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俏脸一变。
“我是爱你,但我不能对不起李澜,你的存在只会让我非常痛苦,所以我宁可选择远离你,宁可再也不要见到你。”他表情冷凝地盯着她。
好像被一下子抽干了血液,她的脸色震怒又苍白。
“你的意思是……与其背叛李澜,你宁可牺牲我?就像当年你牺牲白清雪?难道经过了一千年,他还想重蹈覆辙吗?”她犀利地瞪着他。
他胸口一震,瞠目无言。
池……重蹈覆辙?
她对他的冥顽不灵又气又恼,随手便抓起笔筒里的美工刀,抵住自己的胸口。
“写意!你想干什么?”他惊骇地急吼。
“为什么你就是不懂?白清雪是爱着你的,如果我就是白清雪,那么,我绝对不愿再一次与你擦肩而过,如果你坚持把我让给一个连是否存在都还不知道的男人,那我不如死了算了!”她红着眼眶,举起美工刀便往胸前刺下。
噩梦!那挥之不去的噩梦竟然又要在他眼前重新上演!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要——”他厉吼着冲向她,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想抢走她手中的美工刀。
她躲开他,跑向角落,赌气地仍将美工刀抵着心脏。
“写意,你别……别乱来……把刀子给我……”他紧张害怕得声音发颤。
“不要。”她使性子不给,倔强地抿着双唇。
他不再多说,一个箭步冲向前,两人缠扭在一起,一阵抢夺挣抗,他索性用手握住刀尖,免得她伤了自己。
“知礼!”她吓得立刻放开美工刀,惊心地大喊。
他的手掌被刀子划破,染得手心一片鲜红,她急忙握住他的大手,看着那道血痕,眼泪更簌簌地流个不停。
“你疯了吗?你这个笨蛋……”她心疼地骂道。
她只不过想吓吓他而已啊!只是想逼出他的感情,没想到他却如此当真,还伤了他自己……
真是个傻瓜!
安知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纠着心肠,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心里那份恐惧仍盘桓不去。
那种眼睁睁看着她死去的巨痛,他再也不要承受了,再也不要……
“知礼……知礼……”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焦虑得狂跳的心跳声,心中溢满了感动。
“别……再这样吓我了。”他终于发得出声音了。
“谁教你一直要把我推开,我说过,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所以不要再说什么我是李澜的新娘了,不要再拿情咒来当藉口,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她抬起头,含着泪光的双瞳全是对爱的执着。
他还能拒绝她吗?
动容地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他第一次有了想将她据为已有的念头。
管他的情咒,管他的记忆不灭,只要能和她相守这一世,要他再痛苦千年他也甘愿……
只要李澜不出现……
是的,只要没有李澜,他就可以大胆地拥有潘写意,这柔软的唇,纤媚的身躯,芬芳的气息……都只属于他……
两人缠绵地拥吻着,潘写意知道,自己打赢了这场仗了,她感觉得出安知礼已放开心中的结,他愿意接纳她了。
房内的人影交叠,情意绵绵,而门外,安知默则静默地从门缝中看着他们,脸色怅然。
从小,她一直是哥哥生命的重心,如今重心已转移,她虽然说不在意,但仍挥不去那份不成熟的失落感。
“偷看是不好的行为。”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她微惊,回头看着何让讥诮的表情,没有说什么,蹙着眉想直接走开。
“嘿,不看了吗?”何让拉住她道。
“放手。”她扬起脸怒斥。
“你的脸色很难看哪!怎么,很嫉妒吧?杨磊应该是你的,却被白清雪抢走了,心有不甘吗?”他挑了挑眉,挖苦地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冷冷地道。
“你啊,从以前就这样,老是沉默地不将心意表达出来,把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底,你这样不累吗?”他紧盯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幽光。
她抬头瞪着他,内心因他的话而轻颤,脸上却依然防备地道:“这不关……”
她的话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在这时伸出手,以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唇。
“还是这么爱逞强……”他喃喃地道。
她被这个动作吓到了,睁大双眼,以手捣住嘴,惊愕地向后退开。
这个人……这个男人……
还是和千年以前一样令她惊悸……
他勾起嘴角,冷冷地看着她一脸慌张。
她恼怒地瞪着他好半晌,才转过身,匆匆奔回自己的房间。
白静雪……
他挺直地杵在原地,嘴角的线条变得冷硬。
千年的情咒似乎就要在这一世做个了结,他不会让潘写意乱了整个局面的,谁该属于谁,早在千年之前就已注定,任何人都别想再做任何改变。
只是,为什么他心里深处还是舍不下那抹影子呢?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冷傲的神情慢慢变得柔和,慢慢的,他将那抚过安知默红唇的指尖,轻轻印在自己的唇上……
第七章
又过了一个星期,就在潘写意以为可以安心地和安知礼在一起时,一个变数倏地结束了她短暂的幸福。
离家出走也将近一个月了,她知道好面子的父亲一定不敢报警,只会私下聘人找她,但她断定父亲根本不可能会知道她躲在教授家中,所以才会到现在还那么平静。
不过,再怎么任性她也觉得该打个电话给爸妈报平安,于是在安知礼的劝说下终于拨了一通电话回家。
电话一接通,她就听见母亲哭天抢地的声音,
“写意啊!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要把妈急死是不是?都快一个月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对不起,妈……”她无奈地道。
“你爸快被你气死了,这几天他根本吃不下睡不着,公司又忙,还有醒波……”
“江醒波!他又怎么了?”她陡地发现,这二十多日来她完全没想过江醒波。
“他大概是气炸了,他去找你那个……那个不伦不类的‘好朋友’秦若怀逼问你的去处,结果那女孩什么都不说,他就把她关在醒园……”潘母滔滔地道。
“什么?你……你说江醒波绑架若怀?”她大吃一惊。
“哎,这也不算是绑架啦!谁教那个丫头死都不说你躲在哪里,醒波就决定用她来逼你出面……”
“天啊!天啊!江醒波怎么可以这样?可怜的若怀,她被我害惨了!”她既自责又担心,没心情再说下去,立刻挂断电话,满脸急惶不安。
“写意,发生了什么事?”坐在一旁的安知礼诧异地问。
“若怀……若怀竟然被江醒波抓去醒园了!那个可恶的家伙,他怎么可以这样……”她握着双拳低嚷。
“谁是江醒波?”安知礼又问,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他的心就微微抽紧。
“他就是我要订婚的对象,他是个坏家伙,若怀之前就怕他对付她,早知道就不该把若怀拖下水。”她烦闷懊悔地蹙着小脸。
“难怪这阵子秦若怀也一直没来上课……”安知礼沉吟着。
“真的吗?为什么你都没告诉我?”她瞪大双眼。
“我以为你知道。”
“不行!我要去醒园救若怀,那个姓江的如果敢对若怀怎样,我绝不原谅他!”她心急如焚地冲出客厅。
“等等,我陪你去。”安知礼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见那个江醒波。
她回头看他,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