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要到台湾去?”老人看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孙子那坚决的神情,“为什么?”
“因为我想去看看我五岁以前曾住过的家乡。”
“只是这样?”老人当然知道自己那些子孙彼此阅墙的情形,但他并无力阻止,这就是拥有百年历史的家族又拥有旁大产业的悲哀。
看着眼前他拉拔长大的孙子,他是他的骄傲,所以他当然也十分清楚他不喜与人争的个性。
“我是不是不会再看到你了?”老人伤感的说。
摇摇头,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来安抚老人,“我只是离家,您还是我最敬爱的爷爷,我会回来看您的。”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段飞鹏用着微讶的神情,再次确认刚刚所听到的事情。
“嗯。”点点头,冯亮杰啜了一口杯中的龙舌兰。
“跟你爷爷说了吗?”
“嗯”
“那好。”段飞鹏从西装口袋内掏出一张名片,“我现在正式聘请你为我们段氏集团的经理。”
冯亮杰先是一怔,接着勾起嘴角,“连面试都没有,就大胆地聘用我,不怕所用非人?”
“撇开你那高人一等的家世来说,就以你那全球数一数二的软体设计师的名号来看,我不先将你网罗起来,那我不成了呆子?”
第一章
铃铃铃……
刺耳的闹铃响彻整间屋子,可是躺在床上的人儿,却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她只是公式化的抬起手、按掉吵死人的闹钟,然后翻身嘤咛,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倘佯在梦乡。
不过,这样的清静并没有维持很久,枕头旁的电话正以高频率的嘟嘟声,凌虐着床上人儿的耳朵。
嘟嘟嘟……
在声响持续不间断的几分钟之后,床上的人儿终于投降地抓起电话:“喂--
“秦晓悦,你还在家?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忘了九点要来我店里陪素晴试婚纱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略带娘娘腔的男声,他气急败坏地大吼着。
“神经!下星期六才是十七号……现在别妨碍我睡觉……”昏沉沉地勉强说完,床上的人儿便随手把话筒扔到床下,然后双手抓着被单往上蒙住头,成功的再次拜访周公家.
彼端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恍然的急急说:“啊!晓悦,我跟你说错日子了,我以为今天是十七……”
话还没说完,听筒便发出公用电话没钱的哗哗声。
“狗屎!这个时候居然没钱?晓悦,你听我说,素晴已经在往你家的路上了,你……”
嘟嘟嘟……
几个结束通讯的声响后,室内再度恢复寂静,可是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整个屋子便遭运第三次的噪音攻击。
当、当、当……
规律的门铃声仿佛从遥远的一方传来。
“唉哟--”掀开被单,秦晓悦沮丧的呻吟一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对于一个星期一到五都晚睡早起、努力工作的人,难道就不能多一点体贴吗?至少--也等到她自然醒或午后再来劳役她嘛!
费力地再次举起双手,不过这次的目的,是将自己的耳朵捂住。
可是--
当、当、当……
门铃声一点罢休的意思都没有。
僵持几分钟后,秦晓悦认命地叹口气,睁开惺讼的双眼,拖着棉被跌跌撞撞地离开安乐窝。
脚步蹒跚地来到玄关,将大门拉开,接着便转身瘫平在沙发上,至于来人是谁?她根本没去理会。
伫立在门外、穿着白色洋装的纤细女子,自动自发的移动双腿进入屋子,她细柔的长发遮住了一半的脸,而那露出来的一半脸庞,简直可说是完美无暇、纤柔美丽。
女子优雅地走至沙发旁坐下,然后随手撩了撩长发,却不经意露出一块碗状大小的胎记,破坏了她应有的无暇。
“喂、大小姐,你不怕我是贼啊?开了门连看一眼是谁都没有,还大大方方地躺平在沙发上?”
“阿伦刚刚已经来过电话了,嗓门大得几乎把我耳朵都震聋了,要不知道猛按门铃的是你,很难的。”她用棉被把自己蒙了起来。
“可是你多少还是要看一眼呀,这样才保险嘛。”女子还是忍不住对她说教。
“骆素晴、骆大小姐呀,你今天不是去试穿新娘礼服吗?怎么有空过来喊我起床啊?”晓悦不在乎的转移话题。
耸耸肩、素晴一脸淡然,接着她看着好友一会才迟疑地试探问道:“晓悦……你还在气我不该答应这件婚事吗?”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她诧异地从棉被里探头出来。
“因为你没来陪我试婚纱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原来--也难怪她会这么想。
“讲错日子了。”晓悦吐出几个字来当作全盘的解释。
“什么?”
素晴听不明白,皱了起柳眉,她不懂,她失约跟日子有什么关系啊?
瞧好友一脸茫然样,晓悦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将话说完全,“阿伦那个笨蛋,跟我说错日期了。”见好友的眼神露出恍然后,她继续刚刚的话题,“怎么样?今天是不是很多人去啊?”
听到这个问题,素晴缓缓叹口气,“身为伴娘的你都没去了,还有谁会去……”
“拜托!你们两大家族联姻耶,怎么可能没人去?我看应该是人多到都踩烂门槛了才对!”
“还说哩,整间屋子除了阿伦、他的助理还有我这个新娘子外,其他人几乎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来看看段飞鹏要娶入门的媳妇,到底丑到什么程度……”语气想力图平稳,却泄漏了些许难堪。
闻言,晓悦的身子立即像装了个弹簧似的,从沙发弹跳起来。
她低头俯视着素晴,绷紧声音警告道:“你要是再说一次什么丑不丑的鬼话,那请便!门外就是阳关道了。”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嘛。”露出微笑,好友的激动反应,让素晴的眼眶有些湿润。
斜睨了她一眼,秦晓悦轻点了一下头表示满意,便往厕所走去。
“既然你醒了,陪我去吃早餐吧!”
没听见秦晓悦答话,骆素晴又接着说:“我一早就跑去那个婚纱店,除了阿伦之外,我等的人一个也没来,很多人都在一旁窃窃私语,我想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尴尬的一个待嫁新娘吧!”
“不会吧!你那个帅哥老公呢?跑哪去了?”她嘴里满是牙膏泡沫,只能含糊地喊道。
“他没出现。”素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苦涩,所以她又开玩笑道:“可能在某个女人的床上,下不来吧!”
闻言,晓悦握着牙刷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才蹙着眉头说道:“据我在公司打探到的消息,他并不是个花花公子。不错,是有几个女人黏着他,但没听过他有固定的情妇,加上他非常热爱工作,我还没听说有哪个女人能让他赖着不起床的。”
“也许吧!不过我只知道段飞鹏是个工作狂,而且性格冷漠,沉默少言。”
秦晓悦从厕所走出来,整个人又赖回沙发上。
“那配你不是刚好?你这个人不也对什么事情都很淡漠的吗?性格这么相似,以后可以夫唱妇随了。”
“我们是指腹为婚的,谈什么夫唱妇随?”她脸上闪过一丝悲哀。
“当初我千反对、万反对的,所有理由都说尽了,你还是要答应这门亲事,现在还在这里罗嗦,不觉太晚了吗?”
“我答应是为了让妈咪放心,你也知道,她一直觉得我会有这个胎记,是她的错。”骆素晴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段飞鹏非常反对这件婚事,要不是因为他父亲以死威胁,他压根不可能点头的。还没结婚,这些消息就传得街知巷闻,唉!我已经可以预期到婚后我们是如何的相敬如‘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