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不禁一阵鼻酸,泪水跟着奇眶而出。
“小奇——。她叫出儿子的名字,喉咙立刻哽咽得说不出话。
“妈——你来看我好不好?我好想你喔!”小奇哭着说道。
傅云觉得心头好痛,儿子小小的年纪就得忍受这种离别的痛苦,真是令人好不忍心。
“小奇乖,妈妈现在在好远的地方工作,不能常常回去看你,你自己要勇敢一点,知道吗?”她含悲忍泪的安抚儿子道。
“爸爸现在变得好凶叼!我好怕他,他一直问我有没有看到你,还说你要害死他。”小奇向她投诉道。”
“他是胡说的,你不要理他。”傅云只好这样对儿子道。
“妈,爸爸怎么会变得都不一样了呢?”小奇显露出不合年龄的忧伤。
傅云考虑了一下,决定坦自告诉儿子,也算是给他一机会教育吧!
“你爸爸就是因为喜欢赌博,欠人家好多钱,所以他想把我们的家卖掉,可是妈妈不答应,才躲起来不让他找到。”
“什么是赌博?”小奇不解的问。
孟峰虽然好赌,但从不把赌友带回家里来,他在外面自有他一群狐朋狗党,即使他想在家里设赌局她也不会同意,她最恨的就是他不分昼夜的滥赌,不但赌掉了自己的工作,也赌掉了家庭的幸福。
“赌博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会输很多钱。”傅云只好这样跟儿子解释,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听懂。”
“爸爸为什么要去赌博?”
“因为他交了一些坏朋友,大家都喜欢赌博,就常带跟那些人在一起,所以才渐渐变成这样。”
小奇似乎有些了解了,轻轻的一声,才改问道:
“妈妈,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着我?”
“妈妈还不能确定,我一定会去看你的,你要乖乖听陈妈妈的话,知道吗?”
小奇有些失望的应道:“我知道。”然后立刻又再要求道:“你要快点看我看喔!”
傅云的眼睛又是一红,忍不住心酸的哽咽道:
“好,妈妈会尽快去看你的,再见!”
“再见。”
傅天才一挂断电话,泪水立刻不受控制的扑籁籁地滚落。
她不是一个会自怜自艾的女人,令她感到痛心的,是孩子在这件事中所受的伤害。
欧巴桑煮好饭菜走进客厅,看见她急着想要掩饰的用两手抹去脸上的泪痕,立刻充满关心的询问:
“傅云,你在哭什么?”
“没有,刚才和我儿子在讲电话。”她因哭泣而带头浓厚的鼻音。
欧巴桑在她身边坐下来,了解的说道:
“女人都是离不开孩子的,就算和大夫无法继续在一起生活,再怎么苦也要自己把孩子带大。”
傅云一时间倒分不清楚欧巴桑这些话是在说她还是在影射自己,便索性保持沉默。
欧巴桑停了一下,仿佛感同身受的对她道:
“俗话说丈夫若不能冀望,就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我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我的两个儿子都有很好的工作,家庭也很美满,女儿也嫁得不错,我一切的辛苦全都有了代价。”
“那你应该可以好好享享清福才对啊!”她暂时忘了自己的问题,也对欧巴桑关心起来。
欧巴桑洒脱的挥了挥手,笑呵呵的道:
“没办法,做习惯了,根本闲不住,而且我儿子他们都住高雄,夫妻同时都在工作,孩子也都在上学,我如果去和他们住,白天就像在关犯人一样,我才不要呢!再说我已经在施医坐进里工作十几年了,别说我离不开他,我想他也一样离不开我呢!”
傅云生打开书房的门走出来,感兴趣的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样高兴?”
傅云笑着应道:“欧巴桑说你离不开她呢!”
建生的眼神流路出幽默的光芒,笑的四道:
“没错,我是离不开她,因为她煮的菜有妈妈的味道,如果她要辞职退休的话,我到哪里再去打这么好的厨师。”
欧巴桑得意的对傅云笑道:“我没说错吧?他是真的离不开我。”
“我们可以吃饭了吧?”建生故意用一副巴结的语气问道。
欧巴桑胖呼呼的身体吃力的从沙发站起来道:
“可以了,今天有你最喜欢的红烧排骨和冬瓜蛤仔汤喔!”
建生装出一副嘴的模样道:“说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建生虽然才来诊所工作没多久,但建生这样轻松说笑却是她头一次看封,他那神情间特有的忧郁也因此冲淡不少,她真希望他能常保这种愉快的笑容。
第三章
“施医师,我先走了,傅云,拜拜!”美嫱兴高采烈的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离去。
“她今天怎么特别高兴?”建生露出一丝疑惑的问道。
“因为她男朋友今天从部队回来,要出去约会啊!”
建生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是这样,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傅云调侃道:“你讲话的语气老气横秋的,倒像她父亲一样。”
“她的年纪当我女儿也不为过啊!”
她不以为然的回道:“你才多大年纪?能有这么大的女儿?”
建生告诉她:“我儿子的年纪都比她大了。”
“我才不相信!”傅云扬声道。
“不然你看我几岁?”建生露出好笑的神情。
大概四十风头吧?除非你十八岁就结婚生子,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儿子?”
建生幽默的道:“多谢你的恭维,把我看得那样年轻,我都快老啦!离五十岁也不远了。”
傅云仍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气。“那你到底是几岁?”
“四十七。”
“真的?”傅云仿佛十分怀疑的模样。
“我骗你干什么?”
“可是你一点都不像四十七了,我猜你四十出头,还怕把你猜老了呢?”
建生笑道:“我是不是该请你吃糖?”
“应该请我吃饭。”傅云认真的回道。
“什么时候?”建生倒很大方。
“现在。
“现在?”
“当然是现在,我们再不上去吃,欧巴桑要以为我们失踪了。”傅云慧黠的笑道。
“这怎么叫请吃饭?”
“我在你家吃,当然就是你请啊!难道会是我请你吗?”她机伶的申辩。
建生微笑的凝望着她,摇头表示佩服。
“你这张嘴还真会说话。”
他们一起上楼吃午饭,欧巴桑还有一样青菜没炒,建生却直接前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令傅云不禁有些疑惑。
“你今天怎公没有先到书房听音乐?”
建生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吃饭要先躲进书房听音乐吗?”
傅云摇摇头。“不知道。”
“当医生的人每天所见到的,都是患者的愁眉苦脸,久而久之,不是变得麻木不仁,就是习惯性的会有沉重的心里负担,就我来说,听音乐是唯一能经解这种压力的方式。”
“你的兴趣都在音乐上吗?”
“说来也许你不信,以前年轻的时候,我曾经想当音乐家呢!为此我在国中的时候就开始苦练吉他。”
傅云不解的挺嘴问:““为什么不是钢琴而是颌他呢?音乐家不都是弹钢琴的吗?”
建生腼腆的笑道:“因为我父母他们一心中想要我成为医生,学音乐在他们眼里看来是一种不学无术的行为,怎么可能买钢琴给我练习呢?我当然只好偷学比较不花钱的吉他,总是聊胜于无嘛!”
“吃饭了,吃饭了。”欧巴桑炒好最后一道菜端出来。
傅云去帮忙盛饭,她将一碗饭放在建生面前,仍是一头雾水的道: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说出今天为什么没有先听音乐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