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地思忖半晌,却仍没有答案后,她只好暂时挥开那种奇异的感觉,专心地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她小心地躲藏着,原本打算等他们的行动结束后再离开,但是她看着、看着,一股怒气忍不住涌上胸口。
这些男人不顾对方的苦苦求饶,强行地掠夺财物,实在太过分了!
第五章
他们每个人都有手有脚、身强体壮的,为什么要这样强抢财物?那些无端被掠夺的人是多么的无辜!
满腹的怒气冲昏了她的理智,她冲动的决定要去制止他们的恶行!
然而,她才刚跨出一步,眼前忽然一闪,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立刻纵身飞掠至她的面前。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双强壮的手臂已将她的身子牢牢镶嵌在那堵伟岸宽阔的胸膛中。
玄琰拉下蒙面的布巾,二话不说低头就给她一记喘不过气的热吻──先前每一次逮到企图开溜的她,他都会这么做。
冷芙衣的反应也像每一次一样,从原本的抗拒,到最后无力招架,甚至情不自禁地回吻他,直到整个人意乱情迷,他才终于松开她甜蜜的红唇。
冷芙衣在他的怀里急促地喘息,心底又羞又气,真恨自己的不争气!
她自己也感觉得出来,这几天下来,每当他强行掠夺她的吻时,她抗拒的时间愈来愈短,没多久就在他炽热的气息下彻底降服。
她不由得心惊地猜想,她的心该不会也被这个恶劣的盗匪掠夺了吧?
掠夺──这两个字一掠过脑海,冷芙衣立刻从意乱情迷之中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强取别人的财物?”
玄琰没有对他们的行为多做辩解,反而问道:“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这还用问吗?是无辜被你们这群盗匪掠夺财物的可怜人!”
“他们是县太爷的人。”
“嘎?”冷芙衣一愣。
县太爷?当初带了几名护卫,硬是想将她强掳回去当妾的那个男人,不正是县太爷的儿子吗?
他会选定县太爷的人下手,是为了替她出一口气吗?
这个疑问蓦然浮上冷芙衣的脑海,但是她却问不出口,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感觉撼动着她的心,让她的胸口隐隐发烫。
她咬了咬唇,压抑住心中的悸动,说道:“不管他们是谁的人,你们为了一己之私而强抢他人财物,不嫌太过分了吗?”
玄琰没有多解释什么,他转头望去,眼看县太爷的人全被打跑了,便拥着她走了出去。
其中一名蒙面盗匪走了过来,拉下蒙面的布巾,将刚掠夺而来的一箱财宝交到玄琰手中。
“主子,这是这次的战利品。”
冷芙衣的目光不经意地朝这男人瞥去,整个人忽然一愣,先前那种隐约的怪异感觉再度浮上心头。
真是奇怪,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连一名盗匪也觉得似曾相识?
可是,任凭她怎么回想,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哪儿见过这个男人呀!
更何况,他是一名盗匪,平日都待在山寨里,她怎么可能曾经见过他呢?大概是她太多心了吧!
玄琰一直暗暗观察着她的反应,知道她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初端汤药进他寝宫的池孟桓,他的眼底不禁掠过一抹笑意。
看来她对那个苍白病弱的“四皇子”真的是厌恶到了极点,不但不曾正眼瞧过他,甚至就连他身边的人也同样不屑一顾。
“很好,你们可以回山上去了。”他对其他男人们下令。
“是!”
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开,冷芙衣迟疑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不回去吗?”
听她不自觉地说出“我们”、“回去”这样的字眼,玄琰的唇边扬起一抹满足的笑,看来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渐渐向着他了。
“你不是指责我们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而抢夺他人的财物吗?跟我来,你就会知道答案了。”他拥着冷芙衣,翻身跃上一旁的骏马。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个能够解开你疑惑的地方。”
冷芙衣轻蹙着眉,实在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这一路上,她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自己正倚偎在他的怀中,那种被拥抱的感觉,是如此的舒服、如此的自然……
高大的骏马疾驰如飞,很快就绕过了半座山,顺着一条黄土小径,来到一个看似贫困破败的小村落。
望着眼前老旧简陋的屋舍,冷芙衣心中的疑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还愈来愈深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忍不住问。
这村落看起来这么穷,他总不可能还来打劫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太丧尽天良了!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玄琰搂着她下马,带她走进村庄里。
冷芙衣原本以为村民们见了他,会像惊弓之鸟般,吓得四下逃窜,但是没想到结果却恰恰相反!
村民们一见到他,每个人的脸上全堆满了友善的笑容,眼中充满了热情和感激,仿佛看见了头上顶着光环的大恩人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会将一个盗匪当成恩人?
正当冷芙衣困惑不解之际,玄琰已热络地和村民们打起招呼。
“赵大娘,你的腿伤好了吗?”
“托您的福,就快好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连连道谢。
“小虎子,你爹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我爹已经好多了。”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咧开了大大的笑容。“爹还一直叮嘱我,叫我一定记得向您道谢。”
冷芙衣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底的诧异更深了。
为什么这些村民看起来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而且神情和语气中还对他充满了感激?难道他们不知道他是盗匪首领“山魈”吗?
心底的疑惑还没有得到解答,就见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
一看见他,玄琰停下了脚步,微笑道:“村长,别来无恙?”
“托您的福,大家才有办法过活。”
“别客气,这不算什么。”玄琰说着,将那些劫来的财物全部交到村长的手中。“来,这些给你,请你妥善分配给村子里的每一个人,有病痛的、家里的米粮短缺的,千万不要疏漏了。”
村长没有矫情的推卸,满怀感激地收了下来。
“我要代替全村的村民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时常的救济,只怕咱们村里的人不饿死,也要病死了!”
冷芙衣一怔,直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并不是单纯为了私欲而掠夺财物,而是在劫富济贫!
县太爷的儿子是那般的仗势欺人、目无王法,想必县太爷也不是个好东西,说不定平日光做些欺压百姓、搜括民脂民膏的恶劣行径,那么将他们的钱财劫来接济这些贫苦的村民,反而算是在做善事呢!
冷芙衣不由得深深望着身旁的男人,原本的愤怒早已不在,看着他的目光甚至多了几分钦佩。
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玄琰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望,虽然沉默无语,但都感受到某种情愫在彼此的眼波交流间传递、蔓延……
半晌后,玄琰打破沉默,戏谑地笑道:“怎么?你爱上我了?好吧!我就成全你的美梦,娶你当压寨夫人好了。”
“你在胡说什么?”冷芙衣的娇叱声中,不自觉地揉进了一丝甜意,就连眉目之间,也染上了些许娇柔。
望着她美丽的容颜,玄琰的胸口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