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女人的气力,他向来不看在眼里,但万一他防卫过当,反倒伤了她就太糟糕了。
“既然你都明白了,那么,今晚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能和你共进晚餐?”
“你为什么要和我共进晚餐?”为什么他愈说,她的思绪就愈混乱。
先是,他是她的男人;现在又要和她“共进”晚餐?
“我想当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他耐心地再为她重复一次——这般的特别待遇,可是他过往的女友们不曾拥有的。“既然如此,我们就要遵循既有步骤,一步一步慢慢来。”
“既有步骤?”
“先约会,对彼此有更进一步了解,再一起出游……”说到这,他停顿了会儿,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后才继续下去:“然后,再做情人间才能做的事。”
情人间才能做的事!她没听错吧?情人间才能做的事……这个……所谓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啊。
她虽然不曾有过情人,可她还不至于纯到,连情人间才能做的事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怪!怪!怪!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既没有倾城之貌,也无倾过之姿,他是看上她哪一点啊?再说,以前在网路上时,她也没对他说过什么恶心巴啦的甜言蜜语啊……
拜托,连“甜”这个字都凑不上边耶——那他是相中她哪一点啊?
耶……难不成,真如雨琦说的,他对她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打算追上她,然后再狠狠地完龙她,到最后再将她给无情地抛弃,然后害她伤心欲绝、生不如死?
天啊……该不会真如雨琦说的吧……
“那么经过你良久的考虑后,我应该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进晚餐喽?”袁震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那好,我晚上七点过来接你。”
不待她拒绝,他就像来时般突兀地离开了。
第六章
冬天的太阳,尤其是一月份的,顶多叫和煦,一点也不刺眼、也不炙人。
因此在一月份的晴朗天气中,带着太阳眼镜,是件颇奇怪的事。
尤其现在时间已近黄昏,还戴着太阳眼镜的人,简直是奇怪透了。
而做这件奇怪透了的事的人,正是袁震登门造访,表态要当她男人、同时遵循既有步骤交往后,便收拾好细软,像逃难似的在朋友家躲了近一个礼拜,此刻再度重返家门的杜拾羽。
在确定袁震并没有在她家附近布下十面埋伏后,她终于放心大胆地拿掉眼镜,脱掉以今天的天气来说十分累赘的羽绒大外套。
提着简便行李,大摇大摆地走进家门。
“真是有够倒霉的,连回自个儿家都要偷偷摸摸的。”
将行李随意地给搁在地上,她卷起袖子,准备到厨房烧壶热水泡咖啡,好开始工作。
要不是截稿日快到了,她搞不好会在朋友家多躲个几天再回来。
她打开电脑,将先前的图档全给叫出来,仔细地审视一遍过后,她决定将背景稍做修改,然后加上喷墨效果,最后再整体柔化,那么整张照片看来就会既柔美又浪漫了。
才在电脑里做好注记,门铃声居然响了起来。
“哇咧!怎么我才刚回来,就有人找啊?”虽然觉得奇怪,她还是上前应门。
走到门前,她的脚步有了些许的迟疑。
“等等,该不会是他吧?”这个他,指的就是袁震。“不……不会,我不会那么倒霉,到家连椅子都还没坐热,就又让他给逮到了。对,我绝不会那么倒霉!”
可她这信念在拉开大门后立即瓦解。
当杜拾羽看清来者何人后,很不客气地将门该甩上,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怎料她的动作硬是慢他一步,而力气更是小他一大截。这门,她虽然想关,可却怎么也关不起来。
“拾羽,你这不是很好的待客之道哦。”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死命地想将他给推出门的表情。
“你不是我的客人!”她没好气地说。在努力好一阵子,连脸都因为过度用力而胀红后,她决定放弃。
既然力气不如人,索性对他来个视而不见,当这屋子里没这个人就得了。
打定主意后,她不理会他是否就跟在她身后,径自回到客厅,再度坐到电脑椅上,准备工作。
他快速地扫视了客厅一眼,发现这房间与他上次来相比,若说有什么差别的话,只能说原本堆在地上的垃圾袋不见了;但少了垃圾袋却没让她的房子看起来更整齐些,因为他发现那些原来放垃圾的地方,堆了更多的书。
“一个礼拜不见,你家的摆设依旧是这么有特色。”
“怎样,你有意见吗?”她原先的设定,在他开口后,立即被推翻。
如果说这话的是她其他的朋友,那么她必定会得意洋洋地将某位名人说过的话给抬出来炫耀一番——整齐,只有一种方式;乱,却有一万种方式。
但是由他说来,说有多刺耳,它就是有多刺耳!哼,她杜拾羽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咧,只要自己住得舒服就好。
“嘿,拾羽,I nete in peace。”
“抱歉,我书没念好,听不懂洋文。”哇咧,还和她现英文。
“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诚心诚意地履行上次你不肯让我履行的承诺。”正确的说法是,她同意了,而后却放他鸽子。
“不好意思,我一个小时前才吃了泡面,肚子还不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随便找句话搪塞他。
“泡面一点营养也没有,你太瘦了,三餐还是要定时定量吃才行。”他如是说着:“所以,你还是得和我去吃晚餐。”
“哇咧!同胞,什么叫我还是得和你去吃晚餐!”他管得也太多了吧!她老妈都不管她这个,再者,他那什么口气啊?什么叫“得”陪他去?“告诉你,我不去。”
“真的不去?”
“不去就不去,怎样!“她挺起胸膛,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这好像由不得你。”剑眉微抬,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她没有选择。“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对我的恶作剧也算是犯罪行为的一种。如果,我向警方报案的话……”
“你威胁我?”果然是小人得罪不得!杜拾羽在心里将袁震的祖宗十八代给找了出来一一问候。
“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很有诚意地要邀你共进晚餐的。”他无辜地笑了——而他的笑,总是能让她不由自主地打寒颤。“不过,你要是拒绝我嘛……这就肯定不是威胁了。”
“你你你——”她手指着他,气得满脸通红,除了那个“你”字外,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去不去,一句话?”他好整以暇地等着。
杜拾羽以杀人似的眼神狠狠地、狠狠地瞪着他;而袁震则是以一派轻松的模样回望着她。
十秒过去,三十秒过去……终于,她说了:
“我去换衣服。”
在这场意志力的竞赛中,她输了……
不,应该说,是她最后逼不得已,终于屈服在恶势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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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拾羽看着这个好像缩小版的凡尔赛宫时,眼睛都快被里头过多的金漆给刺伤了。她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来吃饭,还是来参观博物馆的。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眼见所及,全是她以前没见过的。
不提别的,刚才她和袁震才一进大厅,就看到有个女人穿着露肩、紧身、裙尾还拖地一公尺左右的黑色晚礼服,从他们面前经过。
而且还不只这女人而已,其他的,只要性别为女的,全都打扮得好像要参加化装舞会一样,有够夸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