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拿那根棒子要弄坏我的车子,对不对?”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良玉的口气越发气愤了。
“难道你都不记得了?”谢立群懊恼地说,“我们的前世呀!我一刻也忘不了你,你就跟前世一样纯洁美丽。对了,你收到我的花了吗?我认为只有白玫瑰才能代表你我纯真无邪的爱情。”
良玉听了鸡皮疙瘩直起,心中不禁纳闷,谢立群所记得的前世跟她在梦中所看到的是否一样?
他明明在前世杀了她,却在这里大谈什么狗屁爱情!难道他爱一个人,就是把她杀掉吗?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不过,白玫瑰我倒是有收到,只是不晓得是你送的。”她虚与委蛇,双脚不断地往后退。
这当然是基于她伟大的同事爱,不想让佩玲的车子遭受池鱼之殃,所以想将谢立群引开。
“那玫瑰就是我送的,我是真心喜欢你。”谢立群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常梦见你的美丽,那双不沾染任何尘俗之气的丹凤眼,时时刻刻萦绕在我脑中。我在尘世之间不断地寻找你,却只找到你的代替品,哼!她们都太粗俗了,根本及不上你万分之一的美丽,也难平息我对你焦躁的渴望,直到在机场看见你。”他停顿了一下,朝她直逼过来,良玉只好加快后退的步伐,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我一眼就认出你便是我寻找已久的至爱,于是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你,让你明白你我是相属的。”
良玉快昏倒了,身体停在一辆黑色轿车旁,一不小心向它靠了过去。
“嗡嗡嗡”的警报声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显得特别刺耳,良玉和谢立群同时吓了一跳,谢立群立刻现出狰狞的面目。
第十章
良玉察觉谢立群的心情变化,连忙挤出无辜的笑脸,“这车子还真奇怪,竟然一碰就发出声音。”
她又向后退了几步,来到另一辆车子旁遏,装出天真烂漫的表情,向后踢了那辆车的车轮一下。
“瞧,这辆车就没声音。”她心里虽然失望,可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很快又退向另一辆车,用力捶了车身一下,这时候警报器再度大响,良玉不再迟疑,转身朝后狂奔,连踢带捶地敲击她所经过的每一辆车子,寂静的停车场顿时被有如雷鸣的警报声所占领。
谢立群再笨也瞧出了良玉的把戏,他发出一声怒吼,撒开腿来追赶她。良玉虽然脚痛却也不敢停下来休息,她没命地狂奔,心中暗暗叫苦,突然一个失足,狠狠地跌倒在地……车子的警报声传到地下二楼时,齐康正在和子威通电话,他一听见子威说良玉在停车场里,立刻挂断电话狂奔而出。
埋伏在现场的干员一看见组长冲出去,马上紧跟在后,还以为发生什么状况,于是五、六个人一齐冲进楼梯间,朝二楼奔去。
良玉着急地从地面爬起,可是谢立群已追至她身后,拿着球棒朝她扑打过来,良玉及时躲开。
这时,佩玲从距离他们约十公尺外的地方赶了过来,大声叫喊着:“救命呀!有人杀人了……”
良玉趁谢立群分神之际,使出齐康前几天帮她复习的防身术,一脚踢中他的胯下,谢立群立刻痛得丢下球棒,掩住下腹部喊疼,可是当良玉想乘机逃脱时,却被他从口袋里掏出的弹簧刀给吓着了。
霍霍的刀光将她带往前世的记忆——同一张狰狞的表情,和同样的举刀姿势。
“良玉,快逃!”佩玲奔向两人。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谢立群一步步地朝良玉进逼,发红的眼睛里泛着狂野的光芒。
“为何总是反抗我?以前是,现在还是!我只是想温柔地爱你。”
“你懂得什么叫爱吗?”良玉不断地向后退,神情激愤地对他怒吼,“强取豪夺的逼迫方式根本不够资格被称为爱!你上辈子杀了我,这辈子还想杀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纯真无邪的爱?”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谢立群恍然大悟,“前世的事你早就晓得,可是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你就像那些虚伪的女人,早已被俗世所污染,你已不再纯洁,你该死!”
谢立群的表情又变得亢奋,他记起前世杀她时的快感,发疼的下体越发坚硬,眼中射出野兽般嗜血的光芒。
他举起刀朝良玉逼近,而他身后的佩玲却抬起球棒一步步地接近他。
彷佛在良玉惊恐的眼中看到身后有人朝他接近,谢立群飞快地转过身,佩玲硬着头皮扬起球棒击向他,却被他一手抓住,眼看着那把弹簧刀就要刺向佩玲了,良玉朝他身后扑去,抓向他拿刀的手腕。
谢立群握住球棒将佩玲甩开,握刀的左手巧妙地避开良玉的掌控,反而攻向她的颈子。良玉吓得花容失色,疾速退开,可是刀锋仍带过她柔嫩的肌肤,划下一道血痕。
她发出一声痛呼,双手抚向颈子,嫣红的血珠滴进系在她颈间的翠玉观音,一道红光自她颈项射向谢立群,他立刻被刺目的光芒照得睁不开眼睛。
这时,从地上爬起来的佩玲冲到受伤的良玉身边,她扶住良玉的身体往后退,而谢立群却一手挡着光,微瞇着双眼朝她们胡乱挥刀。
正当佩玲被越来越接近她们的刀光吓得惊叫出声时,一声枪响加入了刺耳的警报声中,她瞧见谢立群的右腿一弯,接着跌倒在地。
齐康收起枪朝她们奔过来,他身后跟来的干员立刻逮住谢立群。
“良玉……”她颈间的血迹吓坏了齐康,他急忙搂住她的身体,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前世惨痛的记忆迅速在他脑中成形没有气息的爱妻、暗红的鲜血……那令人心碎的画面一幕幕地在他眼前上演。
“我没事……”良玉及时发出声音,可是在他眼眶溜转的英雄泪还是落了下来。“好多血……我好痛……”她抚着颈子、蹙紧秀眉的痛苦表情立刻提醒了齐康,他抱起良玉孱弱的娇躯,急着去找医生。
混乱之际,子威也已赶到,自动接收现场,命令手下载齐康和良玉到医院。
五分钟后,自远方驶来的救护车则将腿部中弹的谢立群载往医院,而饱受惊吓的佩玲也在子威的安抚下逐渐平静。
最感莫名其妙的是齐康的组员。杨干中到最后才搞清楚组长开枪射伤的人并不是他们这次行动要逮捕的嫌疑犯。当他回过神来想问齐康他们是要收队还是继续埋伏时,却发现齐康早已不见人影,只好自作主张地下令收队。经过医生的诊治,良玉的伤势已无大碍,幸好只是皮肉之伤,并没有伤到颈动脉。
她颈间的血迹已被护士清理干净,并在颈部缠上一层纱布,然而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微微颤抖的手始终紧紧抓住齐康不放。
“良玉,没事了。”他轻声在她耳边安慰。
“我还是害怕,只要一想到他握着刀子向我刺过来,我就忍不住发抖。”良玉心有余悸地说。
“都怪我不好,我说过要保护你的。”齐康自责不已。
“可是你还是及时救了我,”良玉不忍见他苛责自己,连忙反过来安慰道,“而且若不是你前几天逼我复习防身术,只怕我也没命了。”
“真的有用对不对?”齐康挤出笑容逗她。
“嗯,”她虚弱地点着头,“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双腿还是会忍不住颤抖。我不是故意要害怕的,但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