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她从一开始就乖乖的上床,她又心有不甘,所以才会每晚上床睡觉前,都少不了一番争战。
“来,这儿给你睡。”向剑尧好温柔地对终于上床的心上人猛笑。
雷咏心朝他翻翻白眼,便背对着他,侧着身上准备入睡,不再搭理他。
不过,这个讨厌鬼最近已经没有像以前那么惹她嫌了,可能是习惯了他的存在的关系吧!
唉,习惯真是可怕。
向剑尧才不是同床共枕就能满足的人,马上又发动第二波攻击,在她耳畔直涣:
“咏心,咏心,你先别睡,咏心,咏心,快起来,把身体转过来,咏心,咏心,你听到没?”
雷咏心就知道这个讨厌鬼不会这么间单就放过她,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对他大吼:
“你到底想怎样?”
向剑尧脸皮厚兮兮、无赖地笑道:
“你明明知道我要怎么样的嘛!来,乖乖睡到我怀里来。”
他说着,便理所当然的展开双臂,等着她投怀送抱。
“谁要睡在你怀里,白痴!”可是她的确天天被他抱着睡,而且睡习惯了还真是挺舒服的。
噢,又是习惯,可恨!
“别这么说嘛,我们的体型这么相合,抱在一起睡就像一幅画,简直就就是上帝最棒的艺术品,你就别再害羞了,快来。”向剑尧绝对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和人耗上的缠人精。
雷咏心当然也深知他那缠功的可怕威力。
明知结果都一样,一定是她睡在他怀里,但她还是要抗争一番,好平衡心中的不甘与不平。
向剑尧十分明白她的心思,所以也很乐得天天陪她耗,反正他永远是赢家。
又过了二十分钟,雷咏心约莫是发泄够今夜的不满,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他抱,在他的臂弯中慢慢地睡去。
不久,沉睡的雷咏心便和往常一样,因为向剑尧温柔的抚触,而在睡梦中露出甜美的笑靥。
向剑尧等的就是这份笑靥。
每个夜晚,他一定要看到咏心这份甜笑,在她的唇上烙上印记,才肯心满意足的入睡。
咏心呵咏心,你到底要我追你到何时?
你到底何时才肯爱我?
凝望着怀抱中的佳人,向剑尧真是百感交集。
不过其中并不包括死心。
他,永远也不会放弃追求咏心。
就像和咏心同床共枕、抱着咏心这档事,他不也利用“蚕食法”和“习惯法则”一点一滴的达到目的了吗?
所以,他必须更有耐心,慢慢地来。
女人怕缠,错不了的!
“你要到美国三个月?”
雷咏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向剑尧点点头。
要不是指导教授威胁他,如果他不去MIT(麻省理工学院)参加这个为期三个月的计划案,就不让他顺利毕业的话,他才不去哩!
“不错嘛,MIT可是享有理工学系的“哈佛大学”美名的国际名校;听说参加那个计划案的全是来自世界各国的理工学系菁英呢!”雷咏心衷心赞叹,对于别人在学术上的成就,她永远不会吝于夸赞,即使对方是她最讨厌的向剑尧。
“谢谢。”要不是怕没拿到硕士文凭匹配不起咏心,他才不去参力什么鬼计划案。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说起来,这是我们自进大学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谁然分开三个月有点冒险,但最近和咏心的关系陷入胶着状态,眼看毕业在即,左思右想后,他决定冒这个险。
经他一把,雷咏心才注意到这个事实,兴奋地说:“对耶,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摆脱你这个讨厌鬼、缠人精,上帝总算眷顾我了。”
“你一定会想我的。”
“不可能的事。”
“你一定会,因为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还不自觉;所以分开的这三个月你一定会想我的。”这是他毕业前最后的赌注。
“哼!”自大狂,谁会想你?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咏心爱剑尧,剑尧爱咏心,咏心和剑尧相亲相爱,直到永远。”
鹦鹉尧尧在雷咏心房里直说个不停,说得雷咏心心烦意乱。
“尧尧,别说了,我想安静,OK?”
可是尧尧说得正起劲,还是继续说。
雷咏心只好无夸地叹口气,把自己埋在枕头下。
右手背痒痒的,原来是爱犬小尧在舔她。
“小尧乖,我现在没心情陪你玩。”
她抱歉的对爱犬轻轻说道,小尧大概是了解她的意思,便乖乖的走开,自己玩去。
雷咏心又一阵串重叹。
她究竟是怎么了?
向剑尧才去美国一个月,她便浑身不对劲,仿佛生活失去了重心,一切变得乱糟糟。
最差劲的是:满脑子都是那个讨厌鬼的身影。吃饭时,他在;上课时,他在;发呆时,他在;念书时,他在;睡觉时,他也在;连梦中他都在。
唉唉唉,难道她真的喜欢上那个讨厌鬼?
不,不可能的,她绝不可能看上那个偷走她的初吻,又打伤西恩的大恶虫。
恍惚间又泪流满面,沾湿了床。
“不会的……我才不会想那个讨厌鬼……更不会爱上那个讨厌鬼……我只是不习惯现在的生活而已……”
她总是说服自己相信。
对,一定是习惯的关系。
尤其尧尧和小尧的名字又像那个讨厌鬼的小名一样,天天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提醒她那个讨厌鬼的存在。
特别是尧尧,成天说着荒唐话,她就算想不去想那个讨厌鬼也难。
将近六年的岁月里,她无论走到哪里,那个讨厌鬼就跟到哪里,她早在不知不觉中习惯出生活中有他,她的点点滴滴、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和他共渡的。
甚至,最近几个月,她已习惯在他温柔的拥抱下入眠;所以这个月来,她几乎天天失眠,觉得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的床,变得好大好大,大到令她感到孩单。
习惯果然可怕!
以前她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独行侠的生活让她觉得自在惬意。
可是这六年来,她在剑尧的百般纠缠下,已不知不觉习惯了有他相伴的日子。
人往往愈是在无意间习惯的事,在失去时,愈会觉得空虚受创、倍感孤独。雷咏心就是如此。
“该死的讨厌鬼……我才不会想你呢——讨厌、讨厌、讨厌……”
莫名的心痛再度袭向她。自从剑尧去美国后,它就天天发作,而且次数愈来愈频仍、愈来愈剧烈。
她不明白。
难道连心痛也成了习惯?
又下雨了。
雷咏心下了课,看见外头一片蒙蒙细雨,思绪又飞向过去的记忆。
这六年来,每次下着毛毛雨,剑尧就会陪她在雨中漫步,用外套为她披肩、用书本替她遮雨,配合她的步伐,放慢行进的速度,一齐数着地上的小石子,走过飘着雨丝的椰林大道。
而今,她独自走在雨中,细雨依旧、小石子依旧、椰林大道依旧,却少了替她遮雨、逗她开心的剑尧。
她突然感到双肩奇冷,雨落在发上,好痛好痛;她最爱的雨中漫步,在少了剑尧的今天,竟然变得索然无味。
心痛又发作了,滑落双颊的已分不清是泪是雨。
“好冷……剑尧……我说我好冷啊,你听见了没……你这个讨厌鬼,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讨厌……”
雷咏心忍不住掩面低泣,游魂似的身子一个不留神,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咏心,是咏心吗?”
“西恩?”
赖皮完成式
雷咏心想是泪和雨模糊了她的双眼,抑或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