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他由衷赞叹,忍不住探出指尖,轻触那犹如丝绸滑腻的水肤。
他想拥有她!
这个欲望快速在他的心里滋长、蔓延。
全身莫名起了一阵轻颤,吉祥恍然回神,却赫然瞥见玉冷霄过于逼近的深邃黑瞳,毫不避讳释放他眸里的欲望,放肆地凝望着她。
天啊!他的眼神……
她倒抽了一口气,着实被吓到了。
察觉自己指下肌肤的抽紧,她眸中的惊慌告诉他,她在害怕。
“你在怕什么?”
她的反应,让他有些惊讶。他对人一向虚情假意,鲜少将真实情绪表现出来。
此刻,甚至不需要言语,她却轻易察觉到他对她展现的欲望?
呵,这世间真有人可以看透他吗?
他拭目以待!
“你想怎么样?我们条件不是都谈好了?你不能伤害我。”他太危险了,吉祥懦弱地退了一步,不敢靠他太近。
她像极了一块美玉,让他有收藏的欲望。
闻言,玉冷霄赶紧收敛眸中的不怀好意,笑了笑。“你很聪明,我好像愈来愈欣赏你了。”
明明是句赞美,吉祥却听得冷汗直流,小脸刷白。“感……感谢……厚爱,我我我我……心领了。”
“呵呵,走吧,该干活了。”玉冷霄放肆大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吉祥慌张跟上,一想到她刚刚的糗样,就想撞豆腐、吊面线自杀。
她真是笨死了,怎么结巴成这样?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在害怕,绝对不是在害怕——
只是刚好有些冷而已,她才会发抖……
交手第三回,依旧惨败。
第五章
精致的亭台楼阁,占地广大的宰相府,一景一物、一山一水,都是精心布置,连用来照明的烛灯,都采用最上等的丝罩,呈现出柔和迷蒙的美感,更别说那屋檐上,用手工雕制的琉璃瓦片,长廊柱缘的凤纹龙雕等,根本是极尽奢华之能事。
从他们一踏进宰相府,悦耳的丝竹声就没间断过,伴随着声声娇笑,还有男人举杯吆喝的声音,显然府里正在进行一场豪奢的官宴。
“合上小嘴,别破坏你的美。”耳边猛地传来玉冷霄的嗓音。
“喂,别吓我。”吉祥拍着胸,喘着气,瞥见他黑眸里的讥诮,她羞红了脸,铁定是她方才露出活像乡下土包子进城的表情,他才会这么说她。
可恶!“哼,住大屋、抱美人有什么了不起?男人就是这种德性,半刻没个女人陪,就会死,这些女人也真是没出息,我步吉祥从来不仰人鼻息。”
吉祥故作不屑,摆明她不是羡慕,而是打从心眼底看不起。
实在转得太硬了,未免激怒美人,他还需要她帮忙作戏,玉冷霄只好选择憋住笑意。“呵,是吗?这些女人确实没脑袋。”他耸了耸肩,以表附和。
“嗄?”吉祥一愣,怀疑她听错了。
算了,言归正传。“喂,你究竟带我来宰相府做什么?”这才是她该问清楚的事。
其实,她相当惊讶,宰相府岂是她这种寻常百姓能来的地方?只是令她更讶异的是,宰相府竟然纵情声色,夜夜笙歌。
“等会儿你自然知晓。”他优雅浅笑,让吉祥刹那失神。
“你又傻了,我真有这么好看?”
红晕飞快爬满她的双颊。“鬼扯,我是被你吓傻的。”烦死了,这家伙老是笑个不停,一个男人长成这样,根本是造孽。
“喂,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别叫我分辨什么古物,我可没这等能耐,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我可不管。”
平常猜猜玩玩还可以,若要认真起来,她根本没十足的把握,或许是老天爷眷顾她,她觉得好的东西,还确实真是好货,只是没什么鉴定依据。
“来不及了,我们在同一条船上,除了到岸上外,没有其他退路了,走吧,我会看着你,没人可以动你一根寒毛。”
玉冷霄朝站在厅堂门外的家仆点点头,示意由他来带路,自己主动握住吉祥的小手,亲昵地拥着她。
“喂喂喂,你在做什么?”
他的体温如炙铁,灼烫了她与他接触的肌肤。
大手箝紧,扩大了彼此的碰触。“嘘,别作声,他们的人来了,记住,我们是一伙的。”
“玉公子,柴宰相在内等候多时了。”下人前来领路。
“劳烦了。”
“喂——”来不及抗议,吉祥已经被强迫搂着走。
玉冷霄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兰香味,再度袭进她的鼻腔,瞬间让她噤了声,她恍然领悟,他们彼此靠得有多近……
轰——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脚趾慢慢往上窜,直抵她的面颊,随着小手绵密传来的热度,她的脸颊更烫、更红了。
她怔忡地望着彼此交握的手指,心口猛地一悸,像是被掐着颈子,完全吸不到气一样难受。忘了抽回手,或者可以说……她下意识的不想松手。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是她从没体会过的,感觉起来却不太差。
爹娘早亡,她又是长姊,只能独立自主,从来没想过有依赖别人的一天,而他却是主动拉她的手,虽然只是作戏,但他温热的掌心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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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玉砌,活色生香,华灯闪动,觥筹交错,隔着窗格,翩翩起舞的女伶,轻扭纤腰,万种风情,男人们左拥美人,右举杯,好不快活,所有的喧闹声都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精致的铜雕门一推开,吉祥旋即被眼前的奢华摆设吓了一跳,豪富官宦世家的生活,根本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想像得到的。
柴仲仑一声令下,所有的歌姬全退了下去,他站起身亲迎贵客。
“玉公子,你总算来了,老夫等你许久了。”年过六旬的柴仲仑,有着中年发福的圆胖身躯,一头斑白的发,动作略显迟缓,外表的老态却无丝毫遮掩他眼中仍热中权势的精光。
皇帝懦弱怕事,将大小政事全交给宰相处理,造就了柴仲仑权倾半壁江山的机会。
顺他者生,逆他者亡,这个道理,满朝文武百官无人不知晓,但对百姓而言,只要有一口饭吃,谁当家做主根本不重要。
“让柴相久候,是冷霄的过失。”玉冷霄仅是回以淡笑,清冷的黑瞳没有一丝情绪。
“好说、好说,玉公子客气了。”
性好渔色的柴仲仑,一瞥见吉祥,老眼顿时发亮。“咦?怎么不见百春居花魁桃儿作陪?”
“不需要,我有她就行了,我对桃儿已经失了兴致,最美最艳的花儿,只要一朵就够了,其余都是累赘。”玉冷霄觑着吉祥,嘴角挂上无害的浅笑。
恶心,说那什么鬼话!明知道是场面话,但听到这种说起来要脸不红、气不喘的恭维,吉祥还是禁不住烫红了双颊。
“玉公子说得极是,不知这位美娇娘是?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遥安城里的花魁女伶,哪一个他不知晓?怎么可能遗漏这难得见上的好货色?
柴仲仑涎着一张老脸,凑近吉祥跟前,那淫秽的目光,让吉祥遍体发寒,下意识缩到玉冷霄的背后。
察觉她的不安,玉冷霄往前跨了一步,隔绝柴仲仑的逼近。“她是我的红粉知己,喜福客栈的掌柜步吉祥,她对古董也有些兴趣,所以我特地带她来瞧瞧,柴相应该不会介意吧?”
“喔!原来如此,步姑娘的娇艳当属遥安城之冠,百闻不如一见,本相今日总算开了眼界,只可惜未能及早认识你,还真后侮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