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心不在焉的回答,俯低的脸凑近她丝缎般光滑的肌肤,将那如蔷薇花的芳馥美丽尽收眼帘。
"只是要我跟妈说……"他酥软的声音吹进她情不自禁开启的花唇,"她今晚不回去睡。"
"唔……"
"那很简单的……不用担心……"
她根本就不担心,对他的渴望早就席卷了理智,除了迎上他的热吻外,其余的……都不存在了……
* * *
是很简单没错。
凤岳与苕萸回到梁家时,粱父、梁母也恰巧自外返家。
梁母看见回来的只有儿子和苕萸,不免心生狐疑,在客厅休息了一会儿,仍没有等到两人自动交代,忍不住出声询问:"凤荃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凤岳接过苕萸递来的以透明浅口茶杯装盛的花草茶,柠檬的香气充盈在呼吸间,他微笑地道了声谢,"是柠檬茶吗?"接着看向母亲,语气淡淡地回答:"单芙蝶回来了,凤荃今晚陪她,不回家睡。"
"不是,这是香蜂草茶,具有淡淡的柠檬清香。除了帮助消化外,还有消除疲劳、解热发汗,以及防止老化的作用。"
"苕萸说得没错,你爸爸可喜欢喝这茶呢。"梁母边戒惧地瞄着客厅通往主卧室的走廊口,嘴巴边跟着附和。
梁父一回家便进房洗澡,但心里有鬼的梁母还是很担心老公会突然跑出来听见他们的谈话。
尤其事关单芙蝶……不对!梁母脑中警钟大作。
凤岳说单芙蝶回来了,凤荃去陪她,为什么苕萸没有反应?她脸上流露出惯常的娴静、甜美,看不出来有一丝哀怨憎恨。
这是怎么回事?
梁母怀疑的眼光轮流在凤岳和苕萸脸上打转,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正在嗤嗤作响,仿佛会触电般,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掠过她脑海,粱母惊愕得下巴颊差点掉下来。
不会吧?
怎么可能?
但如果是……
她开心得想要跳起来大叫,可是这个发现实在是太叫她意外了,让她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抑或是不相信儿子会有这种魅力?
她瞪视着凤岳,像是现在才发现他很不一样。
前卫的发型,时髦、鲜艳的套装,跟他向来的服装品味大不相同,不用多想便知道是凤荃的杰作。尽管如此,凤岳有可能因为装扮不同,魅力便增强百倍,一夜之间掳获苕萸的芳心,让她丝毫不因凤荃拥抱旧情人而伤心生气? 无法从那张气定神闲的脸庞窥出任何端倪,梁母心头的问号越长越大,只好将目标转向苕萸。 后者被看得不好意思,柔颊浮上淡淡的红晕,两扇羽睫羞怯地垂下,不安地煽动着。
"苕萸乖,告诉梁妈妈是怎么回事?"她以老祖母哄诱小孙女般的慈祥声音询问。
"梁妈妈……"小嘴轻声哼叫,苕萸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是都说了吗?还问苕萸干嘛?"老妈的伎俩,凤岳哪里会不知道,立即出声护卫佳人。
"咦,有问题。" "您别胡思乱想,况且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他懒得多费唇舌,眼光故意溜往母亲所担心的方向。 梁母领会其意;但仍有些不放心。
"可是……"
"明天我会安排大家面对面地说个清楚,到时候您就明白了。"
"明天?"那不是天亮以后的事吗?对她这种急性子的人,实在是种折磨。
"嗯,让芙蝶-直住在饭店也不是办法。"凤岳深思道。 "芙蝶住在饭店?"
"是呀,单家的人都移居美国了,她一个人回来应该是住饭店吧。"
"你是说……"单芙蝶住饭店,跟她所关心的事有啥关系? "明天吧,到时候您想问什么,都有专人为您解答。现在……苕萸也累了,何不让她回房休息?" "那……梁妈妈晚安。"在凤岳示意下,苕萸赶紧起身告退。
"我也要回房洗澡,不陪妈了。"凤岳不给母亲挽留的机会,尾随苕萸上楼。
"我都还没……问清楚呢……"最后的几个宇是含在嘴里念给自己听的。儿子和苕萸好像脚上装了风火轮似的,走的比飞的还快。
她摇摇头,"明天……唉,这些年轻人都不知道什么叫今日事今日毕吗?"
看来她今晚又睡不好了。
* * *
瞒着一家之主召开的会议,在自宅客厅秘密展开。
看见女儿亲热地搂着芙蝶走到她对面坐下,儿子则绕着一派贤淑地指挥管家将准备好的茶点端出来的苕萸打转,梁母心里的问号迅速膨胀了起来。
"现在是怎么回事?我是越看越胡涂了……"她叹气道。
昨夜枕上胡乱梦一场,害得她今晨起床时,仍如坠五里雾地,差点把衣橱门当成浴室门打开。
"妈本来就是老胡涂!"凤荃嘻皮笑脸地说,引来母亲不悦的怒视。
"凤荃,你别这么说。梁妈妈会胡涂,还不是你害的。"苕萸提醒她。
"好嘛。"为了薄荷冰沙,凤荃只好忍气吞声,但等到从苕萸手上拿到清凉饮料,她又故态复萌,笑嘻嘻地说:"我也没说错。妈如果不是老胡涂,怎会到现在还说自己越看越胡涂?事情不是很明显吗?"
"很明显?"粱母从鼻孔里哼出她的不以为然。"请原谅我老太婆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你玩的把戏喔。"
"我看妈是装胡涂!"凤荃抬杠道,"明明都看见芙蝶了。"
"关芙蝶什么事?"梁母皱起眉,不放心地瞄了一眼神情安详的苕荑。
"她回来了呀,回到我身边了!"凤荃快乐地说。
"苕萸怎么办?"梁母眼里有抹锐利,"你把苕萸置于何地?"
凤荃翻翻白眼,还来不及辩驳,就听见无端卷进是非中心的乖乖女着急地解释。
"梁妈妈,您误会了,我跟凤荃不是您想的那样。"
"就是嘛,我可不是您所痛恨的那种人人喊打的薄情郎、负心人喔。"凤荃捧着心,夸张地说。
"我明明看见……"说到一半便噤了声,梁母机警地望向芙蝶,后者绽出一抹优雅、不在意的浅笑。
"凤岳昨晚都说了,凤荃和苕萸也做了解释,伯母真的是误会了。但这都怪凤荃,如果不是她那么爱闹;也不至于让您产生这样的误解,"
得体的一番话听得梁母浑身舒爽,但眼里仍有疑惑。 "你是说,凤荃强抱住苕萸索吻,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
"嗯。"
"芙蝶说得没错。"凤岳点头附和,温柔的眸光似水般地漫向苕萸。"全都是凤荃开的玩笑,她和苕萸不是情人的关系。"
粱母闻言,心上的大石总算能放下,狠狠瞪着凤荃。
"你这次闹得太过分了!害得你老妈失眠了好几夜,还紧张地飞到美国找凤岳商量,真是欠打!"
"人家怎么知道妈会这么大惊小怪嘛!"她扮了个鬼脸。
"什么我大惊小怪?还不是担心苕萸单纯,会被你骗了。"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么回事嘱。"凤荃嘟嘴埋怨,眼光溜向凤岳。"有个人明明说您是因为担心我会被苕萸抛弃;再度失恋,才会那么着急地找他商量的。"
"抛弃"两字令粱母敏感地蹙起肩;投给芙蝶一个怨怼的眼神,后者心虚地低下头。
"这也是我顾虑的原因之一。前车之鉴犹未远;妈不希望你重蹈复辙。"梁母转向女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