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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郎月眉淡淡地睐他一眼。「我来接爸爸出院。」

  陶之毓楞了一下,他以为郎京生早已跟小眉交代过自己来接他出院的事。「郎伯伯没跟你讲吗?他叫我……」

  突兀的敲门声截断了他的疑虑,一个高大俊帅的男人一派潇洒地捧着一束鲜花,一进门正巧遇上由洗手间出来的郎京生,男人二话不说地把花塞进郎京生手里。

  「第一次见面,郎先生你好,我叫管仲笙,是月眉的男朋友,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管仲笙调皮地朝郎月眉眨眨眼,他是萧岚旅特别「友情赞助」,送给陶之毓的「刺激」。

  不是萧岚旅特别有同事爱,也不是她完全放心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接触,而是因为主意是女人们出的,赌局呢,也是女人们自己设下的输赢方式,而她只是较倒楣、手气较背了点,连累她的男人被当成「筹码」输掉而已。

  反正她们的男人全都没和陶之毓打过照面,随便派哪一个上场都行!

  一句话让两个男人同时楞住了,一个是郎京生,另一个便是不敢相信的陶之毓。

  这个讯息对他而言,不啻是平地一声雷;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整颗脑袋嗡嗡作响。

  男朋友?她交男朋友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情?

  狼狈地瞪着郎月眉低垂的螓首,他心里全是愤怒的问号。

  「呃……月眉的男朋友?呵、呵呵,我怎么从没听她提起过?」姜是老的辣,郎京生的反应比陶之毓快许多,至少他没有陶之毓那般大受打击。

  女儿永远是女儿,就算嫁了别的男人,也还是他的亲生女儿,只不过可惜了陶之毓这么优秀的女婿,可惜啊可惜!

  「我想她不是不跟你提,而是来不及提。」扯开优雅的笑容,管仲笙表现得落落大方。「毕竟我们才刚开始交往而已,她是女孩子脸皮薄,于是我就不请自来了。」

  「哈,好个不请自来。」郎京生僵笑道。

  问题是,现在这种情势怎么收尾?

  一女怎能配二夫?月眉这丫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看得他是雾里看花、越看眼越花!

  「郎伯伯。」千算万算,算不出是陶之毓为这出闹剧安排了结局。「既然你有人接送了,那么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先去上班了。」无心也无力去面对令人心力交瘁的社交介绍,他不假思索地选择离开。

  事实上,他是担心自己在思绪紊乱、情绪起伏波动的此刻,会做出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想象的事。

  郎月眉却下晓得他的挣扎,她微颤了一下,望着地板的眼已然泛红。

  「呃,那个阿毓……」

  郎京生的叫唤唤不回陶之毓离去的脚步,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医院的长廊,郎月眉才任由热泪滑下脸庞──

  陶之毓从来不曾注意自己家的空间大小,但今天不同了,少了「她」在这个动线里游走,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难以闻嗅。

  他疲累地瘫在沙发里,一整天他就这么窝在这个凹陷里。他懒得动,连夜色变得昏暗都懒得开灯,无力地任由黑夜将他吞噬。

  这就是结局吗?他思念了近二十个年头、像疯了似地迷恋她纤秀的身影,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滴答滴答地,天上掉下来的顽皮水珠拍打着他的窗,慢慢地,水滴变粗了、银丝之间的缝隙也变得缜密,天空呜呜地下起雨来。

  他状似平静地聆听着雨声,内心却止不住波涛汹涌。

  老天爷也在为他哭泣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原来心太痛的时候,眼泪是流下出来的;流不出的男子泪全化成悲伤的血液,滴滴苦涩地融回骨血里,噬人心骨!

  厚重的云块像有磁力般互相堆叠,交擦出隆隆且低沉的咆哮,陡地大门传来轻浅且几不可闻的开锁声,让几乎隐身在黑暗中的他心生戒备。

  他安静且迅速地切断正巧在他右手边,墙面上的电源总开关。他在黑暗里待了有段时间了,视觉早已适应漆黑的环境,如果真的必须跟对方起冲突,那么在暗夜里的他,胜算应该会多一点。

  大门轻缓地开了,显示来者的小心翼翼。

  就在一抹熟悉到不行的纤柔身影闪人大门之际,天空恍似抗议般地响起惊雷,交杂着强烈的闪电倾泄而下,令她惊怕的身影惊跳了一下,也令陶之毓清楚地看清她的容颜。

  她还来这里做什么?嘲笑他吗?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还是炫耀又有如他一般的蠢蛋,无知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陶、陶陶?」按不开电灯的开关,或许是保险丝烧断了,她想。

  小心地扶着墙面,她试着在漆黑的屋里寻找他的影踪,可惜天色太黑、雨势又大,连窗子都透不进半点月光。「你在吗?陶陶?」

  不知何时,他已挪移至她身后,他紧握着双拳,就怕自己克制不住地搂抱她。

  「陶陶?」明明感觉他的气息就在自己附近,却遍寻不着他熟悉的身影,这种感觉好诡异,诡异得令她慌乱起来。「你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

  回家之后,送走了临时充门面的管仲笙,郎月眉在郎京生的逼问之下,抽抽噎噎地把自己蓄意刺激出陶之毓真实心意的计划详加说明,结果挨了郎京生一顿好骂。

  你以为一个男人能为女人付出到什么程度?所有该不该他做的事他全一肩担了,你还怀疑人家的心意?!

  郎京生从来不曾如此严厉地责骂她,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或许她真的是欠骂,父亲的责备并没有令她太难受,反而感到一股亲情的温暖;那席话如雷贯耳、石破天惊地让她明了自己有多么愚蠢。

  就算他从来都不说甜言蜜语又怎么样?从小到大,没有人比他更疼自己的了;他总是任由她闹别扭,甚至心甘情愿地让她咬得逼体鳞伤,这又有几个人能真心做到?

  连自己的父亲都做不到,何况他和她根本非亲非故!

  天!她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残忍地伤害他,一想起他在医院离去时的颓丧背影,她的泪便止不住地滚落……

  这便是她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要来祈求他的原谅,因为盲目的爱情教人眼盲心盲,敦她看不清他的真心,因此,她只能悲怜地祈求他再给自己一次爱他的机会。

  陶之毓借着熟悉的地形地物不断避开她搜寻的视线,他没有心力去想她之所以回头的理由,只能用炙烈的眸贪婪地锁紧她的纤影。

  她的选择再明显不过了,因为早上那名男子早已取代他在她身边的位置,他只能抓住一刻是一刻,竭尽所能地将她烙印在自己心头。

  「陶……啊!」一个较之前更重、更沈的雷响震彻心扉,硬是逼出她的尖叫和惧意,委屈地蜷着身子,蹲跪在沙发后面,身躯微微打颤。

  浅浅的叹息在暗夜里漾开。

  郎月眉怔了一下,她清楚地听见了,听见他那恍似饱含诉不尽千言万语的低回叹息,猛一转身,她这次总算清楚地看见他高大的身影。「陶陶?」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恨自己没用,就是无法狠心见她受苦,如何都斩绝不了对她的关心和思念。

  「我……不该来吗?」原来冰冷的疏离令人如此难以忍受,原来她一直都以这种不自觉的方式在拒绝他、伤害他,这教她如何开口祈求他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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