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警察?”高母讶然出声。
齐康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一旁的宗廷大声欢呼。
“你是警察呀,叔叔。好棒喔,你有没有枪?借我玩。”
“叔叔没带枪来。”
“可是你是警察呀!”
“警察下班后,得把枪放在警局保管,不能随便带出来。”
“喔!”宗廷失望地应着,但很快的,眼睛又燃烧起兴奋的光芒。“当警察很酷的,我们等一下来玩警匪枪战好不好?我有玩具枪可以借你。”
“谢谢。”齐康像个大哥哥般拍了拍小男孩的肩。
“警察的工作不会很危险吗?”高母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妈,做哪行不危险呢?现在连当老师都有可能被学生打死。”
“可是警察工作的危险机率毕竟是比其它行业高,对不对,齐先生?”良人反驳良玉的话后,看向齐康。
“当警察未必会比当矿工或是建筑工人更危险,事实上,我从事这行业这么多年来,只受过一次枪伤。”
“齐先生,一次就足以致命了,是不是?”沉默良久的高父再度严肃地开口,虽然他喜欢看警匪枪战电影,可不表示他喜欢有个当警察的女婿。
“有可能。”齐康勉强承认,他能体会良玉家人的心情,警察职务的危险性的确会令人担忧。
“爸,可是齐康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良玉不满地提出抗议。
“良玉,那不表示他以后都会那么幸运。”良人朝妹妹摇着头。“齐先生,是否想过换个工作呢?”
好在齐康心理早有准备,否则高家人对他工作的排斥感,准会令他发火。
“事实上,我打算和良玉结婚后,辞退出警界。”
齐康的话令高家人松了口气,良人也变得热心起来,“有想过从事什么行业吗?如果想做计算机或是建筑,我都可以帮忙。”
“谢谢,不过家父希望我能帮他管理一家关系企业。”
良人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其实从齐康的穿着品味和气质,他早就推敲出齐康必出自富裕的家庭。
“是什么样的公司呢?”一直没加入“盘问”阵容的清蓉终于好奇地问。
齐康把他即将接手的公司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又接连回答了高家人的许多问题,才被早已不耐烦的高宗廷拖到前院玩警匪枪战。
良玉帮助母亲准备中餐的菜肴,等到她姊姊良蕙到来时,又对齐康提出一连串的疑问。她开始觉得头疼,其不忍心看齐康像橱窗里摆设的商品般被人任意品评,而且她担心以后自己到齐家拜访时,也会遭遇到同等的对待。
“我在报纸上看到一桩专杀丹凤眼女郎的案件,是不是你办的?”午饭过后,良玉的姊夫傅家伟不经心地问齐康。
齐康和良玉交换了个眼神,冷静地回答:“不是,是别组的同事办的。”
“那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到那则报导后就开始担心。我老婆和我两个女儿都是单眼皮的。”家伟忧心地苦着一张脸。
高父也蹙起眉头,看向良玉。
“良玉会不会有危险?”高母问出了自己担心多日的问题,她的一双女儿全都遗传了丈夫的单眼皮。
“妈,别担心,一切都在子威的控制之下,他很快就会抓到凶手的。”良玉微笑地安抚母亲。
“子威是谁呀?”良蕙不记得妹妹有这么个朋友。
“是我的同事,这件案子由他负责。”齐康解释道,眼光忧虑地标向良玉。
“良玉有危险吗?”敏感的高父察觉了他的不安。
“爸、我会有什么危险呢?”良玉以笑容掩肺心中的害怕,“放心好了,齐康会保护我的。”
“可是,良玉,报上所说的杀人手法,跟你一直作的那个噩梦很像。”良惠也显得有些心慌。
“什么?!”高父的眼光紧张地从大女儿身上移往小女儿。“良玉,这是真的吗?”
“爸……”良玉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像,可是……”
“良玉,我觉得伯父担心得有道理,我看,在命案尚未侦破之前,你还是先留在高雄——”
“齐康!”良玉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你要我为了一件可能不会发生的事,而躲在家里?这太荒谬了!”
“可是他有可能会对你下手。”
“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又怎么会找上我?齐康,你别杞人忧天了。再说,如果他真要找我的话,就算我留在高雄,他也可能会找上门来呀!”
“良玉……”见到她固执的表情,齐康知道自己是无法劝服她的,不由得懊恼地爬梳头发,“早知如此,我昨天就该带你跟着子威一起回警局,如果早一些把那人的眼神画出来也许此刻子威已有线索了。我看,明天就带你去警局一趟,找绘图师先把人画出来再说。”
“你的意思是,良玉认识凶手?”良人惊愕地打岔。
在众人疑问的眼光催逼下,齐康只好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道出。
“良玉,我看你还是留下来好了。”高母忧心极了。
“妈,别勉强我。”良玉恳求道,“如果他真是冲着我来的,我更不能躲起来让无辜的人替我受灾。再说,齐康会保护我的,您不用担心。”
高家的人在苦劝无效下,只好转而叮咛齐康小心照顾良玉,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目送他俩返回台北。
※ ※ ※
隔天下班时,齐康把良玉接到警局,子威透过计算机网络,把所有可疑者的资料呈现在萤光幕上,让良玉一一过目。
“良玉,有没有什么发现?”在秀完命案发生当晚地勤人员的人事资料后,子威紧张地发问,但良玉只是疲倦地摇着头。
“没关系,航空公司已经同意将那班飞机的服务人员资料传送过来,你休息一下,我连好线后再叫你。”
良玉点了点头,在齐康的陪同下到会客室休息。她靠在他怀中,汲取他体内温热的安定力量,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子威才进来叫他们。
良玉再度面对计算机萤光幕,看着子威熟练地在键盘上操作,没多久,放大的画面一一显示在她眼前。
她约莫摇了五次头后,眼光才停留在一个叫谢立群的空服员档案上。
良玉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一股冷颤自脊椎窜起,胃酸疾速上涌。
“齐康……”她软弱地倒在齐康的怀里,闭上的眼睛里尽是凶手残酷的眼神。
“良玉,你怎么了?”齐康忧虑地搂紧她。
“我好害怕。”
“是这个人吗?”子威紧张地指着萤光幕。
良玉再度看向计算机,心头涌起一阵阵的不安。
“我不知道,我好难过。”
“他令你觉得难过?”子威问。
良玉无助地点着头。
“其它的人会不会?”
良玉虚弱地摇着头,脆弱的美眸中已蓄满泪水。
“别怕。”齐康低声安抚她,并和子威交换了个眼神。
纪子威将谢立群的档案输出,然后拨了个电话给航空公司。过了一会儿,他才回到他们两人的身边。
“谢立群前天已飞往纽约了,要星期三才会回来。我会通知机场的警务人员,他一回来就立刻进行约谈。”
“就凭你手边的证据可以逮捕他吗?”齐康的表情再严肃不过了。
“当然不能,我打算先从调查他所有的飞行资料着手。他当了两年的空服员,如果在其它四件命案发生的同时,他人也在国内的话,那么我会请求检察官发出拘捕令,将他拘提到案。到时候我们可以透过精液的比对,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