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她感到眼眶一阵刺痛,心也好痛好痛。“不要对我这么好。”
“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对谁好。”
“Ben!”泪水涌了出来,她不值得他对她好!她是个恶劣的人,在情人节的夜里,不去陪男朋友,还跟另一个男人胡搞了一晚上。然而,喉头就像被鱼骨头卡住,那些话就是说不出来。
“你哭了吗?”他的声音显得慌张,“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有错。”她吸了吸鼻子。“我只是……想跟你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就不会害你在舞会找了一晚上。”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笨,才会找不到你。对了,你究竟打扮成什么?我几乎询问了在场的每位女士,但没有一个是你。”
“我……”她语音一室,混乱地在脑中寻找答案,“打扮成彼得潘!大概只待到十一点,就离开了。那时候我又饿又累,刚好遇到同学,使到她家吃点东西才回来,我不知道你还在找我。”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她头一次对他说谎,缃绫悲痛的发现,原来自己居然能把谎话说得如此流利。
“我尽在女人堆里找,怪不得找不到你。缃绫,你真顽皮,是故意捉弄我吗?”
“……谁教你那么笨!”她忍住喉头的硬咽,故意让语音显得轻松。
电话一端传来男性愉悦的温暖笑声,那声音像一把琴弓扯痛了她的心弦。
被人骂笨,还能笑得这么愉快的,大概就只有他吧。
“我是笨……”他感叹的道。“而且毫不浪漫。我应该在饭店订下房间,让你在等得不耐烦时可以去休息,这样我也有地方找你。”
“Ben!”她为他语气里的消沉感到心痛,该怪的人是自己,不是他呀。“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要提了。”
“好。缃绫,等这阵子忙完,我找一天好好补偿你,也许可以一起去蔚蓝海岸,或太平洋岛屿度个假。”
会有那一天吗?缃绫不确定,只能模糊地嗯了声。
“你一定累了,祝你有个好眠,晚安。”或许是听出她的没精打彩,他体贴的道。
“你也早点休息。”她是注定一夜无眠了,挂上电话后,盈眶的泪水成串地落下。
缃绫视而不见的瞪视前方,耳际仿佛还回荡着男性温柔的嗓音。他总是对她这么好,打两人认识后,这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大男孩,一直用日己的式向她传达情意。
就算当初是因为认错人才主动攀谈,但如果不是被他所吸引,他们不可能交往下去。Ben,有着钻石般冷硬,璀璨的外表,却有一颗极为柔软的心,而那颗心,属于他所爱的人——她。
深深明白这点,并没有让缃绫心里好过些,反而加深因背叛引起的内疚不安,也令她更加迷惘。
她对他应该是有感情的,可既然有感情,为何会轻易地沦陷在项鹏的怀抱?
这个可以在一瞬间点燃她欲望,同时被她点燃热情的男人,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双膝发软,全身火热,这是她踉Ben交往两年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但Ben也有令她着迷的地方呀。
不能否认,也无法否认,某部分的自己仍是爱慕他的,只是在爱慕他的同时,这颗初识情欲的女人心也正为另一名男子而热烈燃烧。
该怎么办?她不能一方面继续跟Ben交往,一方面又跟萧项鹏在一起。不仅是因为项鹏不可能同意,良心上也不允许她如此欺骗Ben,伤害他。
可要她开口跟他说分手,她说不出口!
好难,好难……
缃绫视线朦胧,粉白的颊上点点是为难、纠缠的泪水,她试着想厘清内心错纵复杂、紊乱难理的情绪,却让自己陷进更深的漩涡,难以自拔。
当心房的一边是与Ben交往两年来的温馨记忆,另一边是被项鹏挑起的情欲,心情就像翘翘板忽而这边高、那边低,忽而这边低、那边高,怎么都无法取得平衡。
没法两边兼顾,也没法只顾一边,更无能抉择放弃哪一边,缃绫好痛苦。
她已经背叛Ben了,还有脸跟他在一块吗?可想到要跟他分手,辜负他一片情意,她又觉得开口好难。
两人认识以来的记忆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流映,尤其是与他相识的第一晚,他跟她说的每一句话,还仿佛回响在耳边。
他说,我有你就够了。
而她,却拥有他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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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你就够了。”
就是这句话打动了她的心,令她晕陶陶,少女的娇羞令她垂下眼睫,瞪着两人交握的手出神。
他有双钢琴家般修长美丽的手耶,握得她好舒服喔。
低头了好久,好久……
怎么都没声音?
她忍不住抬起头,发现Ben的眼光仍温柔的注视她,性感迷人的唇瓣抿着,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
“你……”她娇嗅的睨他,“怎么都不说话?”
“说什么?”他一脸不解。
俏脸垮了下来,这男人!
好吧,山下来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只好去就山了!
“uncle为什么要帮你安排相亲?”见他俊脸庞上一层阴用,她小心的措辞。“我是说,你的条件那么好,又很年轻,没必要这么急吧。”
哪有人二十岁就相亲,都这种摩登时代了!难道因为萧桦自己早婚,希望儿子也早点结婚?
“他想改善。”
“什么?”她一头雾水。
“父子关系。”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她更搞不清状况,他却一副她应该听得懂的样子,让缃绫气得好想咬他。
“这跟安排你相亲有什么关系?”她捺住性子,再一次发问。
或许是看出她眼里的凶光,仿佛他再敢用精简得让人无从捉到头绪的句子来回答,就打算用眼光谋杀他;也或许不耐烦她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这次,他说了一长串,好满足她的好奇心。
“我妈过世后,爸爸将我交给爷爷抚养,自己到美国念书,直到在纽约建筑界闯出名声,才回伦敦定居,但仍不时到世界各地开展建筑事业。他想善尽慈父的职责时,我已经大到不需要父亲了,偏偏他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们更难沟通。爷爷过世后,爸爸担心我沉浸在失去爷爷的悲痛中,又对我沉默的个性不以为然,便在爷爷满百日,强迫我一定要跟他去参加宴会。”
“他一定是觉得你个性太安静了,不像他,以为你是缺乏异性的滋润。如果我没猜错,你一直跟爷爷住在一块,家里没有女性。”
“有女佣。”那双黑眸闪过一抹不以为然。
“你有找女佣聊天的习惯吗?”她忍住笑问。
他瞠目以对,仿佛她说的是天方怪谭。
“这不就得了!”她耸着肩。“也很少有女性亲友去你家拜访吧?这种情况下,难怪uncle会担心。我猜,像他这样的风流人物,很难想像会有男人不需要女人的。”
他表情诧异地瞪着她,好像她说了什么离经叛道的话似的。
“我指的需要是……”她尴尬地涨红脸,清了清喉咙后才道:“两性之间的沟通。专家都说,长期处在缺乏异性的环境下,贺尔蒙会失调,你别想歪!”
“想歪什么?”他困惑地问。
敢情他是在和尚庙里长大呀?怪不得萧烨要帮儿子相亲,萧慕鸿在男女方面实在是白纸一张。
“反正……”她没兴趣当他性启蒙的老师,急急忙忙地转移话题,“你先前的表情好忧伤,是不是仍为你爷爷的过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