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好痛喔~~萧岚旅差点被撞哭了,抚着被她猛力撞击过的肩,稍嫌紧张地贴住长廊墙面,细长手臂伸得笔直,为双方划下安全范围。「妳、妳别过来,我们保持这种距离就可以了!」
「尴尬」两个字陡然从天而降,甄孝齐敛去笑意,缓缓地站起身来。
「咳!」清清喉咙,她突然觉得自己有打破僵局的义务。「萧小姐,妳有事找我吗?」
戒备地瞪了眼白睦琳,萧岚旅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有事要「请教」甄孝齐。
「那个,妳上次说总务部卫生纸的消耗量,比上个月多出了四分之一倍是不是?」揉揉肩膀,她好不容易将话说得完整。
「是啊!怎么了吗?」上回就是为了这件事,她才上总务部跟人家「情商」,结果气氛弄得有点僵,她怎会忘了?
「可是我清点过叫货量和存货,使用量明明比以前少了些,为什么会跟妳的资料不符呢?」
第七章
支出与实际情况不符?现在公司的帐目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怎么她始终找不出症结?翻看所有的字据和支出比对,甄孝齐在「另类」办公室里烦恼了一下午。
其间,她不断偷觑着两个助理;她们一下子对帐,一下又核对支票收支款额,间杂着其它部门同事过来请教或送单,看起来忙得不亦乐乎。
垂肩望向桌面上的收支表,每一张申请单上全明明白白地盖上助理们的印章,如果金额无误,上面也会有她甄孝齐的签章,但事先总是得先过助理那一关──
会不会……是她们动的手脚?
一个堪称邪恶的念头闪过脑际,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不会的!她们只是和自己的工作态度略有出入,而且以命理来说,或许她和她们是属于较无缘分的人,因此没有办法做好朋友,但她们还算得上是好同事──至少她们该做的全做到了。
怎么可以用这种小人心态来看待自己的同事呢?为此,她又感到内疚不已。
接下来的时间,她还是找不到帐目之所以有差距的出入点;想拨电话给其它部门的请款人或厂商核对金额,又显得对下属不够尊重……
这个超级敏感的问题,让她的情绪变得焦躁,引来偶发性的偏头痛,连带地影响到她晚上的工作──
「妳今晚脸色不太对,怎么了吗?」趁着工作处理到某个段落,窦嗣丞离开计算机桌走动,并乘机冲了两杯浓茶,递一杯给整个晚上脸色都不是很好的甄孝齐。
为了让她的收支与往常接外件时差不多,窦嗣丞便将白天处理不完的公事留至下班后,两人再留在公司或到他家里「加班」,算是额外给她「打零工」的机会。
没办法,那女人总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坚持,说什么「他们之间非亲非故,所以她没有权利可以接受他的帮助」之类的话,听来着实教人气馁万分。
所以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之下,他只好采用这个变通的办法,不仅让他处理公事的速率加倍,更可以争取与亲亲女友独处的时间;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在不被她察觉的情况下,加减暗中帮她一咪咪──简直是一举N得!
所以他们今晚才会聚在他家,为的就是处理部分白天未完成的工作。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工作令她体力不胜负荷,或是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她今晚的脸色竟苍白得吓人!
噢~~他只是想暗中帮帮她而已,并不是真心想将她当成机器人,日也操、暝也操,这样他可是会心疼死欸!
所以适度的关心是绝对必要的。否则万一亲亲女友说他不够体贴、不够注意她,那么他就只有一个下场──吃不完兜着走!
甄孝齐虚弱地摇了摇头,她不晓得该不该跟他坦白这个事实。再怎么说,「另类」总是他们窦家的企业,撇开男女朋友的关系不谈,他和她还有敏感的上司下属关联,这让她踟蹰、犹豫,无法下定决心。
「对不起,我只是累了。」这句话彷佛成了全世界所有藏有心事的人,拿来当隐瞒作用的借口,她累得无法思考更多,只能用最浅显也最易懂的言词来搪塞他。
「是太累了吧?」宾果!果然跟他想象的情况不谋而合!「那今晚就做到这里,妳好好休息,剩下的部分我们明天再做。」
「嗣丞……」痴痴地瞧他一眼,甄孝齐发觉自己似乎变得软弱了。
以往,整个甄家最强而有力的臂膀是她,所以她只能义无反顾地扛下所有重责大任,而且完全没有足以依赖推托的对象;但现在不同了,她有他,有他在背后为她撑腰、顾前顾后,像一个令她安心又放心依靠的稳固屏障,因此她软弱得理所当然而迅速。
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她迷惘了……
「别想太多,这阵子给妳的压力太大,对不起。」他太了解她那顽固到不行的责任心,于是就很自然地将所有罪过往自己身上揽,想藉此软化她的坚持。「还是我拨个电话,妳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
「啊?」她惊跳了下,蓦然胀个大红脸。「住、住这里?!」
老天!她不是故意用这么高亢且颤抖得令人生疑的声调讲话,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瞇了瞇眼,窦嗣丞双颊闪过狼狈的红痕。「妳放心,在妳这么不舒服的情况下,我没兴趣对妳乱来。」
真是!这女人在胡思乱想什么?害得他也跟着心浮气躁了起来!
咬了咬唇,她为自己的多想而羞赧,小手不自觉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不起,是我不好……」
「算了算了!去,去洗个澡!」微愠地将她由位子上拉起,将她推往客房的方向。「我去帮妳拨个电话回去,免得伯母担心。」
「嗣丞……」他是不是生气了?被人这般误解,任何人都会生气的吧?她突然觉得脚步好沉重呵!
回头瞪她一眼,他像在赶鸡只回笼般挥了挥手。「去去去,快去!」
低下头,她欲走还留地走进客房,很快地让自己置身于不断冒出热水的莲蓬头底下,一颗疼痛的脑袋逐渐恢复正常。
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到底该不该跟他坦白工作上出现的严重失误……
※ ※ ※
迷迷糊糊地被敲门声扰醒,甄孝齐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浴缸里睡着了!
她慌慌张张地由微凉的水里爬出浴缸,找到放在架上的大毛巾包住头发,再套上挂在壁勾上的白色浴袍,赧红着脸将门打开──
「怎么洗那么久?」窦嗣丞一脸担忧地审视她的神色,在看不到任何异样之后微松口气。「我还以为妳在浴室里晕倒了咧!」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冲进浴室「英雄救美」,但一想到她是在里头洗澎澎,他就感到既兴奋又痛苦。
之所以会兴奋,是控制不住体内蠢蠢欲动的窥视心态,而痛苦,则是他已事先夸下海口,绝不会趁她不舒服之际「伸出魔掌」;在两方势力相互较劲的情况之下,的确让他的理智和欲望经过一场激烈混战,惹得他苦苦压抑满脑子绮丽甜蜜的遐想。
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让你担心了。」
她耸着肩的样子好可爱,可爱得令他的心软化,而身上的某个部位却迅速变得坚硬!
「我只是不小心睡着……咦?」
猛然一股强大的拉力将她搂入壮硕的怀里,他紧搂着她,紧得几乎让她无法喘息,埋在她颈窝间的俊颜微微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