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岳,你是妈唯一的希望。现在除了你外,妈不晓得还能找谁……"
好大的一顶帽子压下来,令梁凤岳在头痛之余,机伶伶地打着寒颤。 这种事……找他也没用呀! "你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妈只能指望你了。"
* * *
将搅拌均匀的材料倒进不沾黏松糕烤,苕萸先以橡皮刀轻轻抹平表面,接着放进预热后的烤箱里,调好时间。 再来是准备香醇的腰果奶。 把生腰果放进果汁机,加两杯水,按下起动钮,在轰隆作响的机器声中,苕萸的脑子跟着快速搅动的浓稠液体旋转,手上同样不得闲。 梁伯伯喜欢苹果腰果奶,他那得加苹果来打。 她随手洗好苹果,切半再切半,挖掉果核部分,决定将剩下的四分之三用来搭配松饼。凤荃爱喝酪梨口味的,把酪梨先削好皮,切半去果核。自己那…… 关上果汁机,她把一半的浓缩腰果奶倒进干净的大碗里,做为全麦松饼的材料;另一半加三杯开水,四分之一匙盐,四颗去籽椰枣,重新启动果汁机,待会再依各人喜好添加配料打匀成不同口味的腰果奶。 决定了,自己那就要杏仁口味的,她记得冰箱里还有杏仁露。
"噢!" 痛痛痛! 不过是转个身想去拿杏仁露,怎会撞到墙? 墙?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堵墙,还是穿着史努比图案睡衣的墙? 苕萸纳闷的同时,一股迥异于食物香气的清新味道充满鼻腔,她还来不及分辨出是什么,头顶上好像有声音在动。
"对不……"
在果汁机吵闹的声音下,她没有听清楚对方讲什么,只是本能地仰起头,看进一双睡意惺忪地俯视过来的眼眸。 那双眼她再熟悉不过了,连带着俊挺的鼻梁,丰满、性感的嘴唇都是每日看惯的,但不知为何,当清爽、灼热的鼻息拂来,她的心跳急促,呼吸困难,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吸引力使得她浑身为之烫热。
"……起……"最后的余音无意识地飘出美的嘴唇,泛着红丝的无神眼眸逐渐注入光彩凝伫在她秀气的脸庞。
从那双眼中升起的热度令苕萸血气上涌,虽然有时侯会被凤荃看得浑身窘热,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热血沸腾,末梢神经因兴奋和渴望而战栗,并情不自禁地憧憬着那两片性感的唇瓣……
"你……"
下降、再下降一点,那轻轻吐出灼热气息的嘴唇再下降一点也没关系。
苕萸羞窘地意识到,她不像往常那样逃避着凤荃玩闹性质的索吻,反而热烈的期待着它的降临。
"……没事吧?"鼠蹊部急窜上来的热气烧灼得凤岳口干舌燥,他艰难地吞了下口水,被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吓得有些慌张。
不过是不小心的碰撞,怎会演变成擦枪走火?
是拂过脸庞的馥柔发丝撩乱了他的自制力?还是怀里的窈窕娇躯刺激了他的感官?抑或是那双闪烁着温柔和邀约的迷蒙眼眸蛊惑了他的欲望?
更有可能是三者形成的奇异魅力令他难以抗拒,体内的欲望犹如被月球的引力牵引而起的潮汐般鼓动,他想紧紧地拥抱住她,对她为所欲为!
这样的意念骇住了他,以前不会对女人有过这么强烈的渴望,更正确地说,他何时注意过女人来着!
困惑地看进那双如火光热烈的眼眸里,清亮的瞳心映出'他的影像,心头像被什么用力揪紧了一下,他赶紧移开眼光,注意到她粉嫩的脸颊红通通的。
不会是刚才碰撞造成的吧?
这想法令他莞尔,缓和了男性躯体的紧张。
除非她脸皮薄嫩到吹弹可破,轻轻一碰就红肿了。不过,轻轻……也不轻啦,胸坎上的轻柔痛楚提醒他,初被撞时他还会嫌弃人家的头没事那么硬干嘛呢!
但头硬归头硬,她仰望着他的样子好可爱,微微嘟起的红唇似成熟的樱桃般诱惑人,他得用尽自制力才没张嘴一口咬下。
饶是如此,从他眼中迸射出来的灼热光芒足够照得苕萸浑身发软,而那唇……彷佛带着磁性般地吸引她靠近……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苕萸连忙放下脚跟,将仰得发酸的脖子俯下,湛青的胡碴碍眼地闯人她垂下的视线。
脑中一阵闪电霹雳,她倒抽了一口气,目光慌乱地顺势下溜,落到那上下跳动的喉结,接着发觉自己无意识地抵住的胸膛平且结实坚硬,与记忆中的柔软弹性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是……
男的!
也就是说……
他不是……
凤荃!
那他是……
第三章
"啊?"苕萸尖叫一声往后跳,幸好肩上一双有力的掌握阻止她倒退,否则柔嫩的俏臀就撞上身后的流理台了。
"小心!" 瞧见他嘴巴张合,却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苕萸慌张地眨巴着眼,一团混乱的大脑花了几秒钟才恢复运转的能力,紧跟着察觉经过刚才被阻止后退,两人不但"抱"在一块,还贴得更近,属于男人的热烫体温亲昵地包围过来,还有那男性的清新、迷人气息也不客气地充满她的呼吸,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衣服底下的躯体所蛰伏的力量随时都将扑过来。
心跳、呼吸都乱了拍子,她急急地叫嚷起来:"放开我!"
尖锐、高亢的声音突破机器的轰隆声,传进他耳内,凤岳控制住脱轨的情思,绅士地放开她,并倒退一步。肩上一失去温暖的扶持,苕萸心底陡然升起难言的惆怅,她逃避似地旋身关掉果汁机,轰隆隆的机器转动声戛然停止,厨房静得彷佛能听得见两人急促、紊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苕萸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努力平复内心的骚动,暂时还找不着勇气面对身后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她知道他是谁了,但梁凤岳应该只存在照片里,或梁家人的谈话中,而不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令她措手不及。
但这是他家的……厨房,难道他要进自家的厨房还要事先跟她报告,让她有心理准备?
一方面觉得自己的惊慌很可笑,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辩白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梁凤岳要回来?为什么没有人跟她说他是这样迷人的男子?尽管嘴巴四周有新冒出来的胡碴,脸上也睡意惺忪,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还要令她心跳失速。
"你不要紧吧?" 微嘎的嗓音迟疑地在身后响起,苕萸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勉强找回声音,却是低微如小猫哼叫。
"没……事……"
"我不是故意吓你。"凤岳盯着她窈窕的背影,轻柔的语调像是怕吓到她。"我是梁凤岳,你知道我吧?"
"嗯,你是凤荃的弟弟。"
俊挺的浓眉一紧,凤岳不明白她的回答为何令他感到刺耳。
他的确是凤荃的弟弟呀,可是此刻他并不愿自己在她心里只是凤荃的弟弟而已。
为何如此?
心绪一时凌乱得无法整理,他决定暂时搁置不管,语气愉快地说:"而你是苕萸吧,我常听妈提起你。"
她羞涩地颔首,识到这样背对着人太没礼貌,连忙放开攀住流理台上的手,转过身,浓密的眼睫遮住她眼底的羞涩,甜美的嗓音倒是落落大方的。
"我是何苕萸,你好。"
"你好。"失神地望着她迷人的笑容,凤岳的嗓音更加低沉,"我到厨房找水喝,看到你正在忙,想向你打个招呼,没想到会吓着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