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呵!太棒了!”魔魅喜孜孜的喊道,绿眸熠熠生辉。“只要你愿意离开修道院,我们可以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快乐生活,就我们两个,天天腻在一起……”
“我们去没人的地方做什么?”安琪认为他的话太傻气,她温柔的拉下他的头,在他唇上亲吻一记。“我虽然不当修女,但还是要完成我的理想。”
“理想?什么理想?”魔魅仍然沉醉在刚才的一吻中,那是安琪第一次主动吻他。
“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尽所有的力量,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我要当个医生。”她灿笑道。
“医生?”
“是啊。当我看到贫病交加的人们,我就知道这是我的志向。我本来是打算先成为一名合格的护士,然后再找机会成为医生。现在既然要放弃修女的身分,我决定直接习医。”
“习医?”望着安琪眼里闪烁的热情光芒,魔魅心头困惑的迷雾很快地消散。有何不可呢?他的天使要当医生,解救人类脱离疾病困苦。她既然可以放弃修女的身分跟随他,他当然也可以放弃恶魔的身分,和她留在人间当对平凡夫妻。
他决定了。他将不带安琪回地狱,在人间做一对神仙眷属。
“你反对吗?”她懊恼的问。
“当然赞成。”魔魅眼里闪过一丝顽皮,宠爱的摩挲她柔嫩的粉颊。
“害人家着急了一下。”她爱娇的嗔道,惹来魔魅沙哑的低笑,和在她身上不规矩的手。
“别这样……”她娇喘的在他怀里挣扎,魔魅直至吻得她喘不过气,才稍微放开她,和她额头相触。
“你当医生,那我做什么?做你的护士好吗?”
“好啊。”她轻笑着抱住他的颈子,沉醉在他迷人的男性气息里,星眸半醉的合起。“我一回去就跟院长谈。”她口齿不清的喃道,红滟滟的嘴唇惹人怜爱,魔魅再度覆上她。
树影间的阳光渐渐转暗,夜幕低垂,纠缠的人影不舍的分开,各自踏上回家的路。
※ ※ ※
安琪终于鼓起勇气去见梅理莎院长。
她在院长室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平抚下内心紧张的情绪,才在橡木门上轻敲了三下推门进去。
“院长,您有空吗?”她笔直地站立在梅理莎院长的办公桌前,以宁静安详的语气问道。
梅理莎抬头看了一眼她容光焕发的小脸,轻叹了口气。
“安琪,坐下来说。”她慈祥的招呼。
安琪顺从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迎上那双充满了解的慈和眼眸,突然不晓得该怎么开口。两年前,她坚定的请求院长让她当修女,两年后的现在,她却请求院长让她还俗。
“想说什么,安琪?”梅理莎耐心地等待着。
“我……”安琪觉得好羞愧,该嗔怪自己道心不坚吗?可是爱情这玩意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纵然是修女,也躲不过爱神顽皮的箭。
“我想还俗。”
安琪终于还是说出口了。望见院长拧拢的眉头,她的羞愧转为不安。
“院长……”她急躁的喊道。
梅理莎按捺下心中的震惊,注视眼前的少女。
她早发现了,不是吗?梅理莎苦笑着。前几天她便察觉到安琪的异样。在粉红肌肤上流动的欢悦神采,除了爱情外,谁能给予同等的滋润?
“我希望知道原因。”她勉强保持声音的稳定,严肃的问。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安琪嗫嚅道。
果然!梅理莎在心里喊着,支着额头陷入沉思。
多年以前,好象也有个女孩告诉过她,她爱上了一个男人。梅理莎感到一丝心痛,她知道爱情有多么伤人。她最好的朋友撑不过爱情带来的伤痛,而今,她视若女儿的安琪,又将重蹈母亲的覆辙。
“安琪,你们才认识多久?”梅理莎忍受不住心里的忧虑,焦躁的问。
“我跟他虽然认识不久,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相爱?”梅理莎睁圆眼,不敢置信。“安琪,你跟琶星堡的人认识不到一个月,你怎么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院长,对不起。”安琪惭愧地说,心里十分讶异院长居然能猜出和她相爱的人来自琶星堡。“原来您都知道了。”
“你向来藏不住心事。”梅理莎怜爱的道,随即自责了起来。“早在几天前,我就从你脸上的表情猜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快。园游会那天琶星堡的人来访时,我便看出他们三兄弟对你的爱慕,我应该拒绝他们的资助、示好,而不该任你陷下去。”
“院长,这件事与您无关。爱情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既然爱上了,我只能做我必要做的事。”
“是哪一个?”梅理莎皱着眉问,心里猜测是笑容可亲、纯真有如天使的善恶,还是风度翩翩、宛如情场浪子的泰勒。
“是魔魅。”
“是他?!”对象完全出乎梅理莎的意料,谁想得到那个外貌冷酷的男子,竟能挑动安琪的少女芳心?
“我跟魔魅是真心相爱的。”安琪郑重地道。“其实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安琪的强调,倒不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梅理莎也注意到最近几次看见魔魅时,他在冷的绿眸开始有了温暖,紧绷的嘴角也松懈许多,对小朋友露出愉快的笑容。
莫非,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院长,请求您成全我们。”安琪语气诚挚。
“安琪……”梅理莎摇头叹息。“你不是说要把自己奉献给天主,行神的旨意为人服务吗?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立下的志愿都拋弃了?”
“院长,我除了不能再继续当修女外,其余的志愿我会坚守下去。魔魅也赞同我当医生的志愿,我们会终生信奉天主,帮助需要帮忙的贫苦大众。”
“安琪,你教我怎么说呢!”梅理莎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为什么你跟你母亲这么像?”
“我母亲?”安琪讶异极了,“院长,您不是说我是个弃婴吗?”
“这……”梅理莎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这件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的,没想到会一时说溜嘴。”
“院长,请您告诉我。”安琪恳求着。她自小以为自己无父无母,没想到还可以从院长口中知道生身之母的消息。
“安琪,你真的想知道?”
“院长,这些年来虽然院里的姊妹们都很疼爱我,可是我心里多多少少总有遗憾。尽管不曾受人欺侮,心中却时常渴望拥有父母的照料,让他们温暖的手臂抱住我,只要一会儿就好。我常这样向上帝祷告,求祂怜悯我,赐予我父母亲情,可是……”安琪低泣着,泪眼汪汪。
“可怜的孩子。”梅理莎心痛地来到安琪身边,将她搂进怀里。“你就像你母亲一样敏感。她曾是我最友爱的姊妹,也立志服侍天主,却跟你同样遇上爱情,才替自己引来了不幸。”
“院长,请您告诉我。”安琪诚挚地请求。
“好吧。”梅理莎苦笑道。“你的母亲罗珊修女跟我一起在修道院里长大,我们都是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孩子,在看遍人世间的悲凄之后,决定把余生奉献给天主。罗珊在参加东非的医疗服务队时,认识了奉派到那里的年轻神父,两人居然陷入了爱河。这成了教会的一桩丑闻,他们当然也因而受到排挤。但你的父母完全不计较个人毁誉,仍然默默的帮助当地苦难的百姓。后来你父亲在该地的一次叛乱行动中不幸丧生,你母亲悲痛得几乎要追随他而去。好在当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才打消此念,被我接回国照料。谁晓得你母亲的身体太弱,最后还是难产过世。所以我才把你带回修道院里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