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烈日并不是对她无意的,不然也不会在她住进客房的第一个晚上,就跑到她这儿来喝酒了。
「对了,烈公子,奴家可以问问您吗?下午咱们见到的那位姑娘是谁啊?她看起来和另一位公子挺亲热地哩!」伍葳葳再次斟满一杯酒,蓄意挑起话题。
「不知道。」烈日回答的口气很冲,又狠狠的灌下了一杯酒。
伍葳葳的话勾起他心底熊熊的怒火,以及一种……令他不明白的心痛,仿佛他什么都还没有抓住,却又失去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不觉的大声起来,不晓得除了自己之外,他还要说给谁听?
「我想也是。哼!那女人真是不要脸,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随意和男人搂搂抱抱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伍葳葳自认为娇媚地朝烈日微笑,并更加恶毒的数落尹之雀。
烈日突然想起那张嫩嫩的红唇,他无意识的用舌尖舔舔自己的唇,顿时,酒味全数变成某种柔软的甘醇——
这种滋味,难道风云也尝过了吗?
不!他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
「还有啊!那女人……烈公子,您要上哪去?」伍葳葳没料到他会突然站起身,立刻中断话语,只能用愣愣的眼光目送他跨出门槛。
这是怎么了,她是说了哪句话而弄巧成拙吗?
蜡泪成泥,夜更深、更凉。
尹之雀怔仲地看著满桌已经冷掉的酒菜,轻轻举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
一听到男主人回来了,厨房赶忙整治出这桌酒筵送到房间内,碧大婶还特地暖了三壶老酒,笑咪咪地说这是要替主人接风与新婚之夜用的。
尹之雀的眼光飘到门口,仿佛如此便能穿透到门外,直射到远在彼端的客房。
烈日一整天都待在那儿——待在他带回来的娇客伍葳葳身边!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从碧大婶等人的口中,她已经知道尹府和烈日所结下的天大梁子。
一想到一个年幼的孩子浑身鲜血淋漓地躺在乱葬岗上等死,而身边躺著母亲的尸首,尹之雀心中就有著一股浓浓的疼痛,她几乎想替烈日放声痛哭一场。
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过得有多么聿福!住在尹府中,顶多是被尹老爷子他们疏忽或遗忘,但她仍然有娘亲可以撒娇;吃住虽不是锦衣玉食,但她至少有一片屋顶可以遮风蔽雨;哪像烈日这般举目无亲呢?
她心中蓦地想起娘亲生前的口头禅要知足常乐——
现在她终於懂了。
只是,烈日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房呢?都这么晚了,尹之雀等得好无聊。
若不是碧人婶再三吩咐她一定要等待烈日回房,要——呃!伺候他「就寝」,她早就去和周公约会去了。
没事可做,尹之雀随意拿起盘中的各色果子磕牙,她一时童心大发地将枣子、花生、桂圆、松子等按顺序排列在桌上立正站好。
「好了,」她拍拍手,「这就叫做早、生、贵、子啦!」
「早——」她的一根手指按住一颗桂圆。
「生——」桂圆在桌面上滚过来、滚过去。
「贵——」她「咻」地手指突然下小心一滑,那颗桂圆就顺势飞到空中「腾云驾雾」!
「子——」那颗桂圆不偏不倚的打中刚进门的烈日的鼻尖上。
烈日反手将门合上,他的声音很平静、动作很轻柔,可表情却很暴烈。
他的睑庞映在灯火下,看起来既扭曲又铁青,他的双眼则是布满血丝,宛如从地狱出来似的� �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喝酒了!」她赶紧道歉,同时也因为闻到一股刺味而赶紧捂住口鼻。
「我喝酒了。」烈日阴阳怪气的学她喊了一句,并发出低沉笑声。「是的,我喝了酒,还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不行吗,娘子?」
尹之雀猛地摇头。「没有、没有。」她想想不对,又赶快换成猛点头。「可以,可以。」
「看来你也准备大醉一场。」他的脚步有些不稳,在桌旁坐下后,扫视着酒菜。「美食、佳酿,」他的视线扫回她的身上。「还有娇妻,人生夫复何求?你说——是吗?」
「是是是是。」尹之雀如同惊弓之鸟般,现在她只晓得附和他才是最要紧
「为什么有两只杯子?」烈日拿起一只酒杯,像是逮到了什么似的。「这花前月下,你准备邀请谁与你共饮?说!」
「没有,我没有邀请谁呀!」尹之雀急忙摇头否认,「那是碧大婶准备的,呃!她说那是、那是……」突然问她倍感羞涩。「那是我们的交杯酒啦!」
房内忽然安静下来。
第五章
淡淡的曙光穿透门窗,洒落在房内。
房内帘幔半垂,床榻上一片凌乱。
一名衣著凌乱的男人正倒在赤裸的女子身上……
尹之雀还没睁开眼睛,脑海中的记亿已如扑打在岩石上的海浪,翻来复去。
她轻轻的挪动身子,下料,那仍嵌在她体内的粗大男性倏地又勃起硬挺起来。
她的身子立即僵住了。
不要!不要再来一次了!
她全身的肌肉紧绷,绝望地不敢回想昨夜那仿佛没有尽头的疼痛。
昨夜的烈日就如一匹狂乱的野马,只顾著自己恣意的冲剠与奔驰,完全没有顾及青涩脆弱的处子的她能承受多少?
一整夜,他反覆再反覆的要她,那感觉就像置身在沸腾的滚水中,她的娇躯被他强迫著,使她除了承受外,连些微的反抗都不能……
忽然,嵌在她体内的「那个」又冲动了起来。
「啊!不要!」尹之雀倒抽一口冷气,花穴一阵紧缩,柔润的甬道因控制不住而不断收缩。他也醒了。
他先是微微抽出—些他的男性象徵,然後又猛然地插得更深!
「不要……」她气若游丝的苦苦哀求,却换来他直捣黄龙的蛮横干劲!双掌握住她的乳峰,他跨坐在她身上,急速的摆动,将勃发的欲望全数灌人她的体内。
「喝!」他的男性直接进驻到她的体内深处,爱液沾染了那块生命孕育之地。
烈日的胸膛因喘息而剧烈的上下起伏,虽然他的欲望已经获得满足,却还是不想退出她柔软的甬道——
直到,他听见一阵细碎的啜泣声。
该死的!
他望著她泪眼汪汪的小脸,这才领悟到,他伤害了他的小妻子,被褥上斑驳的童贞之血更明白的向他控诉著。
他曲起双膝跪在床上,从尹之雀倦中带泪的小脸蛋看到她那青紫相交的肌肤,再从满是瘀红的双峰看至敞开的细柔双腿间……
他迅速地别过头,不愿让她发现自己的愧疚。
没有必要觉得残忍!他这么告诉自己。
圆房本来就是为人夫君天经地义的权利,是一个做丈夫应有的权利,「尹之蝶」难受是她家的事,他根本没有必要感到愧疚!
对!这就是他的报复。
「把你自己遮好!」他蓦地大吼一声,掀起被子往她身上一丢,火速下床,冲出房间。
他俩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结束了。
没有温柔、没有甜蜜,有的只是痛苦与伤害。
从那一夜之後,他们两人可说是形同陌路。
白天,尹之雀逗留在厨灶的时间倍增。
她一步步学著厨艺,也顺便试吃各式的咸甜小点。
她的笑声变得更多、更清亮,乾瘦的身材也增加了些许的丰腴,事实上,她多了一份珠圆玉润的丽色,渐渐少了当初嫁来的小家子气,但却仍然保留了那份纯真与烂漫,难怪她人见人爱了。
而烈日呢?
他似乎变得更加忙碌,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成天在武场训练新来的镖师,直到半夜三更才回旭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