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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握起我。」圆润的黑瞳异常澄澈,也异常蛊惑。

  蚀心之剑……蚀人之心……

  「阿烈,握起我。」

  无形之力,驱使著他的五指收拢,驱使他顺从她的轻喃莺语。

  「牢牢的。」

  五指加重力劲,如她所言。

  「然後,带著我一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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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归咎於百里剑的蚀心恶名,倒不如说是南烈意志不坚,无法拂逆她的要求。

  每次都这样。

  他都快将她的话视为圣旨,毫无原则的言听计从,只差没跪下来叩谢皇恩浩荡——

  不行不行,他是她的主子,该听话的人是她呀!

  应该是他说东,她便不能往西;他说坐,她便不准站著!反了反了,现在的情况全反了,这只小剑魂已经爬到他头顶上去了——

  思绪停顿半晌,无奈地望著那双搁架在他肩胛的小巧玉足,没错,她爬上去了,无论是想像中抑或是实质上的情况。

  他终於发现所有不对劲的原因——他在溺爱她!很恐怖很恐怖地溺爱著她!

  南烈为此觉悟而倒抽了口凉气。

  要宠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理所当然,这么不费思量,好像天经地义一般。

  他逾越了主子所该负的责任,而且逾越得太多太多了。

  而小剑魂似乎挺享受他的逾越,这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小小双臂环著南烈的脑袋,放任身子随他的步伐而行。南烈收拾些简便行囊便领著她上路,没有马、没有车、更没有轿子,他就顶著大太阳步行过好几条街巷,整个衣裳背後都快能榨出一大桶的汗水。

  小剑魂将南烈的头颅当成枕,小歇数个时辰,睡睡醒醒间,他还是在走。

  午膳时他也只是急急啃了三颗包子,脚下步履可没有休息过,远离了城镇,越走越往僻远、人烟罕至之地,见他几乎快走上瘾,她边打哈欠边举手发问——

  「阿烈,我们要到哪去斩妖除魔?」

  「那山里的某洞穴。」南烈指著远远的青青山脉。

  那么远噢?「你怎么知道?」

  「伏翼说的。」总不能要他除妖还得自己去找妖魔窝吧?他的任务仅只有提剑杀妖,或是弃剑被吞,简单明了。「不过据说那洞穴内岔路千回百绕,条条相通,却也道道曲折,进去後,每条都是生路,每条也都可能是死路。」

  「那……万一出不来怎么办?」她很乌鸦嘴地问。

  「兴许百年後,又有哪个路痴少年溜进洞里,在洞穴深处发现一具盘腿打坐的白骨,前头五寸地上插著一柄绝世好剑,那个路痴少年必定误认那具白骨是哪个隐世的孤僻高人,朝白骨又跪又拜,然後取走绝世好剑,成为武林新盟主。」

  她好困惑地偏著头,被风吹拂的发上束绦胡乱飞扬,像两只顽皮小掌轻拍在南烈的颊畔,甚至嚣张溜过他鼻前。

  「啊?」她不懂。

  「白骨是指我,绝世好剑是指你,路痴少年是指你第一千两百零二任主子。」他点明故事中每个人扮演的角色,而他似乎是其中下场最惨的人。

  察觉坐在肩上的剑娃娃静默下来,南烈偏过头,却难见到那张搁在他脑後容颜的神情。

  「怎么了?」

  又是一阵无言,久久,她的声音才闷闷传来。

  「我讨厌你这样说。」

  第七章

  她从没有向任何主子抱怨过任何事,没有讨厌、没有不喜欢,她总是很听话地随著主子的命令行事。

  她知道自己的身分,一柄剑该有的身分,所以即便她有多讨厌哪一任主子的行径,她也从不说,只是很小人地在心底祈求下一任主子会更好。

  南烈是她头一个能坦言道出心中感受的主子。

  她不知道,「主子」原来也可以是待她这么好的。

  他不会因她的直言而发怒,所以她能毫无顾忌地告诉他:「我讨厌你这样说」,若换成前头那一千两百个主子,她决计不可能开得了口。

  这么任性的话,只有南烈可以包容她。

  「我说了什么让你讨厌的话?」南烈左思右想,还不忘把自己先前的每字每句再拿出来反刍一番,并没发现失当之处。

  「我讨厌你每次都提到第一千两百零二个主子。」那会让她觉得南烈迫不及待想将她这颗烫手山芋抛给别人,「我现在的主子只有一个人,他叫南烈!」

  南烈揉揉被她突来怒焰给吼得有些疼的耳朵,「这点我比你还清楚。」干嘛吼得这么大声?

  「你嘴里说清楚,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吧。」

  她恼了,所以跃下南烈的肩头,迳自加快脚步朝前走,小小的身子搭配上宽广的衣袖,让此刻的她看来像个甫学走路的小奶娃。

  「你在同我发什么脾气?」南烈阔步一跨,轻松追上她。

  「不要你管!」

  「你不爱我提第一千两百零二个主子,我以後不提便是。」南烈先露出笑脸,谄媚求和。

  「你还说!」她挥舞著小拳头,像只受到攻击的大闸蟹,但碍於两人的「种类」不同,那双粉拳半点也捶打不著他。

  「不说就不说,你火个啥劲?」南烈揪不著她,只能亦步亦趋追著她。

  「不要你管啦!」她知道自己在火什么,可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发火的程度。

  这明明只是小事,南烈说的话也没错,难道她以为南烈会是她最後一任的主子吗?不可能,才不可能咧!南烈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一件未来将会成真的事实,她不该这么生气的……

  她这抹剑魂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主子发娃儿脾气?八百多年来,她何时曾这般要性子?不曾,即使主子再纵容、再允许,她都不曾这么放肆过。

  独独对南烈……

  一股後扯的拉力紧紧扯住她的脚步,让她前进不得。

  她回首,南烈杵在二十步远的地方没追上前,而百里剑正系在他腰间,碍於剑魂无法脱离剑身太远,她与他,就这样尴尬地对望。

  「是我不对,忽略当主子该有的自觉,你现在是属於我的百里剑,我却老爱提那个不存在的混蛋主子,我道歉。」南烈向来知错能改,也不认为主子永远是对的,有错,就要认、就该改。

  南烈缓缓走近她。

  「我们休战?」

  她瞅著他,好久。

  点头。

  南烈先挑明了自己错的方面,她也冷静反省了自己,他都先认了错,她自也明白坦承。

  「对不起,我耍性子了……」她说得好小声。

  「在我能容忍的程度下,耍耍性子是被允许的。」就算小剑魂八百多岁高龄,在他眼中,她仍一如外表那般稚龄。

  「我从没有向其他任主子耍脾气,从来没有。」她又重新「巴」回南烈背上,小小的希冀浮上她脑海。如果,她可以触碰到这宽阔的肩膀……她想触摸、想拥抱,想真真切切感受那贲起的肌理。

  这个小小希冀,很难有成真之日吧。

  「你就是吃定我了嘛。」

  南烈没来得及发觉,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是如何的甘之如饴。

  在她那么多的主子中,他也是拥有独一无二的特质——这让南烈有丝窃喜及开心。

  「阿烈,你生气了?」她小心探问。

  「我的脸像在生气吗?」

  「你的脸不管什么时候看都不像生气呀。」她小掌抚上南烈的颊,作势拧著漾起浅笑的唇弧,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哼,现在会笑啦?「所以你专挑我这种人欺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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