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佳珊,是哪个凯子送你的?”身材高姚的黄佩玲冲上前去一把抢过花束,怪声怪气地揪着佳珊。
“会是谁送花给我呢?”佳珊掩住嫣红的双颊,娇羞地问。
佩玲很快就找到了卡片,大声念道:“无论是前世、今生,还是昨夜、今晨,你都是我唯一爱恋的女人。你亲爱的老公康。”
这是什么东东?佳珊傻住了,她可从不认识什么“亲爱的老公康”的!事实上,她所认识的男人没有一个会写这种嗯心巴啦—不,是罗曼蒂克的爱语才对。
佩玲狐疑地瞥了佳珊一眼,她也不相信佳珊会有这种好狗运认识这么浪漫的情人。她翻过卡片,发现正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高良玉小姐亲启
“啊!哈!原来不是送给你的,是给良玉的。”她幸灾乐祸地说。
谜题揭晓后,怡秋很快地替良玉签收,而佩玲则捧着那束花—身后还跟着有些失望的佳珊。佳珊—绕行公司一周,宣扬着卡片上的诗句。等她将花送到良玉的办公桌上时,全公司已有一大半的人都知道那张卡片里写的露骨内容。
“啧啧啧,良玉,真看不出来哟!是不是这次旅行遇到白马王子?前世、今生还好,可是这昨夜、今晨就显得太过暧昧了。”
良玉一头雾水地从佩玲手中接过花束,将那张卡片看完后,脸颊马上红得跟手中的玫瑰一样。
该死的家伙!她在心里暗骂,不过是叫他看了一本《亲爱的老婆》,那位仁兄竟然异想天开地送了她一束玫瑰,还在卡片里不知羞地自称为“亲爱的老公”,简直是太过分了!
“这位亲爱的老公到底是谁啊?”佩玲促狭地问。
“佩玲,别糗我了。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
“是可爱才对!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尽管往我这里塞。”佩玲眨了眨那对美眸,开着玩笑。
“我可舍不得。”良玉笑道。
“哟,是来真的了。快点招来!”佩玲苦苦逼问,所幸内线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良玉顺手接起。
“高小姐,请接二线。”小秋说。
良玉按了二线,齐康低沉的声音撞得她心痒痒的。
“喜不喜欢我送的花?”
她红着脸,丢给佩玲一个“非礼勿听”的眼神,等到好友识相地转身离开后,她才对着话筒大发娇嘀。
“你是不是故意的?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有个‘亲爱的老公康’了,还有什么‘昨夜、今晨’的,本小姐冰清玉洁的名声全给你破坏了,看你要拿什么赔我!”
“拿我的一辈子赔你好了。”话筒中传来他性感、撩人的声音。“不过,话说回来,不是你要我学那个侯文咏的浪漫吗?我哪知道会有人公开我写的情书,你们公司的人也真是的!对了,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齐康得意洋洋地邀功。
良玉掩住嘴偷笑,可是一想起句中的暧昧含意,她又禁不住老羞成怒了起来。
“对当事人而言,当然是浪漫多情的啦、可是别人看起来就很恶心、暧昧了,还以为我们昨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们没有吗?”他笑嘻嘻地,“你我不是一起睡了一夜吗?”
“喂,你别胡说,我们只是纯睡觉,什么事也没发生。”
“听起来你好象有点失望的样子。”
“谁失望了?”她气脑地喊着。
“别生气了,我逗你的。以后你不会再叫我看那种书了吧?”
“好呀,原来你是存心报复呀!”良玉气呼呼地嚷着,“你摸着良心说,那本书有什么不好?”
“我哪敢说有什么不好。它是很好看的笑话全集没错,不过,在等红绿灯时看又嫌太长了。”齐康委屈地回答。
“作者要是听见你的抱怨,准会让你给气死!”良玉既好气又好笑,“算了,人家想你前世是那么博学多才的,今生必定也爱好文艺作品,谁晓得你会变得这么不可教。”
“我可不认为前世的自己是那种捧着情诗猛K、不事生产的花花大少!”他不甘示弱地反驳,“如果你叫我读史记、传记之类的,我倒有兴趣,可是这种娘娘腔的散文……”
“那才不是什么娘娘腔的散文呢!里面很多人生哲学正好可以教教你这种大男人,该如何温柔地对待另一半……”
“我对你本来就很温柔,你再不信的话,晚上我们见面就知道了。”
“我有说晚上要见你吗?”
“良玉,难道你都不想我吗?”话筒中传来他刻意假装哀怨的声音,“在我们经历了那么一夜之后,连我父母都以为我已经失身于你,你竟忍心拋弃我。”
良玉被他逗得一时忍俊不住,扬起银铃般的娇笑道:“我真是服了你!看来我要是再不答应,你就要昭告天下,让我这辈子没脸见人,以后也没人敢娶我了。”
“放心好了,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敢娶你的。”
“你不怕我赖定你呀?”她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就怕你不赖我。”齐康认真地说。
“齐康……”她轻叹着低喃他的名字,声音中充满沉醉在幸福里的满足感。
“别这么嗲声嗲气的叫我,会让我忍不住想立刻抱你回去当老婆的。”
“你又不正经了。”她羞红了脸。
“唉!你们女人真难伺候,说正经话时,偏嚷着我们不正经。”他哀声叹气地嘀咕,接着又问:“我几点可以去接你?我们去吃很有气氛的法国菜怎么样?”
“太贵了,你当警官赚的钱很多吗?你六点来接我,我们随便吃吃就行了。”
“别第一次约会就替我省钱,我的薪水是不太多啦,不过,爷爷留给我的信托基金每个月的利息倒不少,一顿法国菜还吃不倒我。我六点钟去接你,乖乖等我。”
“我会等你的,拜!”良玉娇滴滴地答应下来,还对着话筒一吻,电话线路立刻忠实地传递了她的香吻到齐康的耳中,听得他耳朵轰然作响,血液疾速往脑部聚集,头昏眼花得根本忘记身处何地,若不是有人及时清了清喉咙,只怕他就要当场中风倒地了。
他被那几声咳嗽唤回现实世界,抬眼一看,才发现杨干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到他的办公桌前,身边还站着似笑非笑的纪子威。
齐康的脸颊倏地涨红,暗忖,刚才的狼狈样不会都入了这两个讨厌鬼的法眼了吧?
“齐组长真有兴致,上班时间不忘和女朋友打情骂俏,我跟阿中站在这里两分钟了,齐组长却视若无睹,一副沉浸在爱河里的表情,真教人又羡又妒。”纪子威说完,还不忘“嘿嘿”地冷笑几声,以加强他话中的嘲讽意味。
面对子威嘲弄的梆情,齐康真有赏他一拳的冲动,但碍于现在是办公时间,不好发作,再加上有关那件命案的事还得请教纪子威,所以只好将一腔恼怒全发泄在倒霉的杨干中身上,狠狠地瞪着他。
“我叫你去打听事情,你带他过来干嘛?”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中蓄满了怒气,教杨干中心虚了起来。
“是纪组长自己要来的,不是我带他来的。”杨干中委屈地喊冤。
齐康微蹙着双眉瞪向纪子威,他们两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虽然私底下齐康对子威办案时锲而不舍的精神十分佩服,可是两人碰面时,仍保持一贯的“相敬如冰”态度,这一大半原因得归咎于子威刻意表现出来的高姿态,那份“请勿靠近”的讯息,让齐康对他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