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心跳在胸口鼓噪,男子强壮的体魄几乎要突破单薄的衣裳隆起在她眼前。她的眼光从他沉思中的阳刚脸容,往下移向他壮实的颈项,以及隐没在衣领里饱经阳光洗礼的麦色肌肤。
从背心袖口露出的修长有力臂膀,鼓起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握着竹枝的手指使力而绷紧。
她的呼吸紊乱起来,单个草上飞或虞晓星她还可以应付,但两者合而为一的男性魅力,就不是单纯的她抗拒得了的。
她感觉指头发痒,娇躯虚弱得厉害,有种想要倾靠向他的冲动。
她的呼吸急促地从鼻间喷出,灼热的气流严重干扰着晓星的思考,加上如春天花朵般芬郁的女性馨香不断钻进他鼻腔,更进一步促使他血脉偾张,体内的热度升高。
该死,该死!他受不了了!
他恼火的转过脸来,燃着两把热焰的眼眸与她对个正着,刺麻的电流在两人间滋滋作响。
看着她粉色的柔唇,他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满脑子都是那夜她柔顺的依偎着他,任他轻薄的画面。若不是意识到大鹰就在附近,他就要……该死,该死!他在心里连声咒骂,赶紧挥去脑中的绮思,却无力阻止无法纤解的欲望转烧成炙人的怒火。
“你靠这么近干嘛?”他粗声粗气的道。
他脸上僵硬的线条,眼里冒出的凶光,加上狞恶的语气,会让胆小的人失魂丧胆。措手不及的仪月被他吼得一肚子委屈,她又没做什么,他干嘛那么凶?
“我看你在画什么也不行呀?”
“靠这么近就是不该!”他没好气的道,下意识的退开一步。
“你……”难堪的情绪几乎要逼出她眼睫,连日来被他刻意冷淡的不满,排山倒海的涌上心头。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她冲口而出。“就连寒眉都得到比我更好的待遇,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相信我,你不会想要寒眉那种待遇的!”他哑声道,避开她眼里的指控。虽然不是很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仪月仍下意识的涨红了脸。“我们到底是伙伴的关系,你不觉得你至少该对我友善点,而不是将我当成蛇蝎般避之唯恐不及?”“我可不敢对你有任何不敬,否则便是自讨皮肉之苦。”他嘲弄的弯了弯嘴角,夸张的道:“那夜的教训对我足够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提起那事,她也有些火了。“谁要你故意说那些话惹我生气,害我以为你是个无行的浪子。”
“我本来就是无行的浪子”他故意色迷迷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恶声恶气的这:“再说做那种事,我是无行的浪子,还是道德高尚的君子又有什么差别?我可没时间陪你玩那种虚伪游戏。男欢女爱便是那么回事,你要是玩不起,就别来惹我;不要惹火我了,又故作清高!”
他无情的话,让仪月无法置信。她瞪着他,悲痛的情绪盈满眼眸。她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人,救她的草上飞是个行事磊落、义勇兼备的君子,而不是眼前说话轻雹苛刻的浪子。为什么他要故意表现这样来伤她的心呢?
“为何要伤一个喜欢你的人的心?”仪月凄苦的道,飘荡在眸心的情丝飞向晓星,缠得他肝肠跟着难受起来。“你明明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呀!还是你认为我不该喜欢上你?”
她的话引起他胸口一阵阵抽紧,发烫的身体既喜悦又痛,尽管隐约猜到仪月对他有情,晓星万万料不到她会拣这时候表白,胸臆间顿时汹涌过澎湃的感动。他也同样为她心动呀!但想到季抒,滚烫的情潮便冷却了下来,酸苦的心如陷冰天雪地,僵硬的嘴唇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将脸硬生生的转开,避开她深情的凝视,眼光视而不见的投向绿草如茵的平原,深沉的悲哀在内心缓缓流动。“你的确不该喜欢上一个像我这种无心的浪子!”说这句话时,他感觉到某一部分的自己逐渐死去。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自私一点,趁这刻掳获身边的美女,还管季抒干嘛!
“问题是,我不相信你无心。”她固执的道,目光紧盯着他。
“再说,除了你外,我也不晓得自己能喜欢谁。”
“你有比我更好的选择!”他恨她为什么要逼他说这种话,她难道不晓得要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推进别的男人怀里,对他是件多么残忍的事?
仪月是何等聪明的人,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有所领悟,一股难言的愤怒顿时生出。他以为她是什么?可以顶让的货品吗?
尽管气急,她仍不动声色的问:“譬如谁呢?”
“季抒呀!”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心房绞痛。“伯靡大人有意撮合这桩婚事,你不是早晓得了吗?季抒亲口告诉我,想立你为妃,那晚你躲在树屋外偷听时,会没听到?”
看他激动得喉结上下剧烈跳动,双拳贴着大腿紧紧握住,仪月的怒气陡然消失。这傻瓜!她又气又喜。他明明也是喜欢她的,却不肯承认。
“伯靡的建议,或是季抒的想法,对我都不重要。反正我是不可能嫁给季抒王子的。”
“为什么?”他忐忑不安的问,眼中矛盾的光芒是既希望得到答案、又担心她会真如他期盼的那么说,瘦削的脸颊肌肉抽紧。
仪月看了不禁气馁,心里却能体谅他的想法。今天换成是她在他的立场,不管她有多喜欢他,碍于手足之情,仍会选择放弃。毕竟两人之间的情谊,不如他与季抒的情感深厚。
想通这点后,仪月明白若在这节骨眼太过逼他,反而会让晓星躲得更远。她慧黯的眼眸机灵的一转,有了主意。
“虽然和季抒王子相处的时日甚短,但在我们头一天返回营地时,我就深深了解到一项事实。”
“什么事实?”他好奇的问。
美好的菱唇轻扬起一抹淡得令人难以察觉的笑意,仪月眨动睫羽,语气淡漠的这:“不可否认的,季抒王子十分优秀,所以不管是姚族的英妹公主,还是令妹红香公主,或是伯靡大人的侄女早娘,都对他十分倾慕,我甚至看出早娘与他关系匪浅。根据我的旁敲侧击,王子的日常起居都是早娘服侍的,而她早已是他的人了,了解到这项事实后,我就知道我绝对不可能委身于他。”
“哦?”晓星迟疑的应了声。
凤仪月说的都是事实,但他不觉得这点和她能不能接受季抒有关系。季抒说得十分明白,他打算立凤仪月为正妃,不管是早娘、姚英妹或是红香,都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呀。
看出他眼里的困惑,仪月懊恼的瞪他,眼里灿起一抹热芒。
“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但我凤仪月不跟任何女人分享男人。除非季抒愿意放弃其他女子,要不然我不可能嫁给他!”
“什么?”他惊异的睁大眼眸。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眼里没有遗憾,只有一抹狡黠。“姑且不论季抒个人的意愿,也不管那些爱慕他的女子心里的想法,以他夏王子的身分,到最后势必接受臣子的建议,以婚姻做为拢络各族的手段,大概没有哪一族的族长不希望自己是未来天下共主的岳父或舅兄吧。”
“难道你的父兄没有这样的期待?”晓星诘问。
“你会这么问,是太不了解我们凤族了。”她优雅的弯起嘴角,认真的道:“在我父兄心中,我的快乐比是否能成为夏王朝最重要的姻亲更重要。我听大鹰说,家兄已顺利获得艾公主的芳心,凤族和夏王朝结定了姻亲关系,我是不是要嫁给季抒,并不那么重要了。况且我堂妹绿华对季抒王子十分心仪,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嫁给他就行,我又何必委屈自己跟一堆女人抢丈夫呢?凤族虽然没有规定一个男人只能娶一名妻子,或是一个女人只能嫁一个丈夫,但历代族长终生都只有一名配偶。我父母向来恩爱,自幼耳濡目染下,我也期待有与他们相同的婚姻。我希望我的夫婿只喜欢我一人,而我也将终生爱慕他,与他同甘共苦,形影相随,直到我们的生命终结的一日。我的愿望并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