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般的热度仍在全身燎烧不去,在令人羞死的那刻,她清楚感应到紧贴着自己的男性身躯每一丝的阳刚反应。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幽深的美眸灿起希望的光芒,善善捏紧拳头,决定再试一次。
但如果这次也失败了,她将彻底死心!
第九章
暗香转浓时,他尚无所觉,只因这道香息早已深入血脉之中,随时都萦绕鼻端、心头。
但当软腻的触感自身后包围,他不由轻轻颤动,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心火再度狂飙,神游的心神迅速回笼,紧接着耳际被酥软的曼语给呵暖,脑中警钟大作。
“在想什么?”
想你!
他硬生生地咽下差点脱出口的话,全身都因她的靠近而紧绷,挺直的背脊充分感觉着女性引人血脉贲张的丰满正紧贴向他,还有那纤细的双臂像一对温驯的小鸟栖息在他坚硬似铁的臂肌上。
狂乱的心跳猛烈撞击着他的胸膛,体内的热焰蛊惑着他脆弱的意志,脑中映满不久前烙印进记忆里的雪白娇躯,每一寸都是甜美的、炽热的,令人渴望的……他的呼吸为之沉浊而急促,在欲望漫过理智的堤防前,他霍地闪身避开令人神迷意乱的娇躯,深吸了一口夜里沁凉的空气降下心头的火热,大步走到不远处的大石坐下。
善善稳住自己,他的闪身避开像一把锋利的刀利进她心头,汹涌的伤痛刺激着眼睛发烫。但她告诉自己,不能这么轻易地被打败,还不到认输的关头。
抽搐地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来,聚集了足够的勇气才缓缓地走到他身边,挨着那具显然已准备好要抗拒她的阳刚体躯坐下。
她的靠近让岳翕几乎想惊跳起来逃开,但他只是愠怒地斜了一跟过去。月色下,她黑缎般的秀发裹住雪白的小脸,一双墨漆般的眼眸似嗔似怨,那楚楚动人的风致令人狠不下心再去伤害。
“你到底想怎样?”他懊恼着。
“我还能怎样?”她凄然一笑,表情受伤,“不过是想向你示好,为你救我而道谢。”
“不必。”他无力地抹了抹脸,自嘲地说:“是我大惊小怪。以你的武功,岂对付不了一条条小小的水蛇!”
“没有你,我会滑倒,何况,你事前并不知道我是被水蛇缠住脚,而且水蛇也可能有毒。”
“真的有毒,你自然会大声喊我。我不该……”脑中又冒出她一丝不挂的模样,那凝脂般的肌肤,窈窕的曲线……要命,光想着他就欲火焚烧。
“没有什么不该的。”她低声道,偷觑他俊脸上的潮红,纳闷他是不是也想起了两人相拥的那刻。一阵滚烫烧疼了她的颊。
“可是我……”他紧握着拳头,下颌抽紧, “反正很失礼,对不起……”
“那没必要。”她吃惊地说,“毕竟你守在那里就是为了确保我的安全。”
“是呀……”俊逸的嘴角噙了抹嘲讽。或许一开始他就该料到会有这种情形发生,还是他以为祁善善洗澡时都是穿着衣服洗的?
“先不要谈这个了。”这样客客套套下去,她什么时候可以跟他谈心事?善善软语温存,犹带着湿气的娇躯情不自禁地偎向他,岳翕立刻往旁边挪开身躯。
她懊恼着,他的拒绝是这么明显,她若还有理智就该就此打住。可是没时间了,错过了今晚,她不见得仍有勇气,而他……更不可能给她机会。
“你一定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她幽幽轻叹。
“该说的,我都说了。”他语调冷硬地回。
“除了那些事,我们就没有别的好谈吗?”
“好。你要谈什么?”他转过脸来,一副等着奉陪她谈“别的”。
善善烦恼地咬着下唇,刚才是气愤之下随便讲的,她并没有“别的”想跟他谈。可如果自己立刻旧话重提,岳翕一定会不留情地转身就走。她秀眉蹙紧,搜索枯肠,忽然,灵光一闪。
“先前我问你在想什么时,你没回答。”她机灵地说。
“噢。”他避开她的注视,垂下眼睑,总不能告诉她满脑子全想着她的裸体吧!
“很难启齿吗?”她的语气是慧黠的。
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
“当然不是。”他思索了一下,决定这么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人与人的相遇是一件奇妙的事。如果那夜我没有离开姽方王的赐宴;被一股兰花般浓郁的香泽给吸引到湖边,就遇不上你了。”
“是呀。”善善也想起了那晚的情景,“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刺客。”
“是我太过莽撞。看你站在桥上,以为你要寻短见。”
“什么?”当时他只说怕她被风吹落湖面,哪想到他竟是以为她想自杀!善善表情错愕。
“是我自己看错了。当时月色凄迷,你独立于桥头,单薄的身子似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落桥面,我惊慌之下,莽撞地施展轻功渡过湖面,想拉住你,才会引起你的误会。”
“原来如此。”
“那晚,你究竟为何会在那里?”他锐利的眸光充满探询。
善善抿紧唇,神情幽远,静默了好半响。就在岳翕以为她不想回答时,她却幽幽开口:“月湖是我母亲在世时,最喜欢去的地方,那天晚上我去那里放水灯,一来是想向亡母告别,二来渲泄心情。你知道……我并不想嫁给你的皇帝……”
由于当时两人并未认识,祁善善不可能是因为他才排拒这门婚事,那么她为何会拒绝嫁给一个集天下权势、财富于一身的皇帝呢?
“皇上天纵英明,又是尊贵非常,与公主的身份可说是相当匹配,你何以不想嫁给他?”
明澈的眼眸深深地看进他的灵魂深处,看得他心跳急促了起来,娇艳的红唇咬字清楚地吐出:“我不爱他。”
“啊?”没想到她的答案竟如此简单又直接。
“有些人或许认为这点并不重要,但这是我对婚姻的惟一所求。如果要嫁,一定要嫁给我爱的人。但讽刺的是,为了姽方的利益,口口声声说疼我爱我的父皇却逼迫我嫁一个连见过都没见过的人。”她语气激愤了起来。
“或许姽方王是——”
“你不用为他解释了。”她凄然地打断他,“他是我父王,我会不了解他吗?我知道他虽然疼爱我,却更疼太子。他与丞相都担心我独揽大权,会对太子不利,才一心想将我嫁离桅方。”
“你会不会误解了?姽方王怎会认为你会对贵国的太子不利?”
“因为我与太子非同母所生。先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父王尽管口口声声说有多爱她,隔一年还不是又立了丞相的妹妹为后,那太子便是她所生。”
“可是姽方王也不该就这么认定你会……”
“你没听过功高盖主吗?”她冷声道,“太子尚年幼,父王近年来身虚体弱,他们见我独揽政权,身受姽方百姓爱戴,会有这样的疑虑也是正常。”
“就算是这样……公主是姽方王的掌珠,又为姽方立下汗马功劳,姽方王为公主选择夫婿,自然会以公主的幸福为首要考虑条件,才会选中敝国皇帝为公主的夫婿……”
“你说的虽有道理,可父王先前答应让我自己选夫,最后却迫于形势要我在桑颜卡邦与天朝皇帝之间选择其一,分明就是拿我的婚姻做牺牲,换取姽方的和平。”
“不过公主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是选择了天朝皇帝,不表示在公主心里,皇帝是比那桑颜卡邦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