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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这个金毛鬼相处久了,也有好处的,比如说,她愈来愈聪明,懂的用中国独有的臭豆腐来「薰陶」他。

  「你平常吃这个?」特殊慵懒的声调,在变。

  「对啊!还有、还有,肠旺臭豆腐,还有、还有……」忍不住兴奋,她拆解袋口的速度在加快中。

  「这又是什么?」

  善善笑咪咪的打量著对面的路易。

  他脸色原就白,这下子不知道她是不是眼花?他的脸,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白中带一点青?

  「臭豆腐羹。」呵!呵!呵!她确定是白中一点青,啊,不对!现在是两点青。

  等不及要他满脸青,善善飞快的把一袋袋的各式臭豆腐给倒出来,盘盘碗碗的就满了她这边的桌面。

  「清蒸臭豆腐、天香臭豆腐,烤臭豆腐,啊!好好吃的臭豆腐。」光闻就香极了,再配上他发青的脸,人间美味啊!

  「那黑黑的是……油炸蟋蟀?」她的个子小成这样,原来是吃食出了问题。

  「我才不吃蟋蟀,这是东山鸭头。」

  「你确定?」他眼前的东西,每一样都很……怪异,很难相信是食物,尤其是那一堆他宣称的……豆腐。

  「懒的理你!」一夹起油炸臭豆腐,善善就往嘴里塞。

  看见那怪异的食物,闻到那令人反胃的气味,直到善善真的把东西塞进口中去咀嚼,路易有了生平第一次的震撼!

  「你很勇敢。」他不得不赞美。

  「……」她忙著在嘴里塞东西,没空应声。

  正要上汤的法国厨师,捏著鼻子跟路易用法语快速交谈著,不时还看往她这边来。

  现法文?比爱国,她童善善输人不输阵!

  「金毛鬼,我先跟你说,我没臭豆腐吃,会死!你要个死人也没用对不对?所以,你吃你的法国餐,我吃我的臭豆腐,OK?」快喝虾妖汤!快喝!苦死你个金毛鬼!

  善善又吞了一大口的清蒸臭豆腐,随便他们用法语在那叽哩咕噜。

  「爵爷,我马上把那些东西清掉。」布克尔捏著鼻子请示著,不敢闻进那恶心的气味。

  「不必。」同样是法语,路易的优雅,与众不同,「让他吃。」

  「是的,爵爷!」布克尔捏紧鼻子,恭敬的退立一旁。

  「我交代的事,都办好了?」才喝了一口龙虾浓汤,路易就放下银匙,「布克尔?」

  「爵爷,事情都办好了。龙虾浓汤……是我的疏忽,龙虾被善善先生不小心惊吓到,等我发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虾血一放,是混浊的。」

  有一只的头壳还破裂,断脚就更不必说了,布克尔就是想不通,善善先生跟龙虾有仇吗?还是说,这是某种风俗?杀龙虾之前,要先把龙虾装到棉布袋里,甩个头破脚断肉发苦?

  东西文化,差异真大!

  不小心惊吓到……龙虾?能被这有意思的小子「不小心」惊吓到,这龙虾,不算浪费。

  路易看著善善挑衅的又塞进一大口天香臭豆腐。

  一口又一口的吃不停?这有趣的小子有著非常的勇气。

  「都撤了。」那气味,他没了胃口。

  「是的,爵爷!」布克尔俐落的收净桌面,不是训练有「速」,实在是……他快吐了,但他是一流的名厨,什么奇怪的食物没见过?所以,不能吐!

  「金毛鬼,你不吃你的法国大餐了啊?」苦死了吧?善善夹了最肥的大肠就往嘴里塞去。

  「布克尔,净手。」路易不应善善的挑问。

  「是的,爵爷!」

  端上纯银的洗手盆,臂腕上挂著纯白的毛巾,布克尔一会儿换水、一会儿递毛巾,善善忙著往嘴里塞豆腐的小手停了。

  「他是奴隶啊?」厨师要做这么多事?

  「家仆。」

  家仆跟奴隶是有差别,仆者,出卖劳力:奴者,出卖尊严,「你要我,该不是你正好缺一个台湾『家仆』吧?」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原来还真是她想太多了!

  带著恋雪去法国,一来可以暂时避开那些恶亲坏戚,二来不怕日本祸又来家里绑人,家仆嘛!有什么难?不就这里挥挥、那里扫扫,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不缺家仆。」

  啊!她忘了她是小女人,不是大丈夫。

  「你确定不缺,台湾的哦?」他那是什么眼神?

  看人直勾勾的不转弯,真可怕!

  「哪一国的,都不缺。」

  「那你要我干嘛?」被路易看到受不了,善善冲口就问。

  路易的眼神微变,他答非所问,「你吃饱了?」

  「差不多了,你还没回答我,你要……啊!」

  「恶!」

  吐?他在她面前吐了起来?

  善善眼圆、嘴也圆的看著路易对著纯银的小水盆吐不停。

  虾妖真这么厉害?他才喝一口虾妖汤就吐成这样?就说是台湾的沙虾好嘛,要不这臭豆腐也挺好的……

  弯下身捉出垃圾桶,善善跟著狂吐不停。

  金毛鬼一定是故意在她面前吐给她看的,炫耀他法国洋祸连吐都吐的这么优雅,好恶!

  他会书她活活吐死!

  「呕……」眼角瞄到他正拿白巾在拭嘴角,善善被路易的优雅弄的又开始吐。

  做作的金毛鬼!她不吐不行!

  「起来。」

  不是还在擦嘴?他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

  「要我抱?」他问的轻慢。

  「不准你抱!」把吐的乱七八槽的垃圾桶往他处塞去,善善马上跳起身离路易好远。

  她学聪明了!

  要真又被他抱住,说不准他又随便来上一个,把人吞了去的那种喷火咬法,万一把她咬死了去,那还得了?

  最恐怖的是,刚刚他才吐过!

  这一想,善善捣紧嘴,跌跌撞撞的倒退著进了客厅,一不小心就给自己打结的脚跟绊倒,一屁股坐上了硬邦邦的红桧太师椅里。

  「啊!」痛死人了!连後脑勺都给敲到,她要捣嘴又要揉後脑,心底忍不住嘀嘀咕咕起来,爷爷说,这太师椅能坐的出一个人的正气,那洋沙发只会让人倒出一身邪气,这正气,要是能撞上时不这么痛就好了。

  「我看看。」

  眼前的一堆星星,还在闪闪发光,他又来到面前,还弯下身?

  「不准碰我!」来不及想,善善光溜溜的脚丫子,一伸直,就贴上了路易的胸口,就这样,她倒在椅子上,双腿曲起,顶住他的心跳。

  「你用了两次……不准?」这有趣的小子,真是有过人的勇气。

  路易没有打掉善善无礼的小脚丫子,相反的,他圈握住她的足踝,说话的同时,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大拇指的指腹,抚触著她的踝骨。

  蹬他,只要用力,一定可以蹬开他,可是……後脑痛的让她力气不见了,她的脚……她亲眼看见她的脚在他手中颤抖!

  脚底贴著他的心脏,那心跳一下又一下的刺激著她的末梢神经,刺刺的、麻麻的,说不上的感觉,就是使不上力。

  「两次不准又……怎样?」避开他绿意满是的瞳仁,善善很勇敢的一连吼著,「不准!不准!不准你碰我!」

  明明没看他,但她就是知道,他那魔绿的眼瞳,一定在变色,那是一双会摄人心魂的眼……摄人心魂?

  她的心魂还在吧?她是催眠师,怎么也轮不到她失心魂才是……等等!他、他、他?

  「你也是催眠师?」忙著照顾恋雪,她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一直催眠不了他?

  「不是。」催眠术?那太容易,容易的事,浪费他的时间,他不做。

  听到否定的答案,善善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

  不是催眠师?那她为什么总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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