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田歆睨了他一眼,声音威严的说:「既然都没事了,就让何秀雄送佳音回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他老大说可以,他这个小卒能说不吗?沐仁苦笑。
「嗯。」田歆将目光扫向仍在发呆的秀雄,命令道:「还不快点收拾,好送你姐姐回去。」
他可是很强调「姐姐」的唷。
接着他转向身边的俏佳人,声音温柔。「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佳音呢喃,留恋地看他最后一眼,便跟随拿好两顶安全帽的秀雄走出餐厅。
而秀雄,尽管有满腹的疑惑却不急着发问,反正回去后,自有个「问供高手」会让佳音把整件事的经过招得一清二楚。
* * *
言者孝居住的大厦距离酒乡不远,骑机车不到五分钟便到了。
佳音和秀雄搭电梯到六楼,由于时间已晚,便拿出者孝给的晶片钥匙自行开门,毫不意外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一室的寂静凄黑,而是灿烂的灯光,以及正坐在二十坪大的客厅里看五十吋全平面电视、听到开门声扭头往玄关方向看来的女孩。
那是名有着双慧黠的大眼睛,与佳音年龄相仿的女孩,她正以一种了然的眼神看着佳音。
「我猜,你们也该回来了。」低嗄的嗓音带着抹撩人心魂的性感。
佳音朝她一笑,打趣道:「有什么是你猜不到的呢?」
「这就很难说了。」她故意有所保留地回答,活泼的接着道:「我不是未卜先知,也没在你身上装窃听器,更没在表哥的私人包厢里装针孔摄影机,哪里知道你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能谈出什么样的结果……」
「你……」佳音羞得满脸通红,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秀雄忍不住的发起飙来。
「言者孝,你不要胡说八道!之前要不是你信誓旦旦地保证田歆绝不可能做出对佳音不利的事,我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去!」
「我有说,表哥对佳音做了什么不利的事了吗?还是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她做出所谓的不利的事?」者孝一脸无辜。
「你!」秀雄为之气结,明明就是她在说的呀!
「没必要对我横眉竖眼,反正当事人就在这里。怀疑什么,直接问佳音呀,可别搁在心里,像个敢妒不敢言的吃醋丈夫,成天怀疑老婆红杏出墙,担心会积郁成疾喔!」
「者孝,你胡说八道什么!」佳音懊恼地随手拿了个抱枕丢向好友,引来后者的抗议。
「你想谋杀亲……亲好姐妹呀!真想让你那些爱慕者看看你此刻凶恶的表情,保证他们的幻想立即破灭,移情别恋上我这位宇宙无敌天真可爱又活泼的超级美少女!」
「我才不稀罕!」佳音啐道,「你要是喜欢,全部接收去!」
「呵呵,别到时候哭给我看!」
「哼,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女人,还自封为宇宙无敌天真可爱又活泼的超级美少女哩!那些男人要是真的没眼光的爱上你,佳音才是松口气!」
「呵!敢情你是暗恋我不成,故意这么诽谤我的?」者孝故意百媚横生地拨了拨头发,斜眼睨视正做出狂吐表情的秀雄,绯樱般的菱嘴不悦地嘟起,朝佳音撒娇道:「你看秀雄啦!不懂欣赏我这样的美女也就算了,还做出那么恶心的动作!」
「谁恶心啊?在说自己吧!」秀雄立时反驳。
「哎呀,佳音,你听他说的啦!」者孝才不会笨的跟他斗嘴,将一双眼眨成水光淋漓,看得佳音心疼不已。
「秀雄,不可以欺负者孝。」
「谁欺负谁呀。」秀雄扁了扁嘴,小声的咕哝。
「佳音,他都不认为自己有错耶!」者孝委曲地说。
「好了啦,者孝。」忙了一整天,佳音的头已经很疼了,还要听两人吵,实在有心无力。「你别逗秀雄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
「那怎么行!」者孝都还没提出抗议,秀雄便沈不住气地开口:「你还没告诉我们今晚跟田歆谈的情况!」
「我在餐厅里不都说了吗?」佳音狐疑道。
「那是给别人听的,可不是给我跟者孝。你说是不是,者孝?」顾不得先前还跟人家吵架,这会儿语气倒是亲近得很。
者孝无辜地眨着眼,「呃……」了半天就是不帮腔。
「言者孝!」他咬牙切齿地连名带姓喊她。
「知道了。」者孝忍住笑,无奈地摊了摊手。「反正我没听见你在餐厅里讲的话,何不再重说一遍给我听?」
「你想知道,我就说吧。」佳音拿两人的执拗没辙,叹了口气后,语气有些靦腆的说:「田……我是指阿歆,他答应我不会追究秀雄拿错酒的事。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会想办法赔他一瓶,就照我们之前商议好的那么做。」
「听起来似乎很圆满。」者孝边点头边说。
「圆满个什么呀!」秀雄没好气地反驳。
他还记得白经理发现他拿错酒时,脸上那副天塌下来都没这件事严重的惊恐,使得原在庆贺佳音生日的众人从狂欢登时掉进愁惨中。至于他,得知自己把价值两万美金的陈年美酒当成两千台币便可买到的酒来喝,虽然感到惊愕,倒没有太大的恐慌。只是不明白,在酒窖里时,他明明很确定自己拿的酒是陈奇要他拿的那瓶酒没错,当时者孝跟他一块进酒窖,他拿给她看,她点头了呀,怎么会变成是田歆收藏的那瓶匈牙利产的百年TOKAJI呢?
外包装并没有相似得让人分辨不出来,但他承认在开酒时,因为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自己从酒窖里拿出来的酒,没有特别留神。所以,事情怎会变成这样,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可众人的表情,好象他们闯下了弥天大祸似的,害他不禁也惊慌了起来。
后来是佳音出声安抚大家,众人的惊恐才稍稍平静,者孝更大胆的建议由佳音面见田歆,白经理却不赞同,不过因为他也害怕田歆的怒火,最后勉强同意,但建议先让他跟田歆说看看,要是连他都摆不平,再由佳音出面。
可是连白经理都没本事调解的事,为什么佳音出面就可以了?
当时自己便感到质疑,只是把死马当做活马医,让佳音姑且一试,没想到她还真的说成了。
「佳音凭什么说服田歆的?那家伙如果那么好说话,其他人就不会那么害怕,白经理也不用让佳音去了!他八成对佳音别有居心,才会……」
「你误会了,阿歆他人很好……」佳音忍不住为田歆辩白。
「听听你自己喊他什么?」秀雄嫌恶地道,「阿歆?你们才独处多久,就熟到喊他阿歆了?佳音,你到底答应他什么,才让他愿意……」
血色自佳音脸上褪去,秀雄的话比任何刀子都要锐利地割裂她的心,痛苦在体内扩大,她惨白着脸,声音破碎地说:「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么是……」
「别说了。」者孝声音冰冷地截断秀雄的追问,眼神带着警告。「佳音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聊。」
「者孝!」
他不是没察觉到自己的话伤了佳音,但更意外者孝竟然轻易地接受佳音给的答案,没有追问下去。
「去休息吧。」者孝跳下沙发,扶着佳音往里走。
秀雄留在原地,许久后才垮下双肩走回自己的房间,他深深懊恼着所说的话伤害了佳音,但是……他真的不放心……男性的直觉告诉他,田歆对佳音别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