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心疼那花费掉的钱,也或许是受不了他的纠缠,她完全不经思索地反驳道:「至少我认为出租车司机比你安全。」
他也跟着恼了,除了骄傲的自尊被践踏不说,更重要的是,她全盘否定了他这个人的人格。「妳讲讲道理行不行?」
「哈!」她嗤笑一声,以犀利的言辞武装自己的脆弱。「我都不知道色狼还跟人讲道理……唔!」
尾音消散在他极具攻击性的唇办里,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眼,感觉双腿更为无力了。
他以为他在做什么?难道他听不出来,她说的色狼指的就是他吗?他竟然还敢色胆包天地当街强吻?!
真该海K他一顿或赏他一耳光,如果她还有残存的力量的话……可惜她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更别说是「行凶」了。
原想惩戒她那双满口不中听言语的红唇,不料碰触她的滋味竟是如此柔软而美妙,窦嗣丞不由得加深这个吻的力道,强硬地撬开她微颤的牙关,执意吮过她每一份甜蜜的肌理,直让她那甜美的小嘴再也无法口出恶言。
他管不得有没有人看见他们热吻的画面,有力的健臂支撑着她越加无力的腰肢,彷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她,还有这个甜蜜得令人不忍结束的吻……
好不容易松开她被吮肿的红唇,在她忙着吸进氧气的当口,他沙哑地澄清。
「我想要妳当我的女朋友,只是这个意思!」不想让之前含糊的语意彻底毁断两人可能的未来,他还是认为自己有解释的必要。
女朋友?她狐疑地抬头瞪他,借着不甚清明的街灯想看清他眸底的诚意。
「不是妳想的那样难堪,我只是想要妳花点时间陪陪我,听我谈谈心事罢了。」他从来没有跟别人分享心事的习惯,也从不曾表现出如此需索的态度,唯独对她,这些话语竟说得如此自然,好似他早就在心头说过干百回。
她瞇了瞇眼,神情更显戒备。「你?」
「我爷爷有两个老婆,一个是我奶奶,另一个就是别人所说的狐狸精。」也许是为了挣得她的信任,他开始释出一些些关于他自己的私事。「这就是为什么我奶奶能将所有时间和精神全留给我的主因。」因为爷爷大部分的时间全留在那个狐狸精那里。
甄孝齐抽了口气,着实很难想象如此复杂的故事情节。「那……」
「妳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寂寞。」他的眸黯了黯,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博取她的同情。「而妳,是头一个发现我寂寞的人。」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以往认为「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在微微倾诉过后竟感觉肩上的压力松懈了些,至少心头不再那么沈郁、厚重,他几乎是立即就爱上这种难以言喻的骚动感,也因此更加不颢放弃说服池。
「我……」她震了下,不敢再凝视他闪动着她所不懂光芒的眼,逃避似地将他推离几吋。「我可以当倾听你心事的朋友,可是女朋友……」
「别跟我说什么配不配的蠢理由。」对她的逃离视若无睹,他微微施力便又将她扯进怀里,伸出拇指按压住她红肿的唇,他竟察觉身体燥热起来。「我们家可不流行身家背景那一套。」
他奶奶和母亲都不是什么豪门淑女,自然不会在意世俗那套门当户对的俗气心理,这是他从小就明确体认的事实。
「不……不可能!」他可以不介意,但她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忽略两人之间的差距,即使经过刚才那个吻,她已然察觉了自己深受他吸引的事实……
「为什么?」他无法接受这种答案,她怎能还没踏出第一步便全盘否定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除非妳的理由可以说服我。」他霸道地不肯放手。
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垂首咬了咬唇,一时间莫名地感到鼻酸。「如果……如果我说,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当他的女朋友。他如何能要求一个只会拚命赚钱、省钱,却不知道怎么花钱的女人来当他的女朋友?或许就像花钱一样,她根本不知道当女朋友该有的「窍门」,又如何能做到心安理得且称职?
「感觉可以慢慢培养。」这个理由根本构不成理由。「妳休想随便找个答案来搪塞我,我不接受。」他表现出难得的坚持。
她心动了,面对如此强势且优秀的男人,要女人不心动几乎不可能,但是……「我不认为我们适合。」
「适不适合得等交往过后才知道。」这还是他破天荒地主动追求女人,她应该感到无限尊荣。「我准备好了,妳呢?」
她呆愣地眨了下眼,紧绷的心情竟顿时烟消云散,并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那笑声感染了他,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妳知不知道,妳笑起来漂亮多了。」他开始相信她拥有被推选为美女的资格。
「少胡说!我只是不晓得那种事还得做准备。」矫嗔地瞪他一限,她觉得身体有丝颤抖,却不再是因为之前的不安,而是带点说不出的……悸颤?
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跟男人交往过密的经验,只是那彷佛是该自然而然进行的情事,却让他说得好似得做好各项准备才能为之的谨慎,听起来就是觉得……怪。
「哪种事?」他明知故问。
她胀红了脸,更提不起看他的勇气。「呃……没、没事。」她怎么好大面神地重提他的意图?再怎么说她都是脸皮薄的女孩子啊!
抬高她的下颚,让她看清自己眸底的真诚。「小鸵鸟!谈恋爱当然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啊,这表示我已经准备好,好好地疼妳、宠妳,而不是怎么虐待妳。」他似笑非笑地揶揄道。
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美眸。「后!原来你之前都在虐待我?!」
佯装认真地思索了下,他下了最后定论。「嗯哼。严格说来也不算虐待,只不过是『苛求』了点。」他聪明地为自己的罪状写下较为轻缓的判决。
「为什么?」不平衡吶!凭什么她得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而且……为什么是我?」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吸引男人的条件,因此对她而言,这是个重要的盲点。
窦嗣丞扯开优雅的笑,细长的眼儿也弯了起来。「嗯,或许就是为了那五块钱。」
「五块钱?」她更迷惘了。
「别想了,我送妳回家。」
就因为那个调皮的五块钱,贪玩地滚离她小手的掌握,牵起一条隐形的红线将她带至他身边,所以他们相遇了──
感谢那枚五元铜板。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考虑给它「安金身」……
※ ※ ※
「素月,可不可以麻烦妳,过来帮我看看这些收据明细?」拿着一迭厚厚的单据,甄孝齐的眉心拧成一线。
林素月瞟了眼吴淑丽,两人交换暧昧的眼神,然后才起身走向甄孝齐的座位。
「怎么了吗?组长。」其实女人们的年龄都差不多,如果能撇开心结不提,或许可以成为交心的朋友;但林素月可不这么想,刻意以职位头衔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更是蓄意提醒自己失去的「江山」。
「这是这个月的公关收据。」每个部门都有所谓的「交际费」,不论是客户或厂商,甚至「另类」旗下的明星、歌手,公司都有负责招待的责任和义务,然后每个月底会全数汇集到会计室报公帐,统一处理。「嗯……比前几个月多了一倍有余,是不是哪里出现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