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可能要费上一番工夫解释的,没想到他会异常的信任她,这认知让敏绮心湖里绽开了一波波甜蜜的涟漪。
傅惟庸对着她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不自觉地,江敏绮的笑容又深绽了几分,随即她转身往楼上跑。
“等一下。”脚才跨上阶梯一步,傅惟庸又唤住了她。
不等她有所回应,这回他大步向前,由背后搂住她,扳过她的身子,随即落下深情一吻。
横越了美国内陆和太平洋,在这个燠热的小岛上,他终于找到了他的最爱!
冲过澡、洗了头发,傅惟庸套上有她淡淡香息的睡袍,走出浴室。
视线在室内扫了圈,他很快地在窗台前发现了她的踪影,无声跨步向前,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时,他又张开臂膀紧紧地搂住了她。
“想些什么?”他发觉自己迷上了她身上的香息,那不是名牌香水味,而是很简单、很清淡的肥皂香味。
江敏绮只是静静地站着,任他抱满怀;她似乎已习惯了他的拥抱,所以并没有伸手去推他。
“你看,看了这片窗,你是否还会说我租的这屋子幽暗、不适合居住?”她骄傲地扬起下瞩,纤纤细指在玻璃窗上勾划着。
窗外仍旧飘着雨,雨水打湿了玻璃,雾气笼着光亮的窗面,随着她指端的勾划,玻璃窗上的水气渐渐被抚去,屋外的景色一点一滴地呈现在两人眼前。
透过窗上的玻璃,傅惟庸将视线拉向窗外。
他首先看见了屋外坪数不大的露台上,那张被雨水冲刷着的悬吊秋千,然后再将视线拉远。则是雨中一片蒙蒙的高雄港,港湾的那头,防波堤上有闪着淡黄光晕的灯塔,和商船、渔船交会的点点光亮。
宁静的海面上有蒙蒙细雨、弥漫的雾气、朦胧的光,美得像幅画,而这窗子则是个画框。
大自然的美与人类的力量,在此相互较劲、又相互辉映,看似矛盾、又极协调,有股令人舍不得移开眼的独特魅力。
“你喜欢的就是这幅景致?”回过神来,拉回视线,他低下头,将下颚抵在她纤细的肩上。
真美!
他曾经到过世界无数的港口城市,看过许多捞过眼前的美景,却从未能像此刻一样,心里如此的宁静。
那份歆静是他追寻多年,却遍寻不到的。
抵着她的肩,他抬眼欣赏着她的侧脸。
是因为有她在身旁,他才能将许多懊恼的事逐出脑海,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重新地体验到呼吸的知觉.不再只是一部为家族牺牲奋斗的机器。
敏绮重重点头。“我第一次到这屋子的时候,也为这窗外的景致所吸引。”知道他灼热的双眸正毫不掩饰地紧盯着她的侧脸,她紧张地拉回视线,却瞥见了他一头杂乱滴水的短发。
“你没将头发吹干?”吹风机不是在浴室里吗?他该不是不会用吧?
推开了他的怀抱,她反过来拉着他,急忙往浴室方向走。“这样会感冒的!”进浴室前,她娇嗔一声,反瞪了他一眼。
被动地被拉着走,傅惟庸并无拒绝,因为他喜欢,她小手握着他手掌的感觉。
“我不喜欢吹风机在我头上嗡嗡作响。”他算是解释了他为何没吹于头发的原因。
“可是你这样会感冒!”不理会他的好恶,她将他拉到了浴室门口。“我帮你吹头发!”她拉着他,往浴室又走了两步。
“你要帮我吹头发?”她的提议令他胸口一颤,然后他偏着头思考了下,觉得这会是个不错的享受。
“嗯。”江敏绮点头,下一秒钟,她硬是将他给推进了浴室内。
傅惟庸出其安静,现在他不讨厌吹头发这件事了,而且像个孩子似的任由江敏绮摆布。
“你坐这儿吧!”她将他拉到了浴缸前,指着一旁的水泥台。
依着她的意思,傅惟庸真的坐了下来。
“你不能这样看着我,要把头低下来。”她转身由一旁的置物架上取来了吹风机,插好了电源插头,却发觉他仍旧昂首紧紧地凝视着她。
“低下头来,我就看不见你了。”傅惟庸不理会她的抗议,要双眼看着地板或她,他当然选择看她。
“可是我不够高呀,难道你要我踩在椅子上帮你吹头发?”直到现在,她觉得他真的挺难缠的。
“真喽嗦!”啐了声,又看了她一眼,不过他倒是听话的低下了头来。
见他的反应,敏绮的唇瓣弑起甜甜的笑,她站到他的身旁,打开了吹风机,开始极温柔地帮他吹着头发,不知不觉地她也开口哼着歌曲。
她唱些什么,说实在傅惟庸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吹风机的嗡嗡响声占据了大部分的听觉神经,不过他很清楚自己喜欢她的声音。
初次见面时,就是那甜美的嗓子吸引了他。
他没再开口说些什么,只任自己的双耳在一片吵杂中撷取那淡淡甜美的声息,感受她纤细温柔的双手轻轻拨动他微髻的短发。
一切是那么的安详、那么的美,美得让人不舍得去惊扰,想永远沉醉其中。
~
“好了,已经干了。”不知过了多久、吹风机的声音刹止,沉寂的空气中传来江敏绮的声音,而她正转过身,想由置物柜上拿下一柄木梳。
看着她的背影、她纤柔的身材,傅惟庸觉得自己仿佛由一个极深的梦中苏醒了过来。
“怎么了?”才一转回身,一手握着木流的江敏绮便发现了傅惟庸紧蹙的眉宇。
“没什么。”他避开了她的眼神,耸肩一笑,双眸刻意往几步外的镜中打量。“哇,你把我的一头黑发,吹成了干草堆!”他夸张地拧眉弄眼,装出一到吃惊又生气的模样。
望了镜中一眼,江敏绮不好意思的轻轻吐了下舌头。“这只是前段工程,后段工程还没开始呢!”她晃了晃手中的木梳,表示他还得继续接受酷刑。
“还有后段?”傅惟庸发觉自己已快翻白眼了。“算了、算了!你随便梳一梳就好了,别再叫我听那嗡嗡的声音了。”听久了,他发觉自己都快成重听了。
“不行、不行,你的头发鬈鬈的,不吹的话,看起来会很怪!”
他这一头自然鬈的短发,若不认真的梳整,看来真像是个偷渡的难民。
“我看起来怎可能会怪?”对于自己的头发,他一向是这样处理。
这会儿傅惟庸不理会她了,站直了身,一弯腰,就想由她身上抢过那柄木梳。
似乎是与他卯上了,江敏绮异常的坚持。“不可以。”她将握着木梳的一手高高的举起,闪避着他的掠夺。
“什么不可以?”他只是手臂略略一伸,即轻而易举地将她给捞进了怀中。“看不出你还有固执的一面。”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木梳,他的另一掌端起了她的脸。
比身高、比体型、比力道,纤细的她,又岂是他的对手?
“我、我这是择善固执。”她被看得有些心慌,连忙撇开了视线。
又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眸光!
今晚她已由他的黑眸中看过了无数回,他眸光中耀动的炽烈火焰,仿佛能将她烧尽。
看出了她的心慌、看出她进过的视线,他扳正了她的脸,与他对视,不准她的眸光逃避。“绮绮,我今夜不想回去,行吗?”
“啊?”他的话令她一怔。
他的意思是今晚要住在这儿?
而将住在这儿这句话换个意思,就是说,他想要她!?
想到这儿,江敏绮屏住了呼吸,心律猛烈地狂跳着。