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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公主……”他也想呀,然而脑子仍因她发现断袖的事而震惊不已,只能呆怔着。

  “我不要再听你这么喊我了!”她掩住耳朵悲痛地哭喊,“在你面前,我不要当姽方的芳兰公主!我宁愿只是个小宫女,或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再听你喊我公主了!”

  岳翕叹了口气,迟疑地道:“不喊你公主,该喊你什么?”

  善善哭声一顿,狐疑地抬起泪眸,模糊的视线里依稀能看见他脸上的困扰。

  “还是你希望我喊你祁姑娘?”他试探地问,“我只知道姽方的王室姓祁。”

  “啊?”恍然领悟到他话中的意思,善善眨动眼睛,将沾在其上的泪珠全都眨落。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搞了半天,岳翕根本不知道她的芳名。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这举动反而让岳翕嘴角的笑弧荡得更高。

  “你、你……干吗又笑人家!”她不依地轻轻擂他一拳。

  “瞧你都哭成小花脸了。”他怜惜地伸手轻触她湿濡的脸蛋,指尖下的触感柔嫩得如上好的豆腐,使得他心旌动摇。

  他不敢造次,连忙收回手。

  “啊!”善善像是突然明白他的意思,尖叫一声,迅速从他怀中挣开,往旁边的小河跑去。

  原来她刚才生火烤鱼时,弄得头脸、双手都是木灰,自己却不觉。后来在岳翕怀里痛哭流涕,脸上的木灰经泪水冲洗,再用手胡乱抹了抹,顿时把一张小脸搞成花脸。

  “都是你啦!”她边泼水洗净手上脸上的脏污,边娇声埋怨,“你早就看见了,却不跟人家说!”

  “这你就冤枉我了。”岳翕回答,由于左脚上的伤不方便他移动,只能坐在原地为自己辩白,“我只顾着听你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你脸上沾染到的木灰。”

  “反正……”她也晓得自己不该怪他,但就是拉不下脸来承认,樱唇微微嘟着,以眼角余光偷瞄他,这一看却让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岳翕赤裸的胸膛印上从她脸上、手上沾染到的黑污,经由她泪水的冲洗,产生的效果并不亚于她之前的小花脸。

  她抿了抿嘴,绞干巾帕走回他身边,蹲下身便要为他擦洗。

  “我自己来就行了。”岳翕眼明手快地抢下她手里的巾帕,惹得善善一个怨怼的白眼。

  不想想他昏睡不醒时,是谁帮他擦洗去身上的秽汗喔!

  当她帮他宽衣解带时,早就什么都看光、摸遭了,他现在才来这一套,不嫌多此一举吗?

  这些思绪在她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的同时,目光不由自主地绕着他擦拭胸膛的动作打转,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起来,连呼吸都显得急促,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狂潮躁热地流窜全身。

  她不自在地舔了舔唇,稍早之前的记忆与此刻所见到的重迭在一块。

  那具伟岸的男性胸膛在几个时辰前,也曾奢侈地呈现在她的视线下,令她在屏息之余,着魔般的伸手去碰触。

  掌心下的触感不亚于视觉受到的震撼,勤于锻炼的肌理每一寸都蕴含力量与弹性,让人越摸越是上瘾,忍不住一路往腰间摸去……

  “咳咳咳……”

  善善从失神的状态中被唤醒,错愕地发现自己的手正搁在岳翕结实、平滑的腹肌上,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轻颤正从那里传向她,这使得她震惊地抬起眼眸,却正好落进他微冒火星的眼中。

  强烈的滚烫烧热了她的颊,她她……怎么会……

  善善尴尬地收回手,方寸间剧烈的跳动敲痛了胸骨,阵阵羞意汹涌于心,使得她羞惭地别过脸,不敢再看他。

  岳翕的心情同样混乱,梦中也曾有一双小手轻柔地抚摸他上身,他忍不住合理地怀疑那双手是属于芳兰公主,而且不仅是个梦。一时间思绪涌如狂潮,呼吸声比任何时候都急促,尽管再难以相信,依然抹灭不了这个可能;不,不再只是个可能,根本就是个确定呀。

  “嗯、咳……”他不自在地清着喉咙,突然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她。

  “你一定觉得我……”她低着头,结巴的语气里充满懊恼,“可是我……反正……”

  岳翕苦笑,话只说个起头,教他怎么猜呀!

  “公主……”他叹气。

  “善善。”她含羞带怯地更正他,“喊我善善即可。”

  “善良美好的善善?”他沉吟地问。

  “嗯。”她娇羞地点头承认。

  “这名字跟你很相配。”他忍不住道。

  得到心上人的赞美,善善芳心欢喜,眉开眼笑地抬眼看向他,发现他也正以一种温柔的眼神注视过来,颊上的温度更炽。

  但这次她没有躲开,不安的心情反而沉淀下来,只因为他眼里没有轻视,只有让人感觉好舒服的柔情。

  “我并不是个轻佻的人,而是……”她咬了咬唇,在脑子里寻觅适当的字眼诠释自己的心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困扰地说,“以前不曾有过这种情不自禁……或许是你太美好了吧,如果一定要找出个理由来说,就只有这个了。”

  “公主……”

  “你又喊人家公主!”她没好气地更正。

  见他只是苦笑,没有回答,善善心情一沉。

  “要你喊我名字有这么困难吗?”她若有深意地注视他,“还是你认为喊我公主,就会比较安全?”

  震惊于她能如此精准地看透他的心事,岳翕心中的苦涩更浓。

  “岳翕……”不忍见他神伤,她放软语调说,“都掉到这种地方来了,你还在坚持什么?这里没有旁人,只有你我,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现在是没有旁人,将来能永远没有旁人吗?”他洞悉的眼神里充满绝望。

  善善摇了摇头,“你想太多了。先别说你我落崖的事只有奇克雷看到,他当然不可能去通知迎亲队这件事……”

  “奇克雷是不可能去通知,但别忘了你我所骑的马全都是万中选一的好马。尤其是公主的宝驹更具灵性。在见到你我落崖,奇克雷必无暇管那两匹马。如果我估料得没错,它们会循着原路返回牧场,将众人引到我们落崖处。而以公主的身份,众人必然会不计一切地展开搜救……”

  “就算他们有心搜救,不见得能猜到我们落崖。何况崖壁陡峭险峻,普通人往下看即头晕目眩,遑论还要攀下百丈的深渊。”

  “从那里是很难以攀下没错,但他们可以从别处寻到这里……”

  “看到悬崖高度,任何人都会以为我俩已葬身在万丈深渊,谁还会劳师动众去找两个死人?”

  “我就知道至少有四个人会这么做!”他苦涩地回答。

  “谁?”善善好奇了起来。

  他注视着她说:“至少家父、皇上、花朝和戴玥一定会来找,而且是不惜翻遍这附近的每一寸土地也要找到我。”

  “令尊也就罢了,他爱子心切,可是天朝皇帝,还有那花朝、戴玥怎会……”

  “你无法明白皇上、花朝和戴玥与我的情感。我跟花朝与戴玥年龄相近,可说是一起习武、读书长大。我们共同保护着比我们年幼的皇上,四人的情感更胜手足。你知道吗?数年前花朝在助酉里国平定内乱的战役中失踪时,皇上连连派遣数拨人马前去找他,就连花朝的伯父宁国公都亲自找过一遍,认为他不可能生还,皇上仍不死心,由此可知皇上对花朝的情感有多深厚。皇上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纯真善良,待人宽厚,将我们三人视为手足,他要是接获我失踪的消息,必然会派花朝或戴玥前来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非得找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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