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可怜,高远恩终於使出了一点点的力气,两人就这麽摇摇晃晃的走向电梯。
幸好这个车位选得还不错,离电梯没几步路就到了,要不然他们两个可能会呈大字型扑跌在地。
唉!自己真的很没力嘛,更何况他又高,也难怪会撑不住。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有墙可以稍为靠著,她肩上的重担也轻了不少,看来这男人还颇聪明,没把全身重量往她这儿压。
按下到十七楼的按钮,秦意绵已经是全身大汗了。
而让她更难受的是,她身旁的人除了浑身烧烫外,他也流了一身汗。
也许刚才应该先带他去看医生,她为时已晚地想著。
到了十七楼,她又开始了「搬运」的工作。
「拜托你,就差这麽几步,撑著点。」秦意绵使出全力扶著地,嘴里还不停的为他打气,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
「加油、加油,还有三步,就三步,」
好远的三步!她真想哭。
终於到了门口,她以身体撑住男人,腾出手从手提袋中拿出钥匙开了门。她不禁想称赞这男人的先见之明,知道要把钥匙先交给她,否则两人现在的情况一定更尴尬。
真的好重哦!
吸气、吐气,做好准备後,她才扶起墙边的男人往屋内走,一面在心里对自己说著,加油、快成功了。
一进到屋内,她傻眼了。
是的,这男人很有先见之明,钥匙给了、地址也说了,连停车位是哪个都交代得很清楚,可是他却没有说卧室是哪一间!
不会要她一间一间找吧!
「先生,你还清醒吗?喂?」她无奈的抬起头,秦意绵只觉得自己快被压倒在地上了。
「拜托你,回光返照也好,先告诉我你的房间在哪儿好不好?」她已经没力气又急到胡言乱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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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她哀叫。
也许是惨叫声收到了成效,高远恩慢慢地微睁开双眼,看著眼前仍是半陌生的新居所。
「到了吗?」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对。」秦意绵只差没感动得痛哭流涕,「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房间在哪里?」
她不想扛著一个半昏迷的人四处走,她已经快累瘫了!
「里头。」高远恩的声音含糊不清。
「什麽?」秦意绵怎麽也听不清楚,「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她快哭了?高远恩努力的了开眼,看到原本娇美的女孩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梳理成型的秀发也散乱不堪。
真是辛苦她了。
「先生?」秦意绵惊恐的瞪大眼,他该不会又昏了吧?虽然他张著眼睛,可是怎麽不发一语的?
「在里头。」高远恩使力站起来,减去她肩上的重担,带头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突然觉得肩上一轻,秦意绵感动得看他一眼,跟上他的脚步。
看到了床,高远思无力的往床上一躺,不愿再动。
秦意绵也在地上一瘫,气喘不已。
天啊,这比公司运动会上的接力赛还累人!
而且一放松下来,除了疲累之外,她还觉得好饿喔!
天啊!「运动」完之後感觉更饿了。她不禁想起那盘被自己遗落在庭园里的美食,呜……她只吃到一颗丸子耶。
「算了、算了!」她打消脑中的幻想,现在不是想那个的时候,那位先生还在发烧呢,更何况现在想,也只是更饿罢了。
秦意绵再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力气稍微恢复後,她才由地上爬起,看向那已经陷入昏睡的男人。
现在呢?该怎麽办?
她已经把人送回家,还服务到底的送上了床,这下也算是达成了他的请托,应该可以走人了吧!
走人?可是他还在发烧耶,万一没退烧呢?看他的样子好像是独居在外,这样就算病危也没有人会知道。
如果她就这麽走人,好像不怎麽妥当,可是……
没办法,只有照顾他了,都帮了一半的忙,总不好现在扔下他不管吧!
唉!谁教自己遇上了。
「「「
秦意绵替他脱了西装外套、拿下了领带、解开二颗扣子後,她帮他盖上被子,又从浴室找了条毛巾替他擦拭汗水,而後从冰箱找了冰枕替他换上,最後是额头上的毛巾。
当然,她敢擦拭的皮肤只限於露在衣服外的,至於衣服下的,再湿她也没那个胆去关心。
反正,发烧就是会流汗嘛,流流汗也许就能退烧了。
她如此安慰自己。
本来就是,总不好让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脱去他汗湿的衣物,然後拿著小毛巾替他擦身体吧!就算这位先生不介意,她可介意!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耶!替他解开那二颗衬衫扣子就已经够让她难为情了,更别提把他剥光、替他擦身子。
再不得已,她都做不到!
好啦……也许救人至上的危急时刻她可以勉强红著脸做,可是现在不过是小小的感冒发烧,用不著吧,
就这样,她决定忽略这一点,坐在床沿,看著床上的人不断的出汗,然後换毛巾、盖被子、移冰枕。
但是绝对不会去动他的身体!
忽然间,手机铃声在屋内响起。
她一惊,连忙从被自己扔在一旁的手提袋拿出手机接起,就怕钤声会吵醒已入睡的人。
「喂?」她压低声音。
(装什麽神秘啊!)被拖著应酬了一整晚,回来又找不到同伴的孔令梅想也不想的开骂。(你到底跑到哪去了?都快散场了还不见人影!)
啊,她完全忘记了。
「对不起,我太无聊了,所以出来晃一晃。」
(晃一晃?你能晃到哪儿去?我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孔令梅提高了声调,(你该不会是找到对象,单独带开了吧?)
「不是!」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她连忙解释,「当然不是啦,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应付前来攀谈的人,所以跑出来喝咖啡,但一喝就忘了时间。」
原谅她吧!她不是故意说谎的。
(喝咖啡?为什麽不找我,害我被经理拖著满场跑。)孔令梅忍不住的抱怨。
秦意绵大气也不敢喘,就怕惹她不快。
(算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呃……没关系,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赶回去。」秦意绵哪敢说自己在哪儿。
(哦,好吧!这样也好。)孔令梅随即想起,(快一点喔!十二点要抽奖,人没到奖就不算,万一抽到大奖,那多冤枉。)
「有这件事?」秦意绵疑惑的问道。
(对呀,听说是即将接管公司的大少爷会负责抽奖,你不好奇吗?还不快回来!)孔令梅猛催促她。
「好啦,这就回去。」幸好,从这里到会场大概三十五分钟内会到。看看时钟,现在才刚过十一点。「应该来得及吧!」
(来不及你就走著瞧!)孔令梅已经语带威胁了。
「我知道了,别这样啦!」秦意绵求饶,挂上电话後连忙站起来,将手机塞入手提袋中。
「应该可以了吧。」她担心的怃上这男人的额头,发现可能是刚刚走了一段路的关系,流了不少汗,烧也退了。
她最後再替他擦了一次汗,换上新的毛巾。
「我仁至义尽,不走不行了。十二点之前如果没赶回会场,肯定会被宰,你自己多保重吧!」说完,秦意绵拿起手提袋就往外跑,但仍不忘替他关上灯,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
冲到大门口,秦意绵才想起一件事,连忙又跑回漆黑的卧房。
「钥匙、钥匙……有了!」秦意绵在手提袋里摸了半天,总算摸到了一串钥匙,她把它往床头柜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