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永远是爸爸的宝贝,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可是……我不喜欢赛姬……”
“爹地会等雪儿喜欢赛姬……”
“啊?”雪芬又惊又痛地看进父亲眼里,他的意思是……
“没得到雪儿的同意,我不会再婚。”他坚定地说。
雪芬心里妒喜交加。妒的是,赛姬在父亲心里占有地位,而那里原来只有她,现在却让赛姬分去一部分;喜的则是,有父亲这句话,她将有筹码对付赛姬。
“可是雪儿也要答应我,不能再无理取闹,要试着跟赛姬相处。”
她就知道有这个但书!雪芬垂下鬈翘的睫羽,掩饰心中的愤懑不平。她勉强自己点头,将阴沉的小脸埋进父亲怀抱。
“雪儿最讲理了。”彦廷松了口气。他相信假以时日,雪芬一定能跟赛姬好好相处。
房外的赛姬却不像他那么乐观。
她不是故意要偷听。
彦廷离开之后,她仍未从之前的冲击恢复过来,机械化地进入浴室简单的冲洗。冰冷的水流将她脑中的混乱冲去了些,她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原本只是想去看看雪芬,发现她房门未关,正犹豫着是否该进去时,就听见他们父女最后的那段交谈。
彦廷话里的暗示令她既惊喜又担心。惊喜的是,他提到会等雪芬喜欢她,还说了再婚的事,表示他想娶她吗?担心的是,要是雪芬一天不点头,那么她跟彦廷……
她咬着粉唇,知道很多事不能心急。他们相识的时间还短,而且对她而言,能得到彦廷的爱已是最大的荣宠,不一定要结婚。
即使雪芬一辈子都不答应也没关系,只要彦廷愿意跟她在一起,心里有她。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赛姬边走回自己的房间,边筹划着与雪芬长期抗战的计划。或许该先回米兰,处理那边的事,等到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她会回到彦廷身边,再一次攻陷他的心。
第十章
朝露还凝结在叶面上,反射着晨曦的光芒,赛姬被窗边的鸟鸣给唤醒,梳洗过后走近窗子,视线不经意地越过明净的玻璃窗面,捕捉到沐浴在晨光中的少女。
鹅黄色的洋装衬托出雪芬优雅的身段,她走向栽植着玫瑰的花园,阳光落在她发上,反射出一缕缕的金光。
觉得有必要跟她谈一谈,赛姬很快换了套米白色的休闲套装到花园,迅速寻找到站在玫瑰花丛里的雪芬。
“雪芬……”她方出声,便传来一声痛呼。
“噢!”雪芬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着恼怒。
“怎么了?”赛姬慌乱地走到她身边,发现她捧到胸口的雪白指头冒出殷红的血珠,血腥的气息令她顿时感到头晕。
“对不起,我不该突然出声的。”她很快地说,慌张地指着屋内,“我去叫人来。”
“等你叫到人,我都痛死了!”雪芬低头审视自己被玫瑰花刺刺伤的指头,对于赛姬惊慌的态度感到狐疑。
她昨晚做了个怪梦,梦中有个红发绿眸的奇怪女人,她的左右是一些丑怪的鬼影,噗噗声中,蝙蝠满天飞舞,那景象有说不出来的惊悚,她吓坏了,梦中的冷意直到醒来时仍然窜布在她四肢。
吓醒后,她再也睡不着,索性到花园里来,想剪几枝玫瑰来插,却被晨光映照下的花园深深吸引,看着玫瑰艳美的姿态发呆,才会被赛姬突然的出声吓一跳,不小心刺伤手。
这一刺伤,脑子里突然冒出连串思绪,有些话好像是梦里的奇怪女人对她说的。她要她让赛姬吸血,只要让她吸到人类的血液,她就会暴露出真面目来,再也迷惑不了她的父亲。
这是什么意思?吸血?真面目?难道赛姬是吸血鬼,还是狐狸精吗?
雪芬虽然觉得相信梦太过傻气,但心里的另一道声音在说,试试看又何妨,反正对她并没有损失。
她看向赛姬忧虑的绿眸,咬了咬唇,低声道:“这种小事不必惊动别人,我只是被玫瑰花刺刺伤手,噢,好痛。”
“对不起。”赛姬再度道歉,微微眯起眼抵挡逐渐强烈起来的晨曦,移动身子背着光,轻声解释道:“我急着想跟你说话,才会开口叫你。”
“你想跟我说什么?”她好奇地问,秀眉蹙得更紧。
花刺刺得颇深,伤口泛着阵阵的疼,直抵心窝。
“我过几天就离开……”
雪芬清亮的眼眸闪过一抹喜悦的火花,但随即被她接下来的话熄灭。
“但我必须告诉你,我爱你父亲。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改变。”
“你……”雪芬暗暗咬牙,微垂下睫毛遮住眼中的恼怒,思绪如电。
“我爱彦廷,并不会妨碍他爱你。你永远是他疼爱的女儿,雪芬,父女亲情与男女之爱是完全不同的,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在我痛得这么厉害时,你希望我想清楚?”雪芬气呼呼地道,“难道你是故意害我刺伤手;好用这种手段逼我答应?”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无意跟你为敌,我们都爱彦廷,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我觉得……”
“噢,好痛,痛死我了……”不想再听下去了,雪芬娇声呼疼,泪水不断地冒出。 :
看她痛得这么厉害,赛姬慌张了起来:“我……去找郝管家,还是我们进屋找医药箱。”
“等到那时候,我都疼死了。”雪芬骄蛮地说,“花刺深入肉里,不想办法取出来,会一直痛的。哎哟,真的好疼喔。”
“不然,我们去医院。”赛姬从来没处理过这种事,显得无措。
“都说我等不及了,而且这么做也太小题大作。”雪芬对她的迟钝暗暗咬牙,都暗示得这么明白了,她还不懂,索性朝她伸出受伤的指头,“你帮我把刺吸出来。”
“什么?”赛姬困扰地喊道。
“吸出来呀。”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吸?”
才偷骂她迟钝,没想到她还有这招。雪芬转了转眸,眉头蹙得更紧,眼眸湿漉漉的,很委屈地扁着小嘴。
“因为……我害怕嘛!哎哟,人家看到血就头晕了,我刚才是一直忍耐。我手又痛,头又晕,你还叫我自己吸!说什么要跟我和睦相处,根本就是想看我笑话!”
“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怕不干净……”
“我的血不干净?”雪芬觉得深受侮辱。
赛姬被她气恼的一瞪,畏缩了一下,解释道:“我是怕我口水不干净,反而不好。”
“你没听说口水有消毒作用吗?”雪芬胡乱地讲,还边以轻视的眼光向上瞄她,明明人家比她高一个头,她还设法做出睥睨样。“除非你身上有病菌,怕会经过唾液传染给我。”
“我当然没有。”
“那就快呀!你想看我痛死呀!”
虽然不相信一根小小的玫瑰花刺会痛死人,但雪芬一再用言词相逼,为了讨好她,赛姬只好勉为其难。
她迟疑地握住她修长鲜嫩的指头,血珠似乎冒得比刚才还大颗,竟然没有凝固。她不知道雪芬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将那根花刺扎得更深,伤口受到刺激,自然就会不断出血。
她凝视花刺所在的位置,质疑着用嘴吸得出来吗?
“快点!”雪芬大声命令,突然将手指头往她嘴唇伸去,血腥的气息汹涌而至,赛姬头一昏,意识像被什么牵引住,竟主动地张唇含住她的指头,鲜美的血液在舌上滚动,味蕾大受刺激,勾起了某种不曾有过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