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也想走啊!就怕没她说得这般容易。南宸颢悄悄睐了四人一眼,就见四人手拿大刀,一副穷凶噁煞样,恐怕就是别人口中在这附近出没的盗贼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连大白天也如此嚣张。
悄悄地,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芽儿,等会儿有机会你就自己先跑,别理我知道吗?」
颢哥哥把她当什么了?竟叫她一个人落跑?她月芽儿可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斜睨著他,她断然拒绝。「才不要!要走两人一起走。」
「哎呀!你……」南宸颢气极,不懂她在想什么?倘若自己落入歹人手中,顶多被抢劫一空也就罢了,可她就不同啦!难道她没瞧出对方眼中透露的淫意?假如她被凌辱,那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在说些什么?」其中一名盗贼怒叫:「两人都得给老子留下,谁也别想走!」手一挥,四人迅速将两人去路堵住。
「吵死了!你啰哩叭唆个啥劲?小心我摘下你脑袋瓜子当球踢。」月芽儿火了,挺出身指著四人痛骂。
「芽儿!」南宸颢大骇,忙将她扯回自己身後护住。「四位兄台,我等无冤无仇,何不放我俩走,你要钱财的话,在下身上的尽数给你们就是了。」忙掏出怀里所有银两往地上一丢,显示自己的诚意。
「哈哈……小白脸倒识相,不过……」为首的盗贼嘿嘿奸笑。「那名姑娘也得留下!」就算自己不留著享用,凭那番姿色,卖到青楼妓院去也能卖到个好价钱。
神色一沉,南宸颢震怒:「兄台得寸进尺了!」说什么他都不会让芽儿被掳。
「就是嘛!长成那噁心模样,瞧了就想吐,要留下人家岂不折磨我嘛!」从身後探出小脸,她作怪扮鬼脸,企图激怒四人,半点也无身在险境的危机感。
「芽儿!别淘气!」好气又好笑制止,南宸颢真怀疑为何她没一般姑娘家恐惧害怕的情绪?
「本来就是……」好不委屈想抗议。
「住口!弟兄们,上!」四名盗贼哪容得她这番奚落,气怒的抡起大刀往两人砍去……
「危险!」骇然惊叫。本就只是个清修居士,哪懂得拳脚功夫,此刻唯一念头就是将她密密护在身下,不让她受到半丝伤害,自己的安危倒不重要了。
「颢哥哥……」瞧他为了护住她的安全,竟将自己後背暴露在刀光剑影中,月芽儿激动莫名,有股甜意涌上心头。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还是自保要紧。眼见四把大刀往他後背袭来,她旋身一转,将南宸颢推到马首边,自己却以流星之速翻身跃起,脚下连四踢,将四名盗贼踹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活该!」指著四个奋力想爬起身的大汉,她笑得一点都不客气。
也该算是贼子不长眼,竟抢到她身上来。当年的月银岚可是江湖公认武功莫测高深的高手,月芽儿自小由亲爹指点,就算没将他一身功夫学了个十成,大抵七八成也有,对付一般小贼绰绰有余了。
「他妈的!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四人怒吼,再次包围蜂拥而上。
但见她笑闹著闪闪躲躲,不时劳动玉足踹一踹,竟将四人像要猴戏般玩弄。
最感惊讶的大概就是南宸颢了,他原本瞧得胆战心惊,直想叫她寻到机会便赶紧溜,可後来却发现她厉害到竟耍弄得四人团团转。一直以来隐约知道她有些功夫底子,可从没想到有这么厉害啊!
「妈的……」为首的盗贼被踹得鼻青脸肿,滚跌在一旁,正想起身再战,歪斜的眼睛一瞄,竟让他给瞥到马匹旁的南宸颢,心想女人难缠,这小子却唇红齿白的,搞不好可以拿下他来威胁。
才这么想著,人已朝他扑去……
「啊——」黑影袭来,南宸颢大叫一声,动作不慢的又闪又躲。他可不想命丧……
「颢哥哥!」闻声,她偷空瞧去,却见他被人持刀追著到处跑。
终究是整天捧著心经念佛的,脚力哪有盗贼快,不一会儿,他就被追上了。
「哈哈……老子就不信追不上你!」贼子阴狠大笑,凌厉刀锋往他劈去。
眼睁睁看利刀朝自己而来,他想闪,身後却被一株大树挡住退路。
看来自己今天要命丧於此了!南宸颢心想,俊目一闭,脑海中想的不是佛祖、心经,而是月芽儿的盈盈笑脸……
他还没告诉她一件很重要的事啊!心中无限懊悔想著。
「住手!」月芽儿骇然惊叫,原本的玩心尽消,取而代之竟是一股庞大怒气。
下手不再留情,足下运劲踢断三名盗贼肋骨,趁他们痛得爬不起身之际,以流星追月之姿,後发先至飞掠到南宸颢身前,伸手握住大刀,硬生生挡住刀锋去势,在贼子还吓得瞠大眼珠子时,另一手成拳,愤然击向对方胸前……
就听「喀啦」骨头断裂声,贼子向後翻滚在地,痛不欲生哀嚎,大概断了不少根骨头吧!
耶?没事!听到凄厉惨叫,南宸颢後知後觉发现自己竟然没感到任何疼痛,这才悄悄睁开眼皮子……
「芽儿,你受伤了!」一映入眼帘竟是她鲜血淋漓的掌心,不禁让他又惊又怒。
「颢哥哥,你没事吧?」丢掉手中大刀,她反而先关心他的状况。
清楚她是为了救自己才伤成这样,南宸颢既心疼又愧疚,更有著强烈的自责感,觉得自己没用,为何让心爱的女人受伤流血!
没错!心爱的女人!他已然在不知不觉间为她心动而锺情了。
「我没事,你的伤比较要紧。」压抑著对自己的怒火,一心只想快些帮她止血。
「哦!」颢哥哥脸色好难看,不知在对谁生气?是她吗?不可能吧!她都已经受伤,很惨了耶!是盗贼吗?搞不好!不过以他们身上伤势而言,依颢哥哥慈悲为怀的胸襟,说不定会同情他们,还好心的送他们去找大夫,所以应该也不是他们才是。那么他到底在气谁?
很识相的乖乖自怀中取出青玉膏,哪知才一拿出来,便被他给夺了去,俐落而谨慎轻柔的帮她涂药。
「痛吗?」瞧她小脸忽地一缩,南宸颢心疼问道。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力道,没想到还是弄痛了她。
「嗯。」脸都皱成一团了。
「以後别再那么做了。」掏出方巾帮她包扎好,他淡淡道。
「做什么?」满脸不解。
「为我而伤了你自己。」迳自牵来马儿,小心抱她上马。
「为什么?我不可能眼看你受伤的。」马背上,月芽儿有些受到伤害,以为他不愿接受她任何的协助。
傻丫头,她不忍见他受伤害,难道他就忍心吗?南宸颢暗付,翻身上了马背,右手持缰绳,左手则搂著她的小蛮腰,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因为我会不舍。」轻描淡写地抛出一记轰天雷。
耶?她有没有听错?颢哥哥说他会不舍?天啊!这是温和木讷的他所说过最像情话的一句言辞了。
难得的,月芽儿粉颊微热,柔弱无骨依偎在温暖胸怀中,软软轻问:「芽……芽儿没听错吗?」
轻笑出声,低首在粉色热颊上落下一吻,转了个话题。「走了!别让爹娘他们等太久。」马腹微踢,随即策马出林,留下四名不断哀嚎惨叫的贼子。
「那他们……」一出林子,月芽儿这才想到被她打断骨头的男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