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椅子,为尽早回复愉悦的心情,她决定到超市买一堆食材,回来做一顿好吃的 ,犒赏自己。
拎着大包、小包纸袋回到别墅时,已经将近中午了。
「芮思。」
刚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一名英俊的年轻男人突兀地挡在门前。
眨眨眼,看清来者是谁后,她笑开脸--「洛阳?」她叫出对方的名字。
她、李凉悠和洛阳,三个人念同一所高中、混同一个社团,在校刊社内是有名的三 剑客,毕业后仍然是最好的朋友。
「想不到是我吧?我找你好几个月了。」洛阳的脸色很忧郁,没有好友重逢的喜悦 。
「进来再说吧。」手上拎茼大包小包,她闷着头往别墅走,假装没注意到他忧郁的 神色。
暂时把纸袋搁在客厅,芮思抬起脸笑瞇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明知 故问,用膝盖也能猜到,是小悠告诉他。
「你干吗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皱着眉,不苟同地瞪着她脸上的浓妆,没有直 接回答问题。
「不好看吗?」
「很丑,足够掩盖你的天生丽质。」他的口气听起来很不高兴。
「洛阳,你专程到这里批判我的吗?」板起脸,她不想听训话。
他抿着嘴,半响闷闷地吐出话:「小悠告诉我,你现在是--」顿了顿,他忧郁的 眉心皱得更紧。「芮思,我没想到几个月没见,你怎么会变这么多?」
「你想说,我现在的身份是『情妇』?」耸耸肩,她不在乎「自曝其短」。
「为什么?你的家境不差,没必要做这种事。」洛阳的口气激动。
我不想解释,因为你是来指责的,既然不想了解就一定听不懂。」她轻描淡写。
「这是什么逻辑。」屏住气,他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是不想了解,而是这 种行为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错误?」尽管是朋友,但她向来有精神洁癣。「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么我们之 间的友谊,大概也是一桩美丽的错误。」摇摇头,她不偏激、没有讥讽,只觉可惜。
「的确是错误。」她的话让他再也压抑不住激动。「我们之间的『友谊』,错在你 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从来不给我机会把话说清楚。」
「洛阳,我不喜欢你这样,如果你是来闹场的,那么就请回,因为现在我没心情奉 陪。」说完话,她举步越过客厅,想走到门口。
「今下天我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他奔到沙发前拦住她的路,神色很悲愤。「芮思 ,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我,却宁愿做一个毫无名分的情妇?是,我知道自己的财富和 身份地位比不上那个包养你的男人,但是我能给你全心全意的爱,何况我工作努力,去 年公司配了不少股票,我一样有能力,给你衣食不虞的丰足生活。而他,他能给你的只 有钱,绝不会有心。」
「心?那个东西一斤能卖几两钱。」皱起眉,她势利地嫌弃,抵制他的夹缠不清。
「你不是这么势利的女子,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岂会不了解你?」
「人都会变的,更何况你有一阵于没见到我。」她很冷静。「而现在,我偏偏很爱 钱。」
洛阳的脸色很沮丧。「芮思,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喜欢你?」
望着他天崩地裂的颓废神色,芮思冷淡以对。「你不是自以为了解我?但其实你根 本不了解我,一点都不了解。基本上我跟龙大老板正好配成一对,因为我跟你口里诅咒 的男人一样没心少肺,懂了吗?」
洛阳睁大眼睛瞪着她,彷佛她说的是外星话。很明显的,他不懂。
「跟我谈情说爱,承诺你能给我的只多不少--对别的女人来说,这番话也许受用 ,但基本上,这番话对我而官却是种负担。因为听到这种话,我不会感激你更不可能因 此爱上你,你丰沛的情感和承诺,正好足够把我吓得逃之天天。解释的这么明白你总该 懂了吧,洛阳?」
他愣愣地瞪着她。「我不懂……」
垮下肩,她怀疑自己在白费力气。「是啊,我想你还是不会懂。如果你愿意明白, 就不会把一腔热情投射在我身上,冀求得到回报,而不去了解我愿不愿意接受。」
「你为什么不接受?因为不喜欢我?」他幽怨地追问。
叹口气,她终于明白,很难让固执的地接收到她真,实的感觉。「不是喜不喜欢的 问题,而是我根本就不会、也不想去接受任何形式的情感,因为情感是一种系终,如果 我的浅薄从头至尾,不能给你你想要的深情,我们为何要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能给?是因为我给的不够多?」他很固执。
「就是因为太多了。」她喃喃道。
「太多?」他又露出「不懂」的神色。
芮思吶喊着投降。「好吧、好吧!那我就简单解释--举例我跟那个男人,虽然我 不够喜欢他,但是因为他要的不多,正好跟我能付出的那一点点相对等,所以我们在一 起相得益彰,就是这样。」
洛阳深深皱眉,看得出来,他努力想要听懂。
但是,这种事也许不能靠一般理解力去懂,事实上,她会跟龙大老板在一起,只因 为「巧合」。
碰巧下,她跟龙大老板轻浮的人生观一拍即合,另一个巧合是,他是父亲属意的最 佳人选,因此自然而然促成他们的「孽缘」--如果不是因为这种种巧合,她根本不会 让任何男人,有机会接近她的生活和身体。
因为从母亲过世那一刻起,她就决定要过自己的人生。就连她那固执霸道的父亲, 也别妄想左右她的命运。而在她认知中,男人跟感情,都是一种系绊。
就为防止这种系绊,所以她身人虎穴,以确保往后无拘无束、不受摆布的美丽人生 。
「芮思,你是故意的吗?故意提出这种似是而非的道理,让我却步?」洛阳沉重地 凝望她,表情很痛苦。
她想,他永远都没有想「明白」的可能了。「如果你这么以为,那就当是好了,没 别的事就请你离开吧。」她直接下逐客令,虽然有点无情,但她已不想再做徒劳的解释 。
「芮思--」
「呵。」
打个呵欠,她走到大门边伸手送客。
「芮思,你吓不走我,等你了解我的诚心,我相信一定能感动你。」他认真地看着 她的眼睛。
她再打一个阿欠,这回是真的困了。原来,真有像洛阳这种人,擅长制造无聊又冗 长的对白。
终于送走洛阳,她心情恶劣地把自己关在厨房,刚煮好几道香喷喷的菜、堡妥一锅 酸白菜豆腐面,正准备好好犒赏自己一顿,突然听见院子里有轻微的异声。
「喵喵喵……」
一只小花猫越过矮墙,从窗台上跳进室内,蹭到她脚边。
「咦?小猫咪,你从哪里来的?」放下大杓子,她蹲在地上抚摸猫咪柔顺蓬松的毛 发好一阵子,心情总算愉快许多。
「哺。」小猫喵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来陪我吃饭的吗?」她笑嘻嘻地问猫咪,然后站起来,把刚煮好的午餐端到餐 桌上。
「咪咪,小花猫,快采吃饭快来吃饭快来这里,有一条鱼……喵喵喵喵,谢谢小小 姐姐,喵喵喵喵喵喵喵……,』作怪地,她对着小猫,模仿起小朋友的声调哼起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