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步云敛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寒气逼人的森冷表情,「如果你只是针对我一个人 来,我不会与你计较,但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而违反门规,私通外人,做出对红门不利 的勾当,还牵连无辜的一般人,所以我必须以『长老』的身分处置你,而且我不会让你 死得太痛快!」
才说着,红门舵主的颈项到胸口间,已被程步云用刀子划出又深又长的一大条鲜红 色的血痕。只见红门舵主的脸开始呈现痛不欲生的惨青色,全身僵硬直抖个不停。
「你这个男娼──为什么不一刀杀死我──」红门舵主全身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叮咬 似的,痛苦万状,好不容易才挤出充满怨毒的语句。
程步云笑得像恶魔一样。「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被这种毒侵害的人,先 是会全身麻痹,抖颤不止,接着全身的皮肤会开始迅速溃烂,像被人泼了一身硫酸灼伤 全身似的痛苦,最后在痛苦的哀嚎中七孔流血而亡,很美的死亡艺术吧!瞧!你伤口附 近的皮肤已开始溃烂了!」
「恶魔──唔──」红门舵主本想再多骂几句,无奈焚身似的痛楚令他再也没有机 会开口咒?,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承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
程步云只是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在痛苦的哀嚎中,全身迅速的溃烂。
这是敢伤害盈盈的代价!如果他不要弄伤盈盈,他会让他死得好过些!
孟擎海吹了一声口哨,把注意力移回跟前的唐邦舵主。
「你有什么遗言?」
「没有,只是我赌输了这场赌局,如此而已。」唐邦舵主倒也干脆。
「那就没什么好埋怨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难过。」
说着,孟擎海便举起枪,先后打穿了他两个膝盖,接着是左右双肩、左右手掌,然 后是腹部四枪、大腿四枪,不过都没有打中要害,很明显的是要折磨他,让他饱受折磨 后再痛苦的死去。最后才在他的胸口开了一枪,然后是眉心。下一秒便尘埃落定。
「你骗人!」程步云指的是他承诺不会让他死得太难过。
孟擎海朝枪口吹了吹气才道:「和你比起来并不算骗人,不是吗?」
说实话,他还挺同情那个全身有百份之七十已经渍烂,却还在那儿苟延残喘、求生 不得、求死不能的红门舵主。
不过,一想起他方才想划破程步云那张漂亮脸蛋的一幕,孟擎海的同情随即灰飞烟 灭,反而有一股想把他丢进盐巴水中的强烈冲动。
至于老二和大姊大早被天地盟老大各赏了六枪解决了。
「看来你们这两个非黑道人,手法反而比我这个真正的黑道大哥大还凶残呢!」大 地盟的老大打趣道。他就是不想让曾是自己女人和手下的两个叛徒,死得那么凄惨才赶 快自己下手的。
程步云当他在和空气说话,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径自走向奄奄一息的任盈盈,孟擎 海也撇下老大跟了上来。老大两手交抱在胸前,看着他们两个,吐了一口气,眸底有着 打自心坎里萌生的折服。真不愧是红门和唐邦的人,果然又狠又强哪!
「盈盈,振作点,是我,我是步云,我来救你了!」从一进门,他就瞥见她满身的 伤痕,现在近身一看,更是怵目惊心,令他心痛至极。「振作点,盈盈,没事了、我立 刻送你到医院……」
「步云……步云……」被程步云温柔的搂抱在怀中,宛如惊弓之鸟的任盈盈,在触 及程步云那熟悉的体温和力道适中的臂膀时,才完全相信这不是梦、是现实,因而才放 心的痛哭出声。「我好怕……好怕……」
「乖,别怕,没事了、没事了……」程步云的心像被人掏空了似的,揪痛不已。拥 抱她的臂膀更加温柔有力,却又小心翼翼的没弄伤她。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我知道的……而你真的来了……太好了──」连串痛 苦的创伤重击早已将她弄得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盈盈……对不起,我来晚了,害你受苦了……」程步云自责万分。
任盈盈轻摇了一下头,气若游丝的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而你真的来了…… 这样就够了……」
余音尚在空气中回荡,任盈盈已经噙着泪昏厥过去。
「盈盈──」
第七章
「血库缺血?」
「对,我们已经和其它医院及血库联络,紧急借调了一些过来,但还是不够,病患 失血过多,借调来的血浆不敷使用──」医生深表遗憾。
「输给我的血吧!我是O型的」。程步云无法冷静地等医生把话全数讲完。
「我也可以捐血,我是A型的。」孟擎海救人不落人后。
「病患是B型的,所以只有这位小姐可以捐血。」他看着程步云,眼中有几许淡淡 的怜惜。
程步云强忍住想K人的冲动,没好气的更正:「我是男人!」
医生闻言既惊讶又尴尬,孟擎海则忍俊不住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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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散发着药水味的病床上,仰视着素白的天花板,程步云一点也感觉不到体内的 血液正在渐渐流失,一心只希望自己对盈盈那个娃儿有所帮助。
「这样够了吗?再多抽些没关系。」眼见护士已准备拔出插入他血管里的针头,程 步云连忙出声阻止。
护士颇为?难,眼眸中更有着?眼前这位俊美公子的怜惜。
「可是你已经抽了许多血,再抽下去会危及你本身的健康。」
「我撑得住,救人要紧,不是还不够吗?别穷蘑菇了,快动手,我撑不住会告诉你 的。」他热烈的恳求。
谁能硬得起心肠拒绝如此如画似梦的美男子的要求呢?护士踌躇了须臾,还是顺了 他的央求,点点头。「那我们就再多抽一些,如果撑不住了,千万别逞强,一定要告诉 我。」
「我知道!」程步云投给她一个感激的浅笑,接着又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盈盈,振作一点,我一定会救你的!
只要能救盈盈,即使是抽光他身上所有的血液,他都不会皱一下眉。
一闭上眼,盈盈那满是伤痕、楚楚可怜的模样便会不能自己的浮上他的心头,搅得 他心痛欲裂,整个人像被榨干掏空了般;又像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部分、掉了 魂似的。所以从天地盟救回盈盈这一路走来,他几乎都不敢合上双眼。
他自己也很讶异,自己居然这么在乎盈盈。一直以来,他对任何人,无论是男人还 是女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轻易与人接近深交。除了本身厌恶肌肤相亲的毛病使 然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一向最欣赏古人所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所以就算对红门四大世族的那班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们,他也是习惯保持一定 的距离,而且愈是长大愈是如此。
没想到对这个成天犯着他的禁忌,开口闭口说他「好漂亮」、「大美人一个」的娃 儿,他就是气不起来;对于她动不动就往他怀里钻,或者老抱着他、黏着他不放的极亲 昵行径,他都不感到嫌恶或排斥,甚至和她同床共枕,他都没有该有的不悦之感。
对于盈盈的泪、盈盈的悲、盈盈的喜、盈盈的愁,他更是大大小小、点点滴滴都在 乎得紧,甚至盈盈一个无心的小动作,都会勾动他无限的关心与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