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清楚自己对他,究竟是个怎样的情感。看到他昔日的恋人过来示威叫阵,她心头会泛酸、会吃味;他对她的温柔举动呢,又会让她晕了头,脸红心跳的……可是那就是爱了吗?
她知道很多人没有爱也可以上床、可以做很多事,她也并不那么保守,可是思想上,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和心爱的人做该做的事……要不然,性行为少了爱,充其量不就也只是种动物的行为模式,受的是荷尔蒙的主宰,而不是大脑的指挥。
“你家的乱,不会有其他人比我更了解。”袁震一口回堵了她拒绝他的理由。
“既然我这个客人不介意,你这个主人当然也不必在意——再说,我也有些话要对你说,你不觉得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吗?”
他把理由给说了,她好像也没法子再拒绝他了。
至于她担心的事嘛……嗯,他刚才还在生气,应该不会想到她所想的事……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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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对男人的态度,该改一改。”袁震一进门,便将盘旋在他脑海多时的话给说出口。“尤其是对那些你所谓的帅哥的态度,更要好好地检讨。”
跟在他后头的杜拾羽人都还没站稳,他的训示已经像海潮般涌了过来。
“一个女孩子,一个像你这年纪的女人,应该早就脱离迷恋偶像的年纪,你这样子难道不会觉得难为情吗?”
“我……”她想为自己辩解,可是他的话如连珠炮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害她想说也没机会。
“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献殷勤?”他一脸不敢置信地摇头。“你以为你几岁?十五、十六?杜拾羽,让我提醒你一下,你已经二十七了,几乎要大上他整整十整岁了!你想让别人为老不尊吗?”
“为老不尊?”这词儿,让她气红了眼。
“对,就是为老不尊。”他接得十分顺口,“你对他的迷恋,让人不禁要对你的心智年龄感到怀疑!一个成熟的女人,会去迷恋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吗?不会,至少在我认识的女人中,没有人像你一样!”他愈说心头火气愈大。“拾羽,成熟一点吧!你已经不再是小女孩了,你也没有权利像那些芳华正盛的小女孩一样,去做一些愚蠢、但却是她们专属的事了。”
“你——”
“你也不想想,外面的人对你根本不了解,他们不了解你的喜好,不了解你的性格,他们看到的只是你的作为、你的一举一动,你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行为,看在别人的眼里只有四个字——水性杨花!”
“我——”
“就算你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你至少也该顾虑一下我的感受。你像只花蝴蝶般的迎向别的男人时,你难道不会替我保留一下身为男人的颜面吗?”
从袁震职责杜拾羽为老不尊开始,她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他的话,只看得见他愈来愈生气的脸,以及一张一合的嘴巴。
她的心里充满了忿怒、不平,以及委屈。
什么叫为老不尊?什么又叫只有芳华正盛的少女可以做的事?
就算她不再是年轻少女,就算她大那个段之霖十整岁又如何?欣赏一个人的外表有错吗?
再说,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他们的长相、他们的身材,又不是像某些人还会将他们当成意淫的对象,想着一些不该想、也不能想的事。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认为自己喜欢他们有什么错!
而最让她生气的是,他凭什么管她?就因为和他出去的人是她?就因为她没有顾虑到他男人的尊严?
愈想,心里愈觉得委屈。不知不觉,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眶,直到那浅沟再也承载不住她的心伤,在眼角凝成了泪滴,顺着脸庞缓缓落下。
她的眼泪,让袁震滔滔不绝的训示,顿时止住。
“你怎么了?”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她的泪水犹如决堤般,怎么也停不下来。
女人,不曾在他面前落泪,因为他很清楚地表示,他最厌恶的莫过于女人的泪水,正因为如此,每个亲近他的女人,没人敢试图以泪水来软化他的心。
如果换成了别的女人,他绝对会拂袖而去,让那女人自己去哭个够,但是,她不是别的女人,他也绝对无法丢下哭泣中的她离去。
其实在第一颗泪珠落下后,杜拾羽便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再流泪了,因为,眼泪是一种软弱的表现。她向来不在人前示弱的,尤其是在男人面前。
可那个泪腺不知怎搞的,完全不受她大脑使唤,不仅没停,还流得更多,尤其是袁震叫她别哭时,她更是难以抑制一波强过一波的泪意成串成串地落下。
“好,你说,要怎么样你才不哭?”袁震没辙了,只要她不哭,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我怎么知道……”她呜咽地说着,“我以前又没有这样过。”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还哭?”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吸了吸鼻子。“喜欢看帅哥,又没犯法,让你说得那么难听,我还能不哭吗?”她不平地说着:“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看美女、谈美女,我们女人就不能看帅哥、谈帅哥?”
“别的女人可以,你不行!”
“为什么?”
“还敢问为什么?”她把他之前说的话当成耳边风吗?“你忘了我之前说的吗?”
“你之前说了什么?”她连自己说的话都可以忘掉,更何况是他的。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确定自己再开口时,不会受情绪左右——他发现,自从他下定决心要追求她之后,这种用深呼吸以缓和情绪的动作,便经常地出现。
“我要当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我又没答应。”
“你!”她真的很懂得如何让他生气,不论是在网路上、现实中,都是这个样子。
“本来就是啊,是你说的,我又没答应。”
开玩笑,如果真的谁说想当她的男人,就可以成了她的男人,那她的男人不早就有一卡车那么多了。
气忿、无可奈何,这是他现在的心情写照;而她的表情、她的神韵,却又让他深深觉得,这样拾羽真是可爱得让他无法放手。
不想让她继续说话,又不能再让自己说错话,害得她掉眼泪……那么该怎么做呢?
突然间,他瞥见她方才为了强忍啜泣,而贝齿紧咬住、现在已然红艳的双唇时,他想出了个完美的解决之道。
抬起手轻轻地握住她小巧的下巴,拇指轻抚着她柔嫩的唇瓣。缓缓地低下头凑近她,在她还来不及察觉他的意图时,轻轻巧巧地印上了个若有似无的吻。
他的举动,让杜拾羽全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她随时可以挣脱开来,可怪异的是,在这种时刻,她反而找不到力气挣扎,也不想挣扎了……
他的脸就在她眼前放大,她甚至可以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双唇微启、面色桃红,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期待着另一个吻的女人。
而她的期待当然没有落空,在试探性的轻吻后,他扶着她,双唇贴上,舌尖探入,而后激烈的、没有喘息空间地吻上她。
刹那间,杜拾羽觉得自己好像被闪电给击中了,有股电流随着他的侵入,导进她的全身,她可以感觉到皮肤上的寒毛尽数竖起,身体开始发颤,而双腿仿佛失了力气,再也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