事快说,我很忙。」他低下头看着航海图,不耐的说。
她对他的不耐烦毫不以为意,微笑说道:「剑击比赛快开始了,杰克要我来问你,这次你要不要参加?」
大约每半年,伊娜号会为船员举办一次剑击大赛,一来帮他们解决长期在海上消耗不完的精力,二来可藉此加强他们的防卫能力。
伊娜号上的部分船员是以前叛逆号上留下来的海盗,由于经常打杀劫掠之故,所以在转变成正当船员之后,常因精力无处发泄而常有打架事件;因此肯恩便想出这套办法,也藉此强迫新船员学习剑术,不仅增加船员间的融合,也加强了麦氏船队的自保能力。
而剑击比赛的冠军可以选择一个无关乎金钱,也不伤人的愿望,且有效时间长达一天。由于趣味性较浓,故竞争虽激烈,却不失为君子之争。长久下来,倒也成为麦氏船队的一大特色。
由于麦氏船队底下有多艘船只,因此这次比赛由各艘船长决定时间各别举行。通常有肯恩驻守的船只,都会极力争取他的参与,毕竟能观摩到这位海上传奇人物的一流剑术实属难得,尤其是他几乎常主动弃权,只在偶尔兴致来时参一脚──有值得较量的对手出现时。不过次数也是寥寥可数。
就冲着这一点,雪曼决定力邀到底。不只因为能亲眼目睹他的剑术,更重要的是,这场比赛将决定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