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俚又闯了什麽祸?希望不会是太难解决的事。
「姊,我想跟你借点钱。」挣扎了下,韩名俚还是开了口。
「你借钱要做什麽?」他不是有打工吗?为什麽还要向她借钱?「打工费呢?你都花到哪里去了?」
「拜托!那点钱不够啦!」韩名俚扒了扒头发,左看右看地避她的眼光。
「你总得把话说清楚,不然叫我怎麽把钱借给你?」不是她小器不肯把钱拿出来,但总得给她一个正当的理由,这样就算要她把钱送给他都没问题。只要不是坏事,她绝对会帮忙。
「那个……其实也不是我的事……」他支支吾吾地闪烁其词。
「名俚!」弟弟的个性她清楚,每回他惹了麻烦都是这个样,她再熟悉不过了。「你要是不讲清楚,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结束。」
有的人个性就是温吞,韩名俚就是属於这种人,不逼逼他,就算她猜到头发发白都得不到答案。
「别这样嘛,姊。」韩名俚看起来有点慌,他踌躇了会儿,不得不硬著头皮说了。「就我一个朋友嘛,他……不小心惹到一些混帮派的小混混,结果,被威胁要钱……」
韩娅织的心瞬时提上胸日,情绪却直线下降,脸色泛青。
小混混?多可怕的名词!
每天新闻、报上都不断报导现在的孩子有多可怕,更何况是混杂帮派的身分?!
「那不是你朋友的事吗?他为什麽不寻求他父母的帮忙?」还好,还好只是朋友,不是名俚本人。
「姊,那是我的好朋友,最要好的朋友,我怎麽可以不顾他的安危呢?」韩名俚显得有点太过焦躁,引起韩娅织的怀疑。
「名俚,你说实话,那个朋友……该不会就是你吧?」她开始头皮发麻。
或许名俚不敢说是他自己闯的祸,用一个虚构的朋友身分来骗她;很多人不是都这样吗?不好意思明说,便用「我的一个朋友」,或「我的朋友的朋友」来代替,事实上,指的就是他自己。
韩名俚两眼圆睁,神色骇然地瞪著她。
完了!单单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很不巧地猜对了!名俚果然又闯大祸了!
「你怎麽会惹上那些人的?」她深吸口气,很不情愿地接受这个事实。
韩名俚自知无法隐瞒,只得将过程全盘托出。「我……哎,就是在去打工途中,摩托车不小心擦撞到一辆破旧的私家车,从此就被那班人盯上了,不断威胁我要钱,不然就要对爸妈和你不利。」更惨的是,还拖累了他那一班数不清的女朋友们,他都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了。
「那……一直供应他们金钱根本不是办法啊!」那麽做,只会让他们更食髓知味而已;今天要一百、明天要一千,谁知道他们何时会狮子大开口?
「不然呢?这种小案子,就算到警察局报案,他们也不见得受理。」而且那些人就算被抓了,也关不到几天就放出来,到时候还不是又找上他?恐怕胃口还变得更大呢!
「你怎麽会惹上这种麻烦嘛!」她急得都快哭了。
「姊,我……对不起……」他也很後悔啊,但时光不能倒转,不然他会小、心地不擦撞到那辆烂私家轿车。
她又气又恼,大声对韩名俚吼道:「现在才说对不起有什麽用?!」
韩名俚低头不语。看来姊这次是气疯了,她从来都不这麽大声吼他的。
「娅织,电话喔!」门外传来母亲的叫唤声,暂时将一场风暴压了下来。
「等我想到办法再说上不得已,她撂下话跑出房间,留下韩名俚苦恼地呆愣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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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你的声音不太对。」江沧浪透过电话,很快发现她变调的情绪。
「没什麽。」她擦拭著眼角的水珠,不敢告诉他弟弟惹出来的麻烦。
「真的?」他当然没那麽好骗,尤其在两人变得更为亲密之後。「我以为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他的语气变得严厉,摆明了要她明说。
「别这样,我心情好乱。」太多事情集中在这一天里发生;先是和他快速进展,之後又遇上弟弟的问题,她快无力负荷了。
沈默半晌,他低沈的嗓音传了过来。「说出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
一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她的情绪无法控制的有些崩溃,带著一点哭音,她细细说道:「没办法的,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娅织,别哭。」似乎能感受到她的不安,他轻声安抚。「说出来会好过一点,不管我能不能解决,至少我们可以共同商量。」
「可是……」她不想把烦恼推给他,更不想拖累他也惹上同样的麻烦。
「不方便说话吗?你到楼下等我,十分钟後我们在你家楼下见面。」以他的个性,很难在遇到问题之後坐困愁城,他很快做了决定。
「沧浪……」她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他的提议的确让她心动。
共同商量--在不想让父母担心的情况之下,她很高兴他能伸出援助的臂膀,让她有点喘息的空间。
「乖,我们十分钟後见。」不容拒绝地,他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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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住啊?」坐在三十坪左右、装演还算清爽的公寓里,韩娅织显得有些局促。
「对啊。」由冰箱里拿出冲泡好的整壶冰咖啡,江沧浪拿了两个咖啡杯到她身边坐下。「我爸妈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多我一个人卡在中间多没意思?而且一个人住方便多了,至少不用到哪儿都得报备。」他顽皮地朝她眨眨右眼。
「我也不用报备啊。」跟家里说一声就好了,何必用到那麽严肃的字眼?
「哦?」他挑挑眉,将冰咖啡倒入杯中。「那你怎麽跟家里说今晚要外宿的事?」八分满,不嫌多也不嫌少,一式两份。
「啊?」她愣了下,两颊微微泛红。「我、我没打算外宿……」她只想到两人之间的约定,真的没有想那麽多。
江沧浪故意将手腕置於两人之间,指著上面的时间显示。「十一点零七分,你不外宿,打算几点回家?」他们都还没开始谈呢,这女人真没时间观念。
「我、谈完就……回去。」突然觉得自己很笨,什麽都没问就跟他回家,结果搞得自己进退两难。
江沧浪陡地握住她的手,两手交叠地放在她大腿上。「你以为谈完之後,我会君子的送你回家吗?」他像只打著坏主意的豺狼,不住在她耳边吹气。
「沧、沧浪……」她恨自己没用,一靠近他就止不住浑身发软。
「嗯?」玩上了瘾,他轻啮她小巧的耳垂。
「我不是……你、你说要帮我……」呜----怎麽会变成这样啦?!她似乎又笨笨地自投罗网了。她缩著肩,就担心他又「色心大发」。
轻笑出声,他拎起冰凉的咖啡杯轻触她灼红的颊侧。「逗你的,谁教你那麽紧张?」跟他在一起,紧张是最不需要的情绪反应。
松了好大一口气,韩娅织感觉很是无力。
好吧,她承认是自己多心了,但其间是否含括了自己的渴望?她简直不敢细想,只能仓皇地喝著冰咖啡,企图冰冻自己胡思乱想的脑细胞。
「可以说了吗?你遇上什麽问题解不开?」他很怀疑像她这麽单纯的女孩,会遇上什麽解不开的大麻烦。
韩娅织瞟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地将韩名俚遇上的麻烦叙述一遍,看他面无表情地不发一语,她连大气都没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