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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烟。”晃了晃手上整条深褐色的Davidoff,他诚实得像个童子军。

  “买烟要这么久吗?”她都在骑楼下站了十分钟,怎没见他由巷子里出来?

  褚擎宇突然咧开嘴笑。“要不要跟你报备,我刚在里头看了哪几本杂志?”

  “不必了!”瞪着他手上的烟,她直犯嘀咕。“抽那么多烟,抽死你算了!”他难道没看到烟盒上那排小字吗?行政院卫生署警告:吸烟能导致肺癌、心脏血管疾病及肺气肿。真不懂得养生之道!

  褚擎宇挑起眉,突然伸手按住她的额。“咦?没发烧啊!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他真是受宠若惊啊!

  “谁关心你来着?放手啦!”她愣了下,用力拍掉他覆在额上的掌。“鬼才管你是不是黑心肝呢!”她撇开脸,颊侧泛起可爱的红云。

  几个同样站在骑楼下等公车的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忍不住捂嘴轻笑了起来。

  “干嘛害羞?我无所谓的!”褚擎宇才不管别人的目光,反正他在店里看多了。

  “神经病!”单可人的脸更红了,毕竟她的脸皮没他的厚,没办法对别人的反应视若无睹。“走开啦!我要回去了!”

  “你的伞呢?”他明知故问。好极了!逮到一只忘了带伞的小白兔。

  “你很烦耶!”真是一针见血!他的问题不啻踩到她的痛处,地火大地低吼了声。“我没带行不行!?”

  “然后呢?”然后这笨女人想顶着大雨跑回去?现在又不是夏天,在他抽烟还没抽到死之前,她恐怕就已经先得肺炎挂病号了!

  “什么然后?”这家伙烦不烦?她还得回去赶未完成的工作!

  “你想冒雨跑回去?”他明知故问。

  “废话!”她的火气足以蒸发周围三公分的水气!

  “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咧?”他露出一贯欠扁的笑脸。“你看看这是什么?”他摇了摇另一只手上的黑色大伞,得意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单可人瞪着伞,然后瞪着他可恶的脸。“你白痴啊!谁不晓得是把伞!”

  “嗯哼。”走到她身边两手一撑,黑色的伞顿时大张,像振开羽翼的黑鹰。“我可以送你一程。”反正就在隔壁,他不介意她跟自己挤一挤。 

  机会难得嘛! “啊?”单可人立即被说服了,她露出难得的温驯。“真的可以吗?”

  这时,褚擎宇的地位瞬间由讨厌鬼升级为救世主。

  “无所谓。”他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乐死了!“反止我的伞大得很,走吧。”他极自然地搂着她的肩走人雨中。

  “唉,别这样!”拨开他的手,她的外侧肩膀立刻被雨淋湿了。

  “不靠近点怎么走?”他主动将伞移过去了点,魔手改为搂住她的腰。“你的肩膀都湿了。”

  “我自己会走,你离我远一点!”又拨开他的手,这次湿的是她腰间的皮包,而她的脸,都烫得快可以煎蛋了。

  “是你要跟我合撑一把伞的,这样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扯了扯她的手肘,让她重心不稳地贴靠到他的胸口。“进来点!头发都湿了!”

  “相处”久了,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多少都会发觉对方的生活习性。

  像她,在家工作时,不仅不施薄粉,还邋遢得像个菲佣;出门谈事情时,则穿着中规中矩的套装和低跟包鞋,整体感就像个干练的都会粉领族;而到PUB喝酒时,又化身为火辣性感的辣装美女,极容易由她的装扮辨识她出门的目的。

  现在她的头发随意垂放而下,长长的发丝在雨中飘啊飘的,加上她这么乱扭乱动,自然就容易湿了,看得他多心疼啊!

  “褚擎宇!”她羞恼地再次弹开他的手,湿了套装裙摆。

  “干么?”虽然连名带姓,他还是爽翻了天,起码这表示她记住他的名字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像个鸡妈妈一样跟前跟后!”拜托!他再这样动手动脚,她还不如直接顶着雨冲回去来得省事,反正一样弄得满身湿。

  “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管他鸡妈妈还是鸭爸爸,这是他所谓的“真理”。他头头是道地说着,原意欲搂她腰部的手,却不经意滑过她挺俏的美臀——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变冷,娇躯变得僵直。

  “什么?”他装傻,横竖他不是故意的。搂着她腰部的手更用力了些。

  “够了!”她受够了!愤怒地用鞋跟用力踩了他穿着拖鞋的大拇指一脚,她像辆加了油的朋驰跑车冲入雨中。

  “该死的!”他疼皱了一张俊颜,单脚跳了两步,僵硬地扭扭脚趾。“单可人!”

  “你活该!”该死的登徒子,痛死他活该!她回头向他做了个鬼脸,加大脚步往公寓的方向冲。“你自己慢慢雨中散步吧,我不奉陪了!”

  “该死!该死的女人!该死的你!”看着她粉蓝色的身影没人转了弯的小巷口,褚擎宇咒骂不断……

  ★ ★ ★

  如果没有意外,经过那场大雨的洗礼,极轻易便会被病魔缠身;单可人便是如此。

  她的声音通常是这么开头的——“哈啾!哈啾!”然后,便是止不住的咳嗽。

  一整晚,褚擎宇便在一连串的“哈啾”和接连的咳嗽声给扰得无法入眠,他甚至可以想像那女人眼泪、鼻涕一起“贡贡流”的丑陋姿态,加上她宽松的运动服、随意扎起的乱发,光是想像他就乏力。

  翻身用被子盖住头脸,却又在她哨咳不止的咳嗽声中翻身而起;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索性捞起薄外套套上,抓了把伞就出门了。

  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房买了感冒药、止咳药水,他冲动地跑去按单可人家的电铃,按了老半天才听到她虚软嘎哑的声音,由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谁啊?”是谁这么无聊,在下着大雨的夜还来按她的门铃?

  “褚擎宇,开门!”GOD!她的声音像极了白发苍苍的老巫婆!

  对讲机那头安静了五秒钟。“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喀隆”一声,显然对讲机的话筒被无情地挂上了。

  褚擎宇平日隐藏得极好的坏脾气全然被挑起,他火大的按着电铃不放——

  “你疯了是不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单可人终于受不了直线发烧的电铃声,她再次拿起对讲机咆哮。

  褚擎宇瞪着传声的对讲机,有股“毁机解体”的冲动。“……开门。”他吸了口气,“很冷静”地说了两个字。

  “我要睡了,不开!”单可人卯上他了,固执因子和他不相上下。

  “那我就按到电铃烧掉为止。”然后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全村怨她一狼”,所有的邻居将全怪罪她一个人,因为他会把所有的人都吵起来。

  “你知不知道‘放弃’两个字怎么写?”要死了!她的喉咙痛得要命,他却像头固执的牛般令人发狂!

  “我不认识字!”除非她开门,否则天塌下来他都不管!

  “……你真是……”她快被电铃声给搞疯了!

  “开门。”唇边漾起一抹笑,他的指尖还是不肯离开那颗吵死人的按钮。

  单可人闭了闭眼,妥协地按开楼下大门,然后走到门边打开房门。要是不这么做,难保才刚发生的事不会再次重演,她可没那个心脏再承受一回“催命铃”。

  褚擎宇收了伞,连跑带跳地跑上阶梯,在一、二楼的转角处,又听到她止不住的咳嗽声,他加大脚步冲到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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