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脸上盘旋着闷郁的情绪。
—抹柔情扯痛了她的心,她感到眼眶双臂搂上他的颈肩,声音低哑地道:“傻瓜!爱上子靖,早就爱上他了!”
“我知道。”他的回答闷闷的,“可是你的生日派对他可以参加,我却被摒除在外,我……”
“谁说你不能参加!”他脸上那种被人摒除在外的落寞像一枚蜂刺螫痛了她,一颗心变得炽热而凝重,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耀眼的光芒瞬间自他眼中焕发出来,阳光般地拂去他的阴郁,也拂去了她心中的一抹因自己的口快而生出的懊悔的灰云。
该是时候了,她想。浅浅的笑意浮上她唇角,投向他的视线流荡着许诺意味浓厚的情意。
萧桦激动起来,领悟到她眼中温柔的情愫所代表的含意,那股渴望她渴望得全身疼痛的欲念如惊涛骇浪般淹没了他。
他无法阻止自己倾向她,有力的双手紧抱住她娇娜的身躯,迫不及待地覆盖上她诱人犯罪的唇。
情欲一触即发,距离两人上次亲吻已有两天,使得这个吻因相思而充满欲念。他们忘情地拥吻,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转开门把进来。直到那如受伤的幼兽发出来的呜咽声响起,他们才从太虚幻境回到残酷的现实。
当欣荷对上女儿饱受打击而显得震惊的眼眸,她脑中浑噩一片,全身发冷,如坠进深冷的地窖内。在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时,皑莲已经抛卞他们转身跑走。她惊恐地叫着她的名字,她却头也不回。
萧桦很快追了过去,几分钟之后他回来,眼中的歉意令她慌乱,她急急地捉紧他的手。
“皑莲呢?”
“对不起。我追到大门口,还是没有看到她。”
“皑莲……”她失望地掩住脸,感到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了。
皑莲会不会出什么事?她越想越心焦,脸色也越发苍白,整个人害怕得几乎要晕厥,幸好萧桦搀住她,男性的嗓音带着抹令人信服的威严力量。
“欣荷,你冷静一点。来,先喝口水。”他接过何秘书体贴送上来的热茶,喂进她嘴里,等她喘口气后,接着道,“皑莲有带手机吗?我们……”
“何秘书刚才就拨了,她都没接。”她着急地道。
“没关系。让何秘书继续拨。你知道皑莲常去哪里吗?等一下我亲自去找。她比较亲近的朋友也拨电话过去,她有可能会去找他们。”
“好,我……”
“皑莲说不定会回家。欣荷,你的脸色好苍白,如我先送你回去,你在家等皑莲的消息。”
“可是……”
“你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倒不如回家休息。等皑莲冷静之后,她一定会回家的,你听我的话准没错。”
“好……”她捉紧他的手,紧抿着的唇瓣欲言又止。
萧桦明白她的意思,轻柔地拍抚着她的手背安慰:“你放心,皑莲不会有事。”
就这样,她被萧桦送回家,在房里枯坐到现在。打过无数的电话,还是等不到皑莲的消息,连萧桦也没拨通电话过来。只有那一阵比一阵强劲的风声雨势,只有房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欣荷觉得自己像被人从向来井然有序的生活里拉出来,抛进了失序的混乱中,再也找不到安宁。尤其是想到皑莲含愤地离开会不会出什么事,她就心痛得没法子再挨下去。
“我等不下去了,我要自己去找……”
欣荷方从贵妃椅上坐起,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她像被电到似的霍地站起身,但铃声已然停止,只好急忙走出房外,发现电话是被起居间里的李妈接走。
“还没回来。您要和太太说话吗?”
“李妈,”欣荷焦急地询问她,“是萧先生吗?”
李妈边点着头,边将话筒递过去。
“萧桦,我是欣荷,你找到皑莲了吗?”
“我很抱歉。你告诉我的几个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看到她。”
失望移山倒海般淹没向她,欣荷感到全身一阵虚软,有好半晌没办法说话。
“欣荷,你还在吗?”萧桦焦急的声音自话筒传来。
她深吸口气,轻轻地回答:“我在。”
“你怪我是不是?”
“没有。”她微闭起眼,听出他语气里的懊恼,知道他跟她一般心焦,“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是……”她吞了吞口水,“萧桦,我心情很乱。”
“皑莲不会有事的。”他只能这么安慰她,静默了几秒钟后,以一种刻意装出的轻快声音说话,“你吃过饭没?今天你可是寿星,没理由饿着。”
“我吃不下。”都这种时候,她哪有心情吃饭?“你吃过没?”
“还没。欣荷,不如我去接你出来吃饭。”
“我……”欣荷迟疑着。
“你不愿意?”萧桦失意地问。
她该答应吗?心情是如此混乱,但想到萧桦为了找皑莲到现在都还没休息,她实在不忍心拒绝他。
“欣荷?”没听见她的回答,萧桦再次焦急地开口。
“你不用接我吃饭了,直接上我家里吃。我让李妈准备些简单的料理,好吗?”
“好,当然好!”萧桦的口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先回家换件衣物,一会儿就到。”
“你在……”
“你跟我提过沈依文,我就是上她家找皑莲。之前打过她的行动电话,当时依文人在学校的图书馆,她后来便回家等皑莲,据她说,她一直没等到。”
“噢。”欣荷声音里难掩失望。
“欣荷,我相信皑莲不会有事。我一会儿就到喔。”
“嗯。”
挂断电话后,欣荷向李妈交代萧桦等会儿会来,要求她准备简餐。她走回房间,落坐在窗前的贵妃椅上,眼光从近处缀着雨珠的玻璃,看向远方阴沉的天空,心里像压着灰沉的云雾一般难受。
萧桦的声音仍回荡在耳际,她知道邀请他上门共餐,他有多开心。但想到女儿含愤离开,不晓得现在在哪里,会发生什么事,她就心痛得难以忍受。
“皑莲,你到底在哪里?”望着窗外,她悲喊出声,压在胸口的愁云仿佛再也承受不住重量,化为水气升上眼眸,一颗颗的泪水滚落下来。
她走出电梯,两只手紧紧抓住罩上一层红绒布的长方形物品的顶端。
长方形物品的宽超过一公尺,高约莫及上她的腰部,将近一公尺吧,上头还用红色丝缎系上漂亮的蝴蝶结。她低头瞧着,浑然不觉得手上的重量吃力,精致的小脸盈满一抹怀抱着某种秘密宝贝的甜美笑意。
只有她知道手上拿着的宝贝是什么,虽然外人也可以从它的外观猜出端倪,但真正的秘密只有她最了解喔。
抬起笑成新月般妩媚的细长眼眸,将所处的空间环视了一遍,她发现秘书座位上空无一人,猜想何秘书大概是去了什么地方吧。她不以为意,先将手上的宝贝借放在何秘书的位置上,让它靠墙倚立,方朝标明是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走去。
扭开门把,她想着等下见到母亲时要说的台词,一种不祥的感觉却同时爬上她心头。她的手颤抖,耳际仿佛听见一个警告的声音要她不可开门进去,可身体却有自己的意志,尽管心慌得厉害,仍然固执地不理会那道警告,用力推开门。
接下来的画面好像慢动作般一格一格播放。她的意识迷离,瞪视着眼前热情拥吻的男女。像是发现她的注视,他们缓缓分开唇。女人的脸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她瞪着她,仿佛在质问她怎么可以不礼貌地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